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面带诚挚的谢意,接过了李闵赠予的平安符,然而内心却暗自腹诽。
李闵赠符之后,又向文帝进言:“往昔中秋之宴,皆以赏月、团圆等为主题吟咏诗词,今日,二臣斗胆恳请父皇,命众人以诗词歌赋为八弟及其王妃壮行!”
说罢,李闵朝李川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李闵心中暗骂:无耻之徒!又想借此机会捞礼物?这份“厚礼”,你可还满意?
文帝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来人,速备笔墨纸砚!”
闻听文帝旨意,宫女与太监即刻呈上文房四宝。
文帝环视众人,问道:“哪位爱卿愿为先行啊?”
“微臣愿率先献丑!”
刘罗锅起身行至案前,略作思索,便边吟边书。
刘罗锅为此精心筹备数日,所作之诗自然非同凡响。
诗成之际,满座都为之喝彩。
“此乃微臣拙作,还望八殿下与王妃莫要嫌弃。”
刘罗锅将书就的诗篇呈至李川面前,面带微笑。
“多谢刘宰相赐诗!”
李川“满怀感激”地接过诗篇。
此刻,李川生动地展现了何为表面笑容满面,内心却恨不得将对方扒了皮的情绪。
卧槽!
被算计了!
还是被这个废物!
他愤怒至极!
原本,他满心期待能收到一些礼物,甚至已经做好了如果对方不主动给予,他便开口索要的准备。
然而,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更为关键的是,其他人确实也送了礼物,尽管这些礼物并不贵重,但心意已至。
他自然无法再开口要求对方赠送更具“纪念意义”的物品。
这些诗词和平安符,虽不昂贵,却也是一份心意。
好吧!
李闵,你够狠!
我们走着瞧!
我今晚定会让你后悔!
有了刘罗锅的先例,接下来,众人都开始给李川和徐灵珊赠送礼物。
然而,这些礼物全都是他们亲笔题写的诗词歌赋,即便是少数不懂诗词的武将,也手写了一些吉祥的话语送给他们。
这些物品,或许在几百年或上千年后会变得珍贵,但在当前,却毫无价值!
他整日盘算着如何算计他人,却没想到在即将离开之际,竟然还被李闵算计了一把!
这一次,他决心与李闵彻底决裂!
这表面的兄弟情谊,也到此为止了!
在这场中秋宴会上,李川和徐灵珊无疑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就连文帝也黯然失色!
然而,李川却丝毫不想成为这个倍受欢迎的主角。
他此刻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中秋宴会,以便回去准备,与李闵彻底翻脸!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他借向文帝敬酒之机,终于向文帝提出了讨要鎏金宝甲的请求。
“出息呢?老八!”
文帝不悦地瞪了李川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今日务必陪朕畅饮几杯。待你们启程前往雁门关之时,应赐予你们的东西,一件都不会少!”
“谢父皇。”
李川面露尴尬之色,微微一笑。
原来父皇早已有所筹谋!倒是自己与徐灵珊太过短视了。
“今日不谈这些!”
文帝拍了拍李川的肩膀,说道:“待你们启程之时,朕将率领满朝文武为你们送行!”
李川微微一愣,低声问道:“父皇,这……恐有不妥吧?”
“有何不妥!”
文帝摇头,一脸豪迈的说:“朕为自己的儿子送行,何人敢有异议?”
“谢父皇!”
李川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自他穿越至此,文帝对他确实颇为关照。
他也看得出,文帝舍不得他前往雁门关。
唉!
若非自己注定与太子之位无缘,留在皇城又危机四伏,他还真想争取一番太子之位。
父子和睦,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岂不比前往雁门关起兵造反要好得多?
然而,终究是天不遂人愿!
他如今只能尽力做到,在文帝在位期间,尽量不反。
以拥兵自重的方式来自保!
但若他们父子之间的和睦关系一旦破裂,万一被文帝逼至绝境,那他也不得不走上造反之路了!
在与文帝共饮一番之后,李川转而前往寻找李闵继续饮酒。
“二哥,这次你确实是技高一筹啊!”
李川压低嗓音,面带笑意地对李闵说道。
“八弟此言差矣!”
李闵微笑着回应道:“与八弟相较,二哥我还相去甚远。我都未曾料到,八弟竟如此深藏不露。”
两人面带微笑,低声交谈着,这一幕被文帝看在眼里,心中倍感欣慰。
看来,这兄弟二人已真正和解!
甚好!
他们若能和解,那么太子之位的人选也即将尘埃落定!
“彼此彼此!”
李川笑着与李闵碰杯,随后低声言道:“你回去后,准备二十万两银票,稍后再到我府上,我们好好畅饮几杯!”
二十万两?
李闵闻言,脸色骤变,旋即又恢复常态,笑道:“八弟,你莫非喝酒喝的神志不清了?”
这家伙!
胃口愈发膨胀了吧!
方才已骗去自己十万两银票,如今又想再骗二十万两?
即便是把自己当做散财童子,也不至如此啊!
听他话里的意思,还要我亲自送去?
“只要二哥准备好银两就好。”
李川面带微笑地说道:“二哥的太子之位已大致稳固,想必二哥也不愿在此关键时刻再生波澜吧?”
“再生波澜?”
李闵的眼皮猛地一跳。
此刻,还能有何波澜?
他总不至于此刻去向父皇诋毁我吧?
想到此处,李闵心中猛地一沉。
血书!
该死!
自己竟忽略了那封血书!
如今,唯一可能再掀波澜的,便是那封血书了!
“二哥,待到我凯旋之日,我必陪二哥痛饮至醉!”
李川突然提高声调,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在李闵愤恨的目光中,李川又转身去找王志胜饮酒。
混账!
这个老八,真是混账至极!
李闵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李川斩杀于此。
这无耻之徒,竟敢以血书相要挟。
他此刻已彻底洞悉,李川这家伙绝非善类!
极有可能暗中筹谋,意图在雁门关掀起叛乱风暴。
不过,他目前并无确凿证据,即便向父皇禀报,也难获信任,反而可能波及他争夺太子之位的进程。
他现在是连一点银两都不想给李川了。
但问题在于,太子之位已近在咫尺,他绝不希望在此时节外生枝。
李川的阴险行径,实则是在迫使他做出抉择:是二十万两银子重要,还是太子之位更为关键?
李闵在心中愤怒地咒骂着这个可恶的家伙。
半个时辰有余,这场饯行宴终于落幕。
李川与徐灵珊携带着一堆平庸的诗词作品,匆匆离开皇宫,返回府邸。
毕竟,他即将离开皇城,即便李闵知晓他此前这么些年是在伪装,也没啥可值得的担心的了。
李闵绝不敢在此刻对他下手。
真是愚蠢至极!给你机会却不珍惜,非要逼我翻脸!
“月饼之事,可是你与二皇子暗中勾结,故意陷害四皇子?”
在归途中,徐灵珊终于找到机会,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
“绝无此事!”
李川断然否认道:“一切皆是机缘巧合!”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徐灵珊愤怒地反驳道:“我现在已确信婉儿所言非虚,你就是一个暗藏祸心的阴险小人!”
“何为阴险?”
李川不屑地撇嘴道:“我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老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