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光明怎么能忘了王海送他一千万的事。他当时还做贼心虚地朝村委会门口看了看,当时也没有发现有人啊,怎么这个周儒铁竟然就在村委会门口监视着呢?难道自己的气数真得要尽了吗?
就在赖光明慌乱不堪的时候,李初年不失时机地道:“赖光明,王海送给你的这两只大皮箱,每只皮箱里边装的是五百万,两只皮箱总共是一千万,这可都是成捆的现金。王海都招了,你还在这里抵赖什么?”
赖光明惊慌失措地道:“什么?王海都招了?”
“没错,王海都已经招供了。你即使不招供,有王海的供词,也可以照样定你得罪。但这样你可是罪加一等。”
赖光明全身已经明显地发起抖来,他没有想到王海也被抓了,而且还已经全部都招供了。
实际上,李初年为了尽快拿下赖光明,他这是靠自己的分析判断,蒙赖光明。王海既没抓住,更没招供。但李初年的分析判断和事实几乎一样,这样就能将赖光明给蒙住了。
李初年趁机又道:“王海送给你一千万,无非就是为了你们城中村大水湾的那块地皮。王海已经全部而又彻底地招供了,你越抵赖。你的罪行就越重。而王海因为举报你受贿,反而立了功。这样他的行贿罪过就要由你来承受了。”
“凭什么让我承受?当时我不想要,是他硬给我的。”
这话说完,赖光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极度惶恐之下竟然招供了。
赖光明这个后悔啊,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赖光明悔恨交加地道:“李初年,算你狠,我赖光明栽在了你的手里。”
李初年冷蔑地看着他,道:“赖光明,你错了。我给你纠正一下,你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上,而是栽在了党纪国法上。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赖光明突然之间不再慌乱了,他把心一横牙一咬,道:“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个钉,我既然说了,那就没必要再隐瞒了。没错,王海当初为了拿到我们城中村大水湾那块地皮,的确是送给了我一千万现金。我收了他的钱,就要替他办事。我也就把大水湾那块地皮卖给了他。”
李初年道:“是卖给了王海的巨鼎集团枢宣市分公司还是卖给了王海个人?”
“卖给了王海的和贵置业有限公司。”
“好,赖光明,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和我们掌握的线索都对上了。你只要保持这种坦诚的态度,我们就算你有立功表现。”
突然被李初年这么一夸奖,赖光明竟然下贱地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李初年接着又道:“据我们掌握的线索,王海送给你那一千万的时候,时间节点上可是在你将大水湾那块地皮卖给和贵置业有限公司之后,这就解释不通了。难道你是先将大水湾卖给了王海的和贵置业有限公司,然后才收的他那一千万?”
赖光明还处于受宠若惊之中,当即就道:“这怎么可能?我赖光明做事向来都是不做赔本的买卖,王海不先把钱给我,我怎么就会把大水湾卖给他呢?”
李初年随即问道:“可在时间节点上解释不通啊。我们查过和贵置业有限公司购买的大水湾那块地皮的产权证了。产权证上登记的日期就是在王海送给你一千万之前嘛。”
直到这个时候,赖光明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
他受宠若惊的感觉瞬间荡然无存,他感到他又上了李初年的当了。
再说下去,就要把他的大儿子赖飞给供出来了。
当时就是他指派他的大儿子赖飞去房管局给王海的和贵置业有限公司办理的产权证。
当时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不让王海送给自己的那一千万元现金暴露,赖光明和大儿子赖飞商量之后,才将和贵置业有限公司购买大水湾的日期提前了一段时间。这么做是严重违规违纪又违法的。
赖光明可以把所有的问题都扛下来,但他绝不能祸及到他的大儿子赖飞啊。
整个赖氏家族可全指望着大儿子赖飞呢。
虽然大儿子赖飞现在也被关在这看守所里,但他相信,就凭大儿子赖飞的智慧,肯定会有惊无险,最后也会平安地出去。不但能官复原职,还能重振赖氏家族。
因此,说到这里,赖光明突然打住,再也不往下说了。
李初年再问下去,他不是装聋作哑,就是闭口不谈。审讯再次陷入僵局。
李初年道:“赖光明,你刚才也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个钉。你都交代到这种程度了,再进行隐瞒有这个必要吗?”
“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没什么可交代的了。”
“我让你解释一下时间节点上对不起来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让我解释什么?”
说完,赖光明索性闭目养神,又耍起了无赖。
“赖光明,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会查清楚这个原因的。”
赖光明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仍旧在闭目养神。
但他的冷汗珠子又下来了,这说明他的内心极其烦躁难熬。
如此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仍是毫无进展。
李初年决定改变策略,暂停对赖光明的审讯,把他押回监室。
周儒铁道:“李局,就该接着审他,实在不行,就给他上点手段,我就不信这个老东西不招。”
李初年道:“刑讯逼供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能使用。即使使用,也要慎之又慎。毕竟这是违规的。国家早就三令五申不准刑讯逼供。刑讯逼供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我们能不用就别用,免得以身试法。至于昨晚的那个凶徒,就是个特殊情况。对那种穷凶极恶的歹徒,就该给他上点手段。但赖光明不行。”
李初年之所以如此苦口婆心地说这么多,是因为他发现周儒铁和赵平民都是很热衷于给犯罪嫌疑人上手段。
他们两个现在一个是副局长,一个是刑警队长,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如果在这方面栽了跟头,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周儒铁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初年笑道:“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