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勾起的慵懒嗓音不大,却恰到好处的让剩余的人都听见了。
别说言女士,就连情绪最沉稳的穆应风都怒了。
他向来最看不得这种狗仗人势的,“这就是你说的教训女艺人?你们马家就教了你这么个东西?”
穆应风威严,但很少说话那么难听,脸上明显浮现着怒意之色。
马宏吓得腿都软,连声求饶。
“查,把他平时那些勾当都给查清楚!”穆应风浑厚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力度。
坐在这个位置那么多年,他看人向来很准。
穆应风受邀来参加今天的文史活动,带了不少局里的人马。
他手下的人效率高,已经立刻有人下去查了。
马宏面如死灰,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陈画棠坏脾气难消,用力踹他一脚,“狗东西!”
周围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带了几分忌惮。
万万没想到,她竟是个有人护着的!
陈画棠也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怎么,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骂得起劲?”
穆荆也见她不怕疼似的,还想在这里继续干架,把人往怀里扣,“先回去,嗯?”
陈画棠还没撒够气。
他只能压低了嗓音哄,“往后再帮你算账?”
这清冷中裹挟着缱绻柔意的嗓音,言女士都不可思议。
这还是她那个没情调的儿子吗?
陈画棠拗不过穆荆也,被他硬带走了。
走到地下车库,她才感觉到手臂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狐狸媚眼刚染上几分湿意,想要扑进穆荆也怀里撒娇喊疼。
却不想,走在前面的穆应风,突然转过了身。
威严锐利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陈画棠本来是像小妖精似的黏在穆荆也身上,在这严肃威严的目光中,她感觉到了几分罪恶感。
像被抓奸在床似的,身子僵住,有些无措的轻轻攥紧穆荆也的衣角。
虽然这位穆老先生具体是做什么的她不知道,但是从刚才得知他是局里的人。
还有他这浑身的威严庄重,应该是不喜欢自家儿子跟她这种狐狸精狐媚子勾搭在一起的吧?
穆荆也倒是神色自然,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有事?”
穆应风还没出声,被言女士不悦的拍了下,“整天板着个脸,把棠棠吓跑了怎么办?”
穆荆也这榆木疙瘩好不容易才开窍了点,可别因为他老子就这么把人搞没了。
穆应风惯来就这样,还真不知道不板着个脸该怎么和人打交道。
“叫什么名字?”
穆应风浑厚的嗓音习惯了严肃,哪怕此时语气刻意放松许多,听着也像是在审讯犯人。
言女士,“……”
没救了,没眼看。
陈画棠推开穆荆也放在她腰间的手,一袭白色长裙,是见家长时的乖巧模样,“我叫陈画棠。”
脸皮厚的狐狸精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有些紧张。
乖巧得不像是装。
不过装的成分还是居多。
穆应风自然也感觉到了,他其实很会看人,锐利的眼神一眼就看穿。
“平时怎样就怎样,不必拘谨。”
他不是什么老古董。
清纯不代表内心就极善,妖媚不代表内心就极恶。
陈画棠咬了下红唇,不知道接下来该应什么。
她很少跟长辈一起相处。
那些陌生的、年龄大的大叔大妈更是看不惯她,不只是喜欢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更有甚者会跳出来当面指着鼻子说她。
大家好像都喜欢乖的。
但是她长得不乖,性格也不乖,她是动不动就喜欢带着脾气的坏狐狸精。
穆荆也看着她,带着温度的指尖把她冰凉的小手捂暖,跟眼前的两人说:“带她去处理个伤口。”
言女士低呼,“棠棠受伤了?是不是刚才那狗东西做的?”
穆荆也刚才一直抱着陈画棠护在怀里,言女士也是现在才发现,她受了伤。
“老穆,那狗东西得查,往死里查!”
言女士怒,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优雅。
穆应风显然眸色也沉了许多,“带小棠去我车里,有创伤膏。”
穆荆也刚要说,他车上也有。
穆应风打断他,冷哼,“你那破药有局里特制的好?”
局里特制的药膏产量很少,一般也就局里医务室能用。
但穆应风退休的战友从局里的医药研发中心退了下来,平时没事做就喜欢在家里捣鼓一些东西。
陈画棠下意识出声,“不,不用那么麻烦了,就是小伤……”
穆应风眉宇间威严尚存,但严肃的神情带着几分缓和,“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陈画棠还没来得及揣摩这句话的含义,人已经被穆荆也带着进了车里。
她讷讷的想说什么,穆荆也清冷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在这里等我。”
他去拿药膏了。
好像是故意打断她的话似的。
陈画棠见他中途好像还和他父母说了几句什么。
言女士和穆应风朝这边看了过来。
陈画棠听力其实很好,隐约还是听到了一些字眼。
车里太安静,她好像听见自己的心脏处跳得有些快。
她好像听到……他说,想要娶她。
她思绪乱了,在紊乱的期间,穆荆也回来了。
他打开车门,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微烫的小脸,伸手碰了下。
温度还好,不是发烧。
只当是车上太闷,他嗓音淡淡,“你来还是我来?”
“来,来什么?”陈画棠看着他逐渐靠近的清隽的脸,心尖儿跳得更快。
“裙子。”
他淡淡的嗓音刚落,随之而来的是拉链拉下的声音。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都没等她开口,就已经……
陈画棠虽然喜欢对他动手动脚,平时脸皮厚得很,此时此刻耳根却还是有些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他背着她说的那些话。
不过她侧头看着他,发现他在她愣神间,已经消毒好了手。
他盯着她雪白的肌肤处看,可那墨眸深处不带着任何的欲。
只夹杂着她好像看懂、又好像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懊悔,像是心疼,又像是还掺杂了其他。
陈画棠按捺住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
他动作轻缓的帮她解开手臂处的绷带,可还是有阵阵刺痛袭来。
她转开视线,“你刚才……和他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