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能吃的菜就是地里的油菜了。
绿油油的炒一大盘,纯天然绿色蔬菜,喜欢的人爱的不行,不喜欢的就只能捏着鼻子。
要不就是地里的萝卜,清甜清甜的,可口的很。
中午就他们几个人,炒了油菜,又炖了萝卜排骨汤,还炒了一盘小河虾。
大冷天的也难为阿进去河里摸这个了。
三个孩子们不在家吃,他们去三婶家吃去了,毕竟哥哥姐姐还有弟弟都在那边,六个孩子三婶给他们炸鸡腿呢,于知夏他们自然没管。
反正回到乡下,无论去谁家都不会饿着肚子。
“我还想吃……”
“隔壁大黄拉的屎你吃不吃?你别折腾了,让人家阿进吃点东西吧。”
也就于知冬的师父这么直接。
于大海在一旁憨笑,能让老四这么吃瘪他看着挺解气。
于知冬不乐意了,一脸委屈:
“师父!”
“喊我祖宗都不行,安安静静的吃饭,要是饿着我大孙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爸,你就让人这么欺负你姑娘?”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顶多算是你二爹,你亲爹说你,我不敢开口。”
老于同志的话让于知冬的师父那是相当满意啊。
“老铁走一个。”
“嗯,走一个老铁!”
“拜托,老铁?你们真是……无语!”
“师父,金叔,我没啥的,知冬害口呢,想吃啥都行,知冬,你想吃啥?”
于知夏看着两位老人那警告的眼神想吃的东西终究吞了下去。
“吃泡菜总行吧?”
“行,我去拿,今儿才捞起来的。”
“要淋辣椒油。”
“这么喜欢吃辣椒莫不是姑娘?”
“姑娘好啊,姑娘贴心。”
“二娃,你给把把脉看看男孩还是女孩。”
老于可好奇了。
于知冬的师父也是一脸好奇。
可于知冬则把手捂住。
“不行,等出来才知道,现在要保持神秘感。
姐,你可不能出卖我。”
“傻丫头,二姐每天给你把脉估计早就知道男女了,你还躲什么。”
到底是于知秋聪明呢。
于知夏的确早就知道了,可没人问她自然也没说。
这会儿她对着于知冬那恳求的眼神自然道:
“爸,叔你们放心,孩子只要健康就行,至于男女都可以。”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果然是老小孩呢。
一家人正吃着高兴,老村支书来了。
“哟,你怎么来了,吃饭了么?”
“吃了,吃了,我来是和你们说个事儿,别忙乎了,我说完就得回去呢。”
“啥事儿啊,还要你亲自来一趟。”
“年轻的支书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所以得我来一趟。
咱们村儿以前的知青你们还记得不?那个邓老师,就是那个苦命人后来失踪那个?”
邓老师谁不知道啊,他们家就更知道了啊。
“怎么了?他有啥事儿?”
“他失踪这么多年咱们一直以为当年的变故他受不了打击出了意外。
如今才晓得是去了国外,做生意还发财了。
他说想回来祭拜一下,顺带感激咱们村儿这么多年的照顾。
还说要给咱们村儿捐个学校。”
“那他必然不知道咱们村儿如今的情况。”
“谁说不是呢。”
老支书抽了一支烟一脸的与有荣焉。
“咱们村儿如今可家家户户都是万元户不差钱的。
学校还真不需要,真要有那个心就捐给山区吧。”
是这个道理。
可老支书这么找来必然有事。
“那您来和咱们说这些是……”
“哦,是这样的,他还有个事儿呢,说是想把早年间他住过的知青点儿给买下来盖一套房子。
按理说他不是我们的村儿的人是没资格享用宅基地的。
可您忘记了?他去了的媳妇当时是咱们村儿的,他那两个孩子当时是有资格分宅基地的,孩子没了,按理他是能继承的。
虽然他前头媳妇他们家当时就迁出了村儿,可这地儿还的给。
但村里如今把知青点修成了村办公楼,这不,需要大家伙儿一起出个主意,到底是重新批地呢,还是按照市价把地钱折算给他。”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老于啊,你是一家之主,你们家就你去,每家每户得去个代表。”
结果老支书说完,于大海就道:
“我们家现在二娃做主,她去,以后家里的事儿都她做主!我一会儿和二娃一起去,顺便和大家都说一声,以后有事儿找我家二娃。”
老支书笑了笑:
“行,也就你老于有这魄力,不过你们家二娃也当得起。”
“那是,我二娃可是我的主心骨,我们都听她的。”
老支书说完就走了。
于知夏则看了一眼于知秋,几乎是下意识的。
然后于知秋就说了。
“二姐,我没事啊,你不用顾忌我,他如今要回来祭祖可能也和自己的病情有关系。”
“那你……”
“我不回避,我又没做错事儿,再说了,即便有什么那也是他的问题,我总不能因为他连自己的家都不待了吧?”
这话说得对。
总不能因为他自己的日子都不过了吧。
下午于知夏和于大海一起去参加了村上的会议。
不记名投票,大家都觉得等价将地皮钱给对方最好。
当然,如果对方不买账非要闹,那这事儿就有的闹。
这事儿没法追溯,因为已经修成了村委大楼,总不能因为你告我,我就把办公楼拆迁了,这事儿闹到最后也会以赔钱了事。
即便被人说仗势欺人也没法,你又不是村里原住民,又过了这么多年了,要告就告,他们还真不怕。
所以全票通过就给钱。
不过村支书也说了,即便将来打官司即便闹到最后非要赔地皮那也在村外头批一块地,毕竟他们这里是特殊部门管辖了,你有海外关系还要住进来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邓老师要么拿钱走人,想要住在村里?那就是不行。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回去后于知夏和于知秋说起这事儿于知秋也觉得即便将来闹,邓老师想要住回村里也不可能。
不过让于知秋没想到的是,同学聚会居然通知了她。
“你不去?”
“去啊,我为什么不去,我也正好见见那些老同学啊,机会难得呢,再说了,好些当年考上了中专或者大专大学的,大家都是各奔前程,十多年过去了也该聚聚了吧。”
“那邓老师?”
“不是说还没回来吗?他就算回来也没啥啊,叫他一声老师呢,他就是老师。
而且他当年的事儿没人不知道,所以即便他真要对我做什么,同学们也不是傻子啊。
哎哟,我的好二姐,我真没事,我也不害怕。
人格分裂可也是那个人啊。
法治社会,这可是大国,他真做不了什么。”
行吧。
“但晚上我去接你,你不许自己回来。”
还真当她是小孩呢?
“行了,就这么定了。”
行吧,于知秋换上了一身藏青色的长款连帽双面呢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配一条阔腿裤和小白鞋。
这打扮成熟中又带着一抹青春。
于知秋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她是家里书读的最多的人,在这个时代研究生也是很少见的。
所以,当于知秋收拾好坐上小强回城的车时,她也跟去了。
“老三参加那个什么同学聚会他们那些同学有没有单身的?”
听蒋春花这么八卦,于知夏笑了笑:
“妈,这个年纪即便单身估计也是离异更多一些!”
“哎,也是,老三可都三十多了,这将来得找个什么样的呢?”
见蒋春花发愁,于知夏只能宽慰:
“其实……”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其实单身也好对吧?”
“呵呵,本来就是。”
“我不和你说,你和老三是穿一条裤子的。
单身的确舒服,可是那年轻的时候,这要是年纪大了呢?你们都有自己的家庭,那万家灯火谁给她留啊?”
“我留啊!”
“你留个屁,她看你们两口子恩恩爱爱的,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那不是更难受?”
这老太太一天天的一会儿一个样。
“那您给介绍一个吧。”
“真的?”
还当真啊?
“嗯,如果她看得上就行。”
“哼,你就是不靠谱,我来就我来,你给我瞧好了。”
见老太太真去打电话了,于知夏无语一笑,但还是给于知秋通了气。
而另一头,并不知道又要相亲的于知秋来到了县最大的酒楼。
他们县其实是发展的极好的,因为有飞行学院和医学院以及药厂这三个重要单位,这就导致机场啊、交通啊极其便利,所以发展迅猛,堪比一些二线城市了。
这酒楼是县里最好的酒楼,装修的并不逊色省城星级酒店。
于知秋到的时候已经来了好些同学了。
多年不见好些人已经快要不认识了。
“大美人,我们的大美人来了。
我的天啊,十多年不见你是一点没变啊,不仅没变还越来越漂亮了。”
“就是啊,知秋啊,你真是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气质了呢。”
一看到于知秋所有同学都围了上来。
和他们不同的是于知秋身上永远都有一股书卷味儿。
和大家身上难免有的烟火气儿到底不同。
于知秋看到大家也很高兴。
“知秋,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只知道你当时考去了北京,现在呢?”
“就是外交部的普通公职。”
“外交部?我的天啊,知秋你可太厉害了。”
“对啊,我们高中的同学可真不得了啊,知秋在外交部,刘洋如今也是县长了,哦,还有几个同学也在政府部门,还有海关,对,我们还有同学在海关。”
“岂止是同学啊,你们知不知道咱们的老师,就是邓老师他也回来了,他如今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百货业大亨呢。”
“邓老师?他之前不是出事儿了吗?”
“对,就是出事儿了一走数年,哦,今天他也要来呢。”
果然,邓老师也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