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宏没联想到自己身上,以为言女士在认同自己,说得更起劲,“这次这件事我没亲眼目睹,但是上次那件事,我可是在现场。”
他卖了个关子。
穆应风看着他贼眉鼠眼的样子,“什么事?”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女艺人还能那么脏。”
马宏啧啧了一声,“局里不是来了很多年轻小伙吗?我上次在轩然酒吧,可是亲眼看到了一个小白脸搞特权,把这陈画棠给带走的。”
言女士不知为何,听到这里,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穆荆也那张惊艳的脸。
虽然他那张冷肃的性格,跟那种会说话会哄人开心的小白脸一点也不沾边。
穆应风闻言,直直逼视着他,“是这样吗。”
马宏那次是亲眼看到了,自然是真的!
他接着底气十足,一脸愤慨道:“穆老先生您是最看不惯这种行为的,不信您还可以问他们,大家那天都是看到了的!”
周围的人也确实是眼见为实,不少人那天都看到了,陈画棠被那个局里的人抱走了,而留下他们做口供!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说是这样的。
穆应风蹙了眉。
马宏沾沾自喜,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自从穆老先生您没管事了,这局里可真是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明知道这陈画棠脏得很,那小白脸还能往上凑,指不定在背后还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还——”
“啊——!!”
马宏惨叫声比刚才还要惨烈,凸起的啤酒肚被人踹了一脚,踢翻到地上时差点胆汁都要吐出来!
“咳,呕——”马宏痛苦的按着肚子。
陈画棠向来不知道收敛是什么,只知道坏狐狸精脾气上了头,谁也不想忍。
又踢了他一脚,冷笑,“说够了吗?”
“陈画棠,你,你个疯子!”马宏想回头找穆老先生评理,却被陈画棠踩着胸膛,闷得透不过气。
陈画棠看着他这蠢样,不知在气什么恨不得再给他补上几脚,却被人攥住了手腕往身后拽。
扣着她手腕的指尖微凉,头顶响起的嗓音清冷,“陈画棠,够了。”
她抬眸,对上了一双深邃的墨眸。
此时没看出他眸底夹杂有任何的感情,却让敏感的狐狸心尖儿颤了颤。
她能感觉得到——他好像生气了。
刚才还又凶又挑衅的狐狸媚眼,突然弱了下来,潋滟着几分水光,像是委屈。
可她咬着唇瓣,什么也不说,眸底的水光也被她硬生生压了回去。
穆荆也这张脸实在让人过目不忘,马宏一下子就认出来他是那天把陈画棠带走的人。
难受的捂着肚子咳了很多声,也要指着穆荆也,面目越发狰狞,“他,就是他,这个小白脸!”
“那天可是他把人带走,这种人要是不彻查,局里可就要被搅成一锅老鼠屎了!”
穆应风看了一眼马宏指着的人,浑厚的声音透着不怒自威的严肃,“是你做的?”
穆荆也沉默。
马宏扭曲的脸色中掠过几分得意。
众人更是指指点点。
“前阵子还听说,陈画棠拍那个村庄的场景,带了个小白脸,原来是他。”
“要吐死了好吗,说什么纪律严明,敢情这是仗着职权,跟女艺人乱搞在一起。”
“想来也是,这小白脸幅模样可长得比圈里很多男艺人都要好看,怎么可能甘心给局里卖命,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越来越难听的话从四面八方传来,陈画棠敏感的狐狸耳根尖儿根本受不了。
冷冷的扫他们一眼,“还没说够了?要不要把这个场地封起来,让你们说个三天三夜?”
她生得妖惑,气质也妖娆,可发起脾气来冷冽着狐狸媚眼的模样,却让人发怵让人不敢噤声。
四周安静了下来。
陈画棠冷厉的眸光像带着刺,嗓音越来越嘲讽,“怎么,这年头长得丑,还是种底气了?”
她听了太多这样类似攻击的话。
她不是生来就知道自己长得性感,长得妖娆的。
只是当那些恶言恶语一句句袭来,她才知道,她和别人不一样——
有人说她长得骚,所以某某东西一定是她偷的。
有人说她长得放浪,所以某某人一定是她勾引的。
过分美丽……有时候就是原罪。
陈画棠以为自己早该习惯了这些人的看法。
可当有人指着穆荆也,用同样恶毒的话对他恶语相向时——
她心底的某些刺像是被人触动了,恨不得一根根的拔出来,把这些人扎死!
她本来就是邪恶的狐狸精。
她喜欢勾引他,不只是那副好看的皮囊。
她后来想了想,更是因为……他身上有她没有的东西。
正义、严肃、耐心……这些所有与美好沾边的词,她一直都没有。以至于他身上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想肆意践踏这些美好的东西,想让他堕落,让他和她一样。
但是当这些她视之重要的东西在她之前就被人轻易践踏了,她心底的邪恶火光就会一点一点的,燃起,攒起,直至燎原。
一旦燎原了,她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就是让这些人都消失!
让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样没有人会践踏他的好,还能让他陪着她慢慢玩,看他被她肆意玩弄的样子……可真好。
狐狸精藏在心底最邪恶最见不得人的想法一旦萌生,就很难收住。
她幽幽的冷涔涔目光扫了眼四周的人,正寻思着要不要先从眼前这嘴最碎的人先开始呢
——让这人消失,以后就少了一个敢说他的人了。
她小手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动作,却突然被穆荆也微凉的指尖攥住,轻轻的。
他清冷的嗓音像是有魔力,在一点点的浇灭她心底的那股冲动,“别闹,有我。”
陈画棠侧头看他一眼,他眸底看不出任何情绪,清冷自持。
除了跟她做那种坏事的时候,他眸底藏着欲藏着炙热——而在别的情况下,他都是这样冷静,仿佛疯狂的只有她。
陈画棠狐狸媚眼垂了下,说不出哪里委屈。
直到他嗓音淡淡,对着穆老先生说:“爸,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