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连翘一手端着燕窝,一手轻轻推门,纹丝不动,“奇怪,小姐怎么把门锁了?”
“小姐,您要的燕窝,我端来了。”连翘敲敲门。
“咔哒~”
屋内有木架摔倒的声音,却没有人回她的话。
连翘奇怪,明明是小姐沐浴过后有些饿了,吩咐她去取燕窝的,怎么她来了,小姐却不开门?
难道?
小姐出事了?
“哐哐哐~”联想到小姐出事的可能性,连翘门敲得更响了。
“连翘,大半夜的,星洛怎么了?”
巨大的敲门声,把隔壁院的沈霁都给引了过来。
连翘急道,“大少爷,小姐睡前要喝燕窝,便吩咐奴婢去厨房取了来,结果奴婢回来后,不论怎么敲门,小姐都不开门,屋内还有争执的动静,奴婢怀疑有贼人潜入了小姐的房间。”
沈霁一听,也急了,“连翘,你站到一边,我来把门踹开。”
沈霁活动活动筋骨,一脚踹上去,最后却扑了个空,门突然开了。
沈星洛裹着外衣,站在门内,“大哥,连翘,我没事!方才我睡着了,没有听到敲门声,下床时又走得匆忙,弄倒了椅子。”
“小姐,你吓死我了?”连翘猛地扑了上去,“奴婢……奴婢还以为……”
睡着了吗?
看着沈星洛那红扑扑的小脸和不自然的神色,露出的脖颈还有处可疑的红痕,以及她身后屋内东倒西歪的椅子,原本放在桌上的茶杯器具碎了一地,沈霁表示怀疑。
她这是睡着之后,梦游了吗?
可即便他再怎么怀疑,沈星洛还是以她困了为由,不让他和连翘进屋,便把门锁上了。
趴在门框上,听着大哥和连翘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沈星洛长舒一口气。
她气势汹汹地冲到屏风后,看着和衣坐在木桶中泡着冷水澡的陆九渊,冷哼道,“看你搞出来的好事!”
“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陆小将军有一天也会着了女人的道,喝了加了催*药的酒,你可真有出息!”
陆九渊泡在冷水中,脸上还残存着红晕,他无奈道,“若是嘲讽我,能让星洛原谅我方才的失礼之处,那星洛尽管说,我绝不还口。可我只想让星洛知道,我从来没有不尊重你的想法。”
想到方才,沈星洛脸红了红。
药效上来,陆九渊有一瞬间的失控,他将自己按在桌上,便想对她做那种事。
可不能不说这男人的自制力极强,在看到她眼角的泪意时,他便恢复了神志。
幸好是她沐浴过后的水,还未让下人清理,所以陆九渊便和衣跳进已经冷了的水中驱散药性。
“哼,我才懒得说你!我要睡了,你泡完后赶紧走!”
沈星洛说完,跑回床上,盖上被子,阖上眼。
屋内重新恢复静谧,木桶中的陆九渊睁开眼,眼中一片肃杀之意。
苏半夏已经到要给自己下药的地步,可见已慌不择路,看来淳郡王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他没天真到以为四年前给自己下套的苏半夏要与自己解除婚约的苏半夏这次给自己下药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还爱着他。
当初给你下套将你逼入绝境的人,如今下套将你捧至天上,不是因为他们反省了,悔过了,而是因为你又有了利用价值,一切不过是利益驱使。
但他们凭什么就觉得自己箭无虚发,可以随意操控他人的人生,这次偏让他们知道,害人者必遭反噬!
深夜
陆九渊足足泡了一个时辰的冷水才将药性压了下去。
他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睡得一脸安然的小姑娘,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小脸,喃喃道,“成日里对着我张牙舞爪,只有睡着了才会这般乖巧。”
“都不知道你是太相信我,还是太单纯,我还在你屋里,你居然睡得这么香,你就不怕我趁你睡着对你做些什么?”
“未来一段时日,我可能会做出些让你失望的事,可你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
翌日
苏半夏出门前特意去找了趟谢鹿竹。
听她说完来意,谢鹿竹面无表情。
“你与陆九渊的事,王爷已经交代过我了,让我不要插手!所以即便你与那陆九渊做出再怎么出格之事,我也不会管!”
说到出格时,谢鹿竹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半夏脖颈上还未散下去的红痕。
王爷已有一两个月不曾传人侍寝了,虽然王爷没说,可她毕竟是郡王妃,早已从给王爷看诊的太医那得知郡王爷得了不举之症,太医还在寻找治疗的法子。
所以苏半夏那身上的痕迹,想来应是陆九渊留下的。
对于苏半夏和陆九渊之事,她乐见其成。若能借此机会将苏半夏打发出去,这府中便算彻底清静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二人既然已经……你又为何要本王妃助你在他面前做出这样一出戏?”谢鹿竹抿了口茶问道,“本王妃倒不怕坏了名声,只是觉得未免多此一举了。”
看谢鹿竹看着自己的脖颈,苏半夏尴尬地拉了拉她的衣领,看来谢鹿竹是以为昨夜她是和陆九渊有了首尾。
她并未解释陆九渊昨夜丢下她,自己走了,只是说道,“陆九渊还心存隔阂,对我的态度也是时好时不好的,所以我必须下一剂猛药,才能让他对我彻底消除隔阂。”
谢鹿竹点点头,“既如此,那本王妃就陪你演这一出戏。”
——
一大早,苏半夏刚走出淳郡王府,便看到陆九渊站在淳郡王府的对面,身姿挺拔。
她瞬间忐忑不安起来。
这还是重逢以来,陆九渊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偏偏在自己给他下药之后,他不会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吧?
不过他这时候来,也好!
刚同谢鹿竹商议好的计划,正愁如何将陆九渊约出来,这下机会不就来了?
苏半夏趴在跟着她的小丫鬟耳语了几句,小丫鬟转身跑了。
苏半夏则摆出惊喜的表情冲陆九渊跑了过去。
“阿渊,你怎么来了?”苏半夏站在陆九渊面前,扬起脸冲他笑得娇柔。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陆九渊带着苏半夏到了不远处的茶舍。
“半夏,昨晚……”
听陆九渊提起昨晚,苏半夏的心悬了起来,\"阿渊,对不起!昨晚是我过分了!我不该给你下药!可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太爱你了,太想跟你在一起了,所以才……\"
“半夏,你怎么变得如此不珍视自己?”陆九渊叹息道,“你现在还是淳郡王的侍妾,我若对你……你这是置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阿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你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人家也是没办法。”苏半夏靠在陆九渊肩头喃喃道。
“你啊!”陆九渊环上了她的肩头,无奈道,“答应我,日后万不可轻待自己!”
苏半夏满脸甜蜜地点点头。
“昨晚我走之后,是谁为你解的药性?”陆九渊问道。
苏半夏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马上平静下来,“你走了,我还能找谁?自然是郡王爷!”
“阿渊,我其实已许久不肯为郡王爷侍寝了,昨晚若不是你丢下我,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求到他跟前去的?你会不会……会不会嫌我脏?”
“你毕竟名义上还是淳郡王的侍妾,你与他……名正言顺,又岂有我置喙的余地?”陆九渊艰难道。
“那阿渊你呢?你药性起来,有没有找别的女人?”苏半夏满脸不甘地看着陆九渊。
“我……我有内力,又过惯了苦日子,忍耐力自是比你强的!我在池子里泡了大半夜,才让药性消下去!”陆九渊说道,“也幸好你只是下了催*药,若是下了旁的非交合不能解的劳什子的华颜散,那我便不能保证了!”
听到陆九渊并未与其他女子有过什么,苏半夏吸取了昨日的教训,忙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会放纵自己之人。”
“嘭~”
门被从外面暴力踹开。
他们朝门外看去,为首的正是淳郡王妃谢鹿竹,她通身气度雍容,只是脸上满是怒火,带了一队护院站在门外。
“来人,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我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