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王怎么会在这儿?”
年轻那个略一思索后嗤笑出声。
“哈哈,难不成独孤府的大小姐来这儿,是为了在出嫁前私会郡王爷?”
年长那个思索片刻后,沉声说道:“这事不对!搞不好藏匿杜家余孽这件事,他们两人都出了力。”
之前并未听说独孤霖与殷凤潇有交集,但若是两人在此相见是为了谋划如何藏匿杜信芳之子,那么事情就说得通了。
“咱们回去分出一拨人,盯住大长公主府。”
“是。”
晨曦伴着薄雾笼罩住整个京城,街上渐渐响起喧闹声。
殷府门前停了辆马车,配饰看上去颇为低调朴素,马车等了不久,殷凤潇从府中出来,等他上了马车,护卫们便纷纷上马跟在马车后面往城外赶去。
他昨夜找了个借口,说今日一早要去城外的西山上游玩,大长公主拗不过他,只好再三叮嘱他带好护卫。
殷凤潇正缺人手,便顺势答应下来。
马车一路往大柳树村驶去,为防路上对孩子照顾不周,他昨天还命人连夜去找了个奶娘,今早也一起接上了。
按照独孤霖给的地址,殷凤潇很顺利地便找到了收养杜家小公子的人家。
这家只有一对夫妻带着个小儿子,听说殷凤潇是代独孤霖来抱走小公子的,一家人颇为不舍。
殷凤潇拿出银子作为谢礼,夫妻二人又连连推辞。
妇人面色和善,婉言谢绝他的好意。
“陆大夫之前救了我儿子的命,她如今进宫做娘娘了,我们更没什么可报答的了,独孤小姐是她的弟子,她难得开口请我们帮忙照看这孩子,我们自当尽力,至于银子什么就不必了。”
殷凤潇却坚持要他们收下。
“这孩子命途多舛,若日后有人问起,请千万保守秘密。”
这家的男子立刻意识到,这笔银子不只是谢礼,还是“封口费”。
他虽不清楚殷凤潇的身份,但见他气质不同于常人,穿着打扮虽低调但看得出用的都是好东西,身后又有护卫跟随,直觉意识到这银子不收,恐怕来人不会松口。
“那就多谢这位公子了。”
妇人把孩子从屋里抱出来时,孩子还在酣睡。
乍一从温暖的室内到了空气微凉的院子里,孩子不安地在襁褓里动了动,跟着殷凤潇来的奶娘连忙接过孩子,抱在怀中小声安抚。
殷凤潇谢过夫妻二人后便带人匆匆离开了大柳树村,直奔宜宁而去。
怕颠簸到孩子,马车不敢赶得太快,殷凤潇看着在奶娘怀里重新睡熟的孩子,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奶娘见他盯着孩子不住地看,便顺势把孩子往前送了送。
“公子要抱抱孩子吗?”
殷凤潇举着手里的扇子无所适从,“这,这要怎么抱?”
他膝下还没有子女,没当过爹,因此看着雪团一般的小娃娃一时间手足无措。
奶娘让他把扇子收起来,然后将孩子送到他怀里,然后摆弄着他的手臂,“这样,要托着他的头……”
一通折腾后,殷凤潇满头大汗,杜家小公子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小小的身子动了一动后就在他怀里继续安心睡去。
看着怀中的孩子天真无忧的面容,殷凤潇的心中一时间感慨万分。
他伸出食指怜爱地用指尖轻轻摸了摸孩子娇嫩的小脸,低声道:“你这小东西可真是个小麻烦精,为了你,多少人把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你以后可得争气点,一定要平平安安长大啊……”
话说完没多久,车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殷凤潇抬起头,不安的情绪瞬间包裹住他,马车就在这时停了下来。
没等殷凤潇发问,车前的侍从沉声说道:“少爷,有人追过来了。”
殷凤潇把孩子递给奶娘,将车帘掀开一点。
车前方不远处果然整整齐齐地站了三十来人,领头的那个骑在马上,样子看上去有些眼熟,那人冲殷凤潇抱拳行礼。
“郡王爷,小人孟兴有礼了,不知郡王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殷凤潇这才想起来,这人就是孟庭芝身边那个狗腿子。
他懒洋洋地答道:“小爷去哪儿还用得着和你打招呼?”
孟兴也不生气,笑容意味深长。
“郡王爷去哪儿小人自然不该过问,不过郡王爷车里的人可就未必了。”
殷凤潇举着帘子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散去。
“郡王爷,你车里的那个孩子是朝廷钦犯,是陛下点名要抓的人,我劝郡王爷识大体一些,可别连累了大长公主和殷侯爷。”
孟兴软硬兼施,“郡王爷不如把孩子交给我,之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郡王爷窝藏罪犯这件事,我家大人就当从来没听过。”
殷凤潇冷哼一声。
“往别人头上安罪名还安上瘾了,你家主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见他不识相,孟兴也不打算继续和他废话了。
“郡王爷既然铁了心要和我家大人以及朝廷律法作对,那小人也就不必客气了。”
他一抬手,身后的人立刻对马车形成合围之势。
殷凤潇把帘子一摔,吩咐道:“赶走他们。”
兵器的碰撞声瞬间在车外响起,奶娘抱着孩子在车里瑟瑟发抖,厮杀声近在耳边,孩子从睡梦中被惊醒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少爷,他们人多,咱们快挡不住了。”
殷凤潇坐不住了,他从角落里抽出一把宝剑,跳下车也加入了战局。
可惜,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对局势的影响微乎其微,他急得咬牙切齿。
难道今日真的要功亏一篑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忽然响起,并且由远而近。
殷凤潇抬眼便看到一队人马从他们后方冲了过来,以锐不可挡的气势冲散了孟庭芝派来的人。
领头之人一马当先,宝剑锋芒闪过的瞬间,一个人头便滚落在地。
来人显而易见都是精锐,且个个下手毫不留情,三下五除二就将拦车的那队人如砍瓜切菜一般收拾得干干净净。
哀嚎声四起,殷凤潇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