跟皇上推心置腹的聊了一会儿,楚骏之还未出宫呢,皇上的圣旨先一步出了宫,去了大理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杨府一案,朕心忧虑,特派楚骏之着手办理,众爱卿定不负余力相辅…”
太监手捧着圣旨,底下跪着大理寺所有的官员,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没想到这份圣旨却是皇上来敲打他们的。
圣旨的内容,不外乎就是杨府的案子中,要大理寺的官员们以楚骏之为主,好生办了这差事,若是被他知晓有谁不从,等着削级罢官。
如此恩威并施,大理寺的官员们虽心有怨恨,可谁叫对方是皇上,皇上都为此下旨了,只能照办。
众人面面相觑后,唯有面露苦色的接旨:“谢皇上。”
楚骏之在查案这条路上的确是通畅了,可在大理寺这边成了真小人,可不是嘛,刚得了杨大人醒来的消息,虽说没有通知楚骏之吧,可后脚就被皇上警告,可不是楚骏之去告状的?
以至于,日后,大理寺的官员瞧见了楚骏之更加的谦虚,可从心底里对他更是提防,凡事思量再三后,才回话,真是做到了不显山,不露水的境地。
对于这一点,楚骏之早有心里准备,他跟大理寺的也就这一次牵扯,往后也不可能有,如此,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宫里出来,楚骏之去了趟杨府,皇上都因此召见他了,杨府这一趟非去不可。
对他口中的薛家少爷害他性命这一点,楚骏之是打死也不相信,若真有此事,也得让他亲眼瞧见了才是。
“杨大人。”
听着杨木有气无力地重复着从小贵子公公嘴里听到的消息,楚骏之明摆着不耐烦了,旁的他可以理解,可唯独关于薛家,一字半句都听不得。
楚骏之站起身来,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杨木,那个原本还有点凶神恶煞的魁梧男子,如今被折腾的面黄肌瘦,这期间也不过短短几日罢了,想来杨木深受噩梦困扰,所以说人还是不能太坏了。
“杨大人可保重身子,好好养着,下官就先回去了。”
楚骏之拱手行礼,未等杨木多说什么,起身离开,就杨木的状态,也算是只剩半口气了,楚骏之担忧,别真相没有查出来,人就没了。
从院子里出来,正巧碰上了尚太医,楚骏之一改面对杨木时的冷傲,热情地迎了上去。
他承认对杨木有些讨厌,所以面对他时,内心总是有一些浮躁,不耐烦,而尚太医对他们楚家有恩,他只有敬重和感激涕零。
有时候挺讨厌不知如何变成的这样的自己,看到自己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分别对待。
可怎么办?能怎么办?在官场,有的只有算计和利益,他不能独善其身,唯有随波逐流,至于能飘到哪,都要看自己的造化。
“尚太医,你没有回宫吗?”
“楚大人。”尚太医瞧见楚骏之,也是相当的欢喜,对这喜欢的后辈,想着多聊两句。
“回了宫,将杨府的事情禀明了皇上,又给派了回来。”
尚太医摇了摇头,他可是个太医,怎么一来二去的,就成杨府的专属大夫了?有宫本不能回,这家嘛,更加不能回了。
楚骏之看出老太医的不乐意,可是能有什么法子,皇上的圣旨谁敢不遵?也是难为了老太医窝在这杨府,与病到疯癫的杨大人为伍。
“辛苦尚太医了。”此后没有半点恭维。
尚太医被这句话可破防了,可不就是辛苦了吗?他年岁已大,又是常在宫里走动的,对于薛家的事情,他知道比旁人多的多,只是一直避而不谈,装做不知道罢了。
就里头躺着的杨木?哼,有外人在,喊他一声杨大人,没有外人在,只差喊一声杨狗贼了。
见四下无人,尚太医低头小声透露:“皇上留了口谕,命我在杨府侯着,直到杨大人没了。”
话说三分,都是聪明人,楚骏之对此感激不尽,相互寒暄了两句有的没的,便分道扬镳了。
在路上,楚骏之回想尚太医说的话,杨木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这副孱弱的身子,还想扯出薛家来,他究竟要做什么?
楚骏之不想查薛家,可有人想查,大理寺的官员们,脸上遵从楚骏之的安排,可思来想去,还是想保住大理寺的招牌,便私下查起了薛家。
杨木入宫的时间不长,接触的人,沾上的事,吃过的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大理寺除了当值的,几乎都排出去查关于杨木存在过的蛛丝马迹,大理寺的办案能力不怎么样,但是人心却是齐得很。
一天查不出来,那就两天,两天查不出来,那就三天…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还有两日便是除夕了,一辆马车从容府出来,车内坐着容素素和戴着半副面具的薛韶锋。
车子往皇城里最繁华,也是最贵的一条街飞驰而去。
“相公,你说李叔找我们有何事啊?”
暗卫传递过来的消息,要同时见到薛韶锋和容素素,若是只见薛韶锋,那大晚上的,保管想见就见。
可容素素…
作为异姓公主,又得了皇上的宠爱,被眼线看的可紧了,虽说薛韶锋的武功,可以帮着她掩人耳目,可代价就是太冷了,身子吃不消。
当然,她也能化妆,蒙混过关,这事,她做了好几次,每次都成功。
可是,正因为她公主的身份,不就是最好的掩护?干嘛委屈自己?作为公主,还不能去买首饰了?
他们光明正大地去采办,谁敢多说一个字?
“掌柜的,这些布…”
第一站,定不能直接去李叔哪儿,容素素带着薛韶锋进了布庄,还记着上一回进布庄,还是在洛城,给自己添置两件丫鬟穿的粗布衣裳。
在布庄,容素素实现了财富自由,看中什么买什么,给银子时,半点不心疼,作为公主,她还怕没有银子话吗?
“买这么多?外祖母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薛韶锋看着容素素选在一旁的好几捆上了年纪女子穿的颜色,不禁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