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推卸幼稚极了,比起指责,更像是在无理取闹。
分明棠茵什么也没有做,她只是出现,便轻易扰乱了明樊的心神。
明樊从她眼底盈满的泪花,凝视到她眼角散不开的红,看着她摇摇晃晃地开口:
“不是…我没有…没有勾引…”
她是毫无攻击力的羔羊,只能躲在迟叙身后乖顺地嘤咛,脆弱到不堪一击,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可以威胁明樊的地方。
被明樊威胁怀疑,也只能可怜楚楚地摇头,甚至因为受到惊吓,连一句完整的解释都说不出来。
可曾对她防备怀疑的男人怎么会轻易承认心动,瞬间将两人之间的暧昧火花归结成对方的刻意引诱。
明樊告诉自己。
看吧,他的晃神,不过是虚伪人妻的下作手段,是身体的反应罢了。
对她这样一个无能脆弱的人质心动,怎么可能。
明樊越是抗拒,手下的力气越重,棠茵不受控制地泄出求饶声,她被坚硬的木门撞疼了肩膀,脚腕很痛,身上还有没有恢复的旧伤,深秋寒冷,她却只能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甚至这件衬衫不足以蔽体。
棠茵将恐惧与怯懦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随着她的抽泣,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明樊手上。
羸弱无力的人妻在向他示弱,可明樊并没有为之所动,反而愈发理直气壮地责怪起来:“你是故意的,找来我房间,就是为了勾引我。”他冷哼着松开钳制棠茵的手,面带愠色。
“你过来是想挑拨我和迟叙对吧,行,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如你所愿。”
明樊放了狠话,手下动作未停,大手搂着不盈一握的腰肢往自己身上带,两具身体紧紧贴合一起,如玉的冰凉隔着衬衫透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人妻特有的体香。
明樊自己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回过神时,已经将棠茵放在黑色沙发上。
像是被命运无形手推了一把,明樊看向棠茵,只是一眼,便看到了至死都无法忘记的人间殊色。
门口的灯光不如客厅亮堂,刚才看不真切,现在反而看得更加清楚。
在黑与白的极致对比之下,这位双目失明的人妻迷人得紧:她是春日里最娇嫩的花朵,肌肤白得似雪,透着一抹淡淡的粉,像是被霞光轻拂过,细腻得仿若能掐出水来。
毫无焦距的眼睛恰似一泓清泉,澄澈中透着无辜,明樊喉咙一紧,伸出手抚摸上去,棠茵颤抖的睫毛挠得他指尖发痒,即便如此,明樊也没有收手。
在他身下的人妻太美了……不是吗?
他闻着淡淡的花香,心神不住荡漾,那是独属于棠茵的气味,一种未闻其名却能令人倾倒的独特味道。
绑架她的那天他就知道,这名人质柔弱又危险,对她的一丁点怜悯都能让他万劫不复。
因为你根本猜不出她是利用美色博取同情,还是当真这般孱弱可欺。她很会利用自己的容貌和身体,让你放下心中防备,引诱你为她所用。
这些明樊都知道,并且他不止一次地唾弃怒骂迟叙,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着迷地咬住她柔软的下唇,一遍又一遍堵住她的呻吟。
房间里都是口水的吞咽声,暧昧如同浓雾弥漫,空气被欲望染成了粉红色。棠茵的右手始终藏在身后,明樊心不在焉,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指尖紧紧攥着小刀,棠茵迷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明樊沉浸在暧昧的旋涡中,尚未察觉危险的靠近。他没有看到,棠茵藏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正在飞快向他袭来。
胸口疼痛瞬间明樊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你……”怎么敢?
他低头按住胸口的伤口,鲜血迅速染红了肌肤,温热的血液顺着小刀流淌到棠茵手上,滚烫的温度烫得她微微一颤。
紧接着,棠茵松开小刀,拼命地挣扎起来,她用双手死死抓着明樊的胳膊,指甲深陷进去,“你不是先生,我不要你别碰我……去死!去死!”
疯狂又歇斯底里,声音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而变得沙哑,透着分鱼死网破的决绝。
似乎她捅他这一刀,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为什么?”明樊不解,“你为了他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是听到了他们的全部谈话,所以为了不让迟叙为难偷偷找过来伤他?
明樊想要问清楚,可棠茵的状态并不正常,“混蛋!混蛋!”她一直在咒骂明樊,碎发凌乱在透着青色血管的脖颈上,以碎发和血管为枝桠,血迹在她脖子上开出点点红梅,
明樊比想象中还要病态,胸口中刀也没有太大反应,他没有起身,反而凑近棠茵。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可此时这香味却像是一种嘲讽。“你以为就凭你能杀得了我?”明樊眼皮一撩,露出满是森寒的眸子,“很好,因为你的愚蠢,迟叙将会因你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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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泉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可他明明边走边检查过,走廊里并没有任何摄像头和监控。
他忽略心中奇怪的感受,在复杂的楼层里摸索寻找着关押人质的房间。
久散不消的血腥味变成了隐藏指引牌,带领赵星泉成功找到了准确位置。
门口挂了锁,他正要用工具打开,却发现锁头本来就是开的。
怪得很,能悄无声息将人绑架的绑匪们怎么会粗心到忘记锁门呢?
不管了,救人要紧。
随着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轻响,铁锁稳稳掉落在他手心里,赵星泉长舒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房间里的味道实在是令人作呕,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被臭味袭击的赵星泉还是忍不住干呕。
“呕……你们…你们还好吗?”赵星泉打开手电筒,努力观察着靠坐在不同墙角的幸存者,“我是来救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