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尚书恭敬行礼,“微臣定然将此事办好。”
眼看景佑帝铁了心要赐婚,大皇子只能咬着牙谢恩,“儿臣多谢父皇!”
景佑帝眉开眼笑,“好好,你的婚事一直是你母妃的心事,如今,能如此顺利的定下,也是你和岚芷公主的缘分。”
大皇子咬牙笑的僵硬,附和着道,“父皇说的是。”
景佑帝开心的笑着道,“哈哈,好好,大家吃菜啊,舞姬呢,都跳起来,南越的各位,吃好喝好啊。”
宴席一如刚刚开宴时热闹,刚刚那紧张的氛围仿佛没发生过一般。
宴席结束时,已经亥时了。
此刻,大皇子的府中发出愤怒的砸东西声音。
“可恶!”
“凭什么!”
“我立了这么大的功,父皇就是在不喜我,怎么能如此对我,让我娶一个和亲公主,根本就是断了我争位的路!”
“我比那些废物差什么!为何父皇如此偏宠他们!我难道就不是他的儿子吗!”
大皇子愤怒的一拍,一掌拍碎了身旁的黄梨花木桌子,手掌被划破,鲜血滴滴答答的流出来。
“殿下!你受伤了!”
大皇子冷笑,“这点小伤算什么!”
他这些年守在西南,领兵在外受的伤多不胜数,他在西南守着边境安危,老三老四老五在京都城里过着奢华舒适的日子,如今,他立功回来了,还被如此不公的对待!
凭什么!
“大皇子何必如此愤怒,难道你还对你的那个父皇有期待?”
“若是他真的对你有感情,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去边境受苦?”
柔和清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来人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那张带着面纱的脸。
大皇子神色一变,“你怎么来了?”
岚芷公主仿佛是回到自己家一般自在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轻轻的将面纱取下,那张绝代风华的脸,让看过多次的大皇子还是晃了神。
“殿下还未决定吗?”
大皇子的神色一凛,刚刚暴怒的情绪已经安静下来。
“你让我在想想。”
岚芷公主黛眉微蹙,“殿下如此犹豫不决,可不是成就大事之人该有的态度。”
“今日你父皇的所作所为殿下还看不明白吗,在他的心里,殿下从来不是那个人选啊。”
“若是他有心让你同你那几个皇弟一般平等竞争,怎么会放你在西南一待就是五年,若不是这次你谋划这回朝,殿下在西南守上一辈子都有可能。”
岚芷公主放下手里的茶盏,轻轻叹息,“岚芷是为殿下不值得,殿下一心为了大庆的安危着想,但,你的父皇却看不得你的付出,你人都不在京都,不在朝堂上,朝堂上的朝臣代表的势力都站在你那些皇弟身后,你还有何资本同他们争呢。”
大皇子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眼底翻涌着各种的情绪,让人难辨。
他是父皇的第一儿子,父皇对他曾经的宠爱在他眼前划过,母妃也一直告诉他,他是父皇的第一儿子,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所以他从刚刚能走稳路,母妃就开始让他学习各种东西,他明明还那么小,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学习,晚上不到亥时不能入睡,他年幼就没有玩耍的时间,有的只是看不完的书,学不完的武……
所以,当沈宴礼出生后,刚刚过了周岁就被封了太子,他当时虽然不懂,但母妃不再那样逼迫他起早贪黑的学习,小小的他是高兴的。
但,这样的时日并没有过多久,他就恢复了以往的学习状态,母妃不断地告诉他,他是长子,将来,他有机会继承皇位。
就这样,母妃在他小小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它生根发芽,到如今长成参天大树,到了他有些控制不住。
所以,他回来了!
岚芷公主见他眼底的神色越来越坚定,微微勾起唇角,“倒是本宫失算了,没想到你父皇将我赐婚给你,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本宫以为他会亲自将本宫收到后宫去呢。”
大皇子咬着牙到,“沈宴礼!若不是他,父皇会将你收入后宫。”
岚芷公主气定神闲,“不过,也有好处,至少,本宫与殿下见面容易了。”
岚芷公主起身行了个大庆女子该行的礼,笑着道,“以后,就请殿下多多指教了。”
“本宫就先走了,殿下好好想想吧。”她悠然转身走到门口处,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大皇子妩媚一笑,“还请殿下快些想明白,时机不待人。”
说完,岚芷公主悠然漫步离开。
大皇子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人影,眼底晦暗不明。
而此时,叶清妤和沈宴礼还没从皇宫中出来,两人都在贤妃的宫中安抚长宁公主。
宴席已经结束一个时辰了,她还未从那紧张惊恐中缓过来,一张小脸苍白的可怜,她眼底含着雾气的对沈宴礼说,“兄长,你不该为了我得罪了南越使团,还有大皇兄,和亲,和亲我可以去的!”
沈宴礼冷冷的瞪她一眼,“谁允许你去了!”
“可是,可是,若是我不去的话,和谈不成怎么办,西南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那么多士兵牺牲了性命换来的安稳,我不能自私的只顾自己,呜呜,兄长,我能去的。”
这么说着,长宁还是害怕的哭的梨花带雨。
她不想离开大庆,不想离开兄长,父皇,魏姨,清妤,她不想离开的,可是,若是她不去和亲的话,边境再起战事,不知又要多少年轻的士兵的性命去填。
沈宴礼冷声道,“一个国家若是需要女子的牺牲来保住,那这个国家也就离崩塌不远了!”
贤妃娘娘听他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慌忙斥责道,“礼儿,别胡说!”
“魏姨不用担心,父皇不是那些无能的国君,他从来就没想过送公主去和亲。”
“礼儿说的好!”
景佑帝中气十足的话响起,几人抬头,就见他从殿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