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的行动很快,第二日,也就是年初十,便召了不少身家清白的工匠进府,楚夫人的佛堂就这样开工了,选址在楚府的西北角,偏僻的地方,才能让人心静。
工匠入府,怎瞒得过左邻右舍,再加上楚大人故意而为之,很快楚夫人长久入住佛堂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传到了程家,程夫人作为制造谣言,散布谣言的第二人,程家当然不会就算了,特别是程老爷子,老当益壮的身子经历这一场浩劫,就跟楚老夫人一样,只能躺在床上静养了。
得知楚家的那位,他曾经珍爱的嫡女,入住佛堂的消息,也就没了想跟楚家叨念旧情的奢望了,他们程府这次真的要断了跟楚家一荣俱荣的关系了。
不等半日,程家依样画葫芦,找工匠入府,给程夫人修建佛堂。
姑嫂二人同一天被各自的夫家嫌弃,修建佛堂,专心礼佛,怕是很少有,城内的老百姓们这会儿听戏,看戏,好不热闹。
容素素得知这热闹,巴不得亲自去瞧一眼,可薛韶锋不让。
“胡闹,这等热闹有什么好瞧的。”
怎可让容素素出面,这时候越是静悄悄越好,让楚家继续在风头浪尖上熬着吧,也算是还了他们欠薛家的债。
“你说,楚梦凝没了你薛家未过门儿媳妇儿的身份,是不是更好嫁人了?”
容素素不满薛韶锋的阻拦,一日到晚的就知道约束她,说什么担心她会出事,普天之下哪有什么危险,便故意提楚梦凝来作弄他。
“好嫁人?难啊,楚梦凝背负着与薛家婚约何止一年半载啊,就算那些公子哥答应,他们背后的家族,特别是他们的母亲大人,未必愿意娶楚家,哦不,应该说未必想要一个楚夫人那样的丈母娘。”
占了个名头,有利也有弊,早前他们贪慕虚荣,占了便宜,得了不该得的姻缘,受了不该受得尊敬,自然也该承受相应的骂名。
“好了,不说他们楚家了,容儿,如今我可是一个身家清白,没有婚约的男子了,是否配得上你?”
他们在一起也算有些日子了,有些话,原本早就该说了,但是因为跟楚家有婚约的关系,容素素别扭,他心里更是不舒服,所以他们之间的事情就一拖再拖,耽搁已久。
“你想说什么?”
忽闪的大眼睛,晕红的双脸,容素素料到薛韶锋话里的意思,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之快。
不,其实她也是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距离她是薛家儿媳,做正大光明的少夫人不远了。
“你。”
容素素抬眸,薛韶锋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就小小的害羞了一下,这人怎么就靠上来了?这是在邀功吗?
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倒是把薛韶锋给看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寻思着这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手放哪都成。
轻握细腰,用巧力拉近,额头抵着容素素的额头,轻问一声:“嗯?”暧昧又恰到好处。
“薛韶锋,我们是不是该补一个拜天地啊?”
正经嫁娶,无论富庶,还是贫穷,都会有花轿上门迎娶,一路吹吹打打,过门拜堂,跪拜敬茶,再来就是送入洞房…
“你说什么?”
薛韶锋好像没有听清楚,他刚才是听到容素素说要拜堂成亲了吗?若是拜堂成亲的话,那他们是不是…
没有想的太多,薛韶锋拽紧容素素的手,点头应和道:“好,好,你说的都好。”
此事张罗办事的理应是薛家,薛韶锋嘴上说着听容素素的,却全都揽了下来,只说会给容素素一个此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便急匆匆地走了。
徒留容素素一个害羞的不能自已,待在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懊恼怎就先说出口了,她可是一个女子,这种事情理应是男子先开口的,而且,他离开之前所说的洞房花烛夜是什么意思?不应该只是多了拜堂这个仪式吗?
“姐姐。”
门外传来容易的声音,容素素双水捧脸,还是感觉脸红的很,架不住敲门声音的急切,忙是回应:“在。”
平日里不见他的踪影,这会儿倒是来找她了,难不成是看上府上哪个丫头,去逗闷子了?
“姐姐,少爷让我来寻你。”
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上门。
容素素轻拍脸蛋,一想到她应该还在“受伤”中,掏出一块帕子,仔细别在耳边,这才去开门。
“你家少爷寻我做什么?人不是刚刚才走吗?”
唉,不许她随便外出看热闹,甚至不许她出房间,找她有什么用啊?
容易被容素素的直言直语问的,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好,他只知道少爷要找姐姐过去,可没说为了什么。
“姐姐,你跟少爷闹别扭了吗?”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个不像是闹别扭的样子。
“胡说什么?我跟他闹什么别扭啊。”
容素素的脸一红,别扭没有,害羞倒是很多,不争气的脸红了又红,好在有帕子挡着。
容易也是个马大哈,一心想着少爷的命令就是最重要的,他可不想无端端被罚了。
“姐姐,那随我去大厅吧。”
容素素怀着疑惑,跟上了容易,心想着薛韶锋扬言要自己动手,去办他们的事情去了吗?怎么夸大其词了?还跑去大厅?
一路上,容素素被府上的薛家人直勾勾的瞧着,瞧就瞧了,为何还抿嘴直笑,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容易也注意到了,放慢了脚步,小声问道:“姐姐,你把府上的人怎么了吗?一个个的都只看你的。”
这是他们的宅子,不是在容家,所以只会是好事。
“不知道,许是你家少爷做了什么事情吧。”容素素心里泛着嘀咕。
大厅前,容素素一个晃神,居然瞧见了草师父向她奔来,随后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香,这味道好熟悉。
“容易,我好像看到了草师父,是我的幻觉吗?”
容素素停下脚步,看着眼前那个身影。
容易定睛一瞧,这脚就跟黏在了地上一样,傻乎乎地看着。
“姐,我似乎也看到了草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