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有的人啊,嘴上说着家有悍妻,日子难过,真把和离的机会摆到面前了,他又不要,不仅不要,还上赶着求着抢着的要和好,这用民间的俗话叫什么来着?”姜妧姎柳眉微挑,眼角眉梢皆是调侃。
容予听出了她是在打趣上次假和离后,他又带人上门抢亲一事。
他也不羞耻,厚着脸皮道,“姎儿是想说口是心非,贱骨头,耙耳朵?”
“没错,为夫就是耙耳朵!”他含笑道,“古语有云,亏妻者百财不入,爱妻者八方来财!古人都知道的道理,为夫耙耳朵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姜妧姎笑得娇憨,“贫嘴!我不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星洛姐姐还在等我呢!”
听姜妧姎说要走,容予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哀怨道,“说好的住几日,这都半月有余了,这沈大姑娘怎么还不走?”
“陆九渊和苏半夏的事如今在上京闹得沸沸扬扬的,人人都称赞淳王兄仁善大度,让陆九渊和苏半夏得以旧情复燃。”
“这陆九渊也不避讳,大张旗鼓地在文秀阁,聚宝斋,绯栩轩等定下了不少绫罗绸缎,金银器皿,直言要给苏半夏最隆重的成亲仪式,正大光明地让苏半夏做他陆家媳。”
“星洛姐姐走哪儿都能听到,她心情不好,便想躲在这里避世,夫君又何必急着撵她?”姜妧姎哄着他。
如今她一人恨不得当三人使。
她已有孕七个月,肚子愈发大了,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
平日里除了照看好自己,每日按太医的交代多走动走动,还要忙活着给肚子的宝宝准备出生后要用的物件,更要找生产时的稳婆以及给宝宝相看乳母和丫鬟。
这一桩桩一件件小事虽有下人帮着准备,可都等着她来拍板,已耗去她大半心神。
府中还有两个大小孩,离不开她。
白日她要陪着沈星洛聊天解闷,绣花下棋弹琴,适时开解开解她。
晚上容予回来,还要抽出时间安抚他,让他稍安勿躁。
真真比打理中馈还累!
“若她愿意将为夫的床位还回来,为夫还能再忍她一段时日。可她住在这里,不仅要霸占为夫的床位,还要霸占着为夫的娘子,为夫怎么忍得了她?真真鸠占鹊巢,还理所应当!”容予摇摇头。
“夫君,也不能这么说!星洛姐姐在这里,还能陪陪我。不然你去衙门后,就我一人多孤单啊!”
“为夫要不是看着她还有这点好处,早将她撵回国公府去了!”容予愤懑道。
姜妧姎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现在距离沈关两家退亲已过去月余,风头也过去了!崔家不也打算这两日正式上门提亲?届时星洛姐姐一定要回府的,夫君且再忍耐两日。”
——
安抚完容予,姜妧姎回到樱兰阁时,就见到沈星洛对着渣斗吐得昏天暗地。
“星洛姐姐又吐了?”姜妧姎忙上前帮她拍着后背。
这几日沈星洛时不时都会感到恶心呕吐,吐起来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阁干净,让姜妧姎每每看了心惊。
沈星洛拿着帕子擦擦嘴角,虚弱道,“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为什么会吐得这般厉害,从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况且我们每日同吃同住,妧姎妹妹还是孕妇都没事,怎么独独我吃坏了肚子?”
她这身体会不会太弱了,还不如怀胎七月的孕妇?
看她吐得脸色发白,病恹恹的,姜妧姎蹙紧眉心,内心有个大胆的想法。
她艰难道,“星洛姐姐,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她这一胎虽波澜不断,但没有孕吐过。
姜幼薇比她晚一个月有孕,却是吐起来昏天暗地。
她撞见过两次,姜幼薇孕吐严重时同星洛姐姐今晚的症状倒是像了九成九。
现在距慈安寺那日已过去一月有余,若是有孕,也该有反应了。
“什么?”沈星洛吃惊地小脸皱成一团,“妧姎妹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有孕,那日之后我用过避子药的!”
她明明……
明明陆九渊给她买的避子药,她都喝了个干净,一滴都没有浪费!
明明陆九渊说那药有十二个时辰的效力。
“不会的,不会的!”沈星洛内心慌乱不已,“崔家这两日就要登门提亲了,明日,明日我就要回府准备了!”
看沈星洛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姜妧姎也是急在心里。
“星洛姐姐,我们不要瞎猜了!我让夫君去请邱大夫来一趟!有没有身孕,他一诊便知。”
——
三更半夜
邱寂之再一次被容予从被窝里薅出来,塞进马车时,终于忍不住骂娘!
“容予,我*你大爷……”
然而骂归骂,人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容予进了府。
到了姜妧姎和容予住得樱兰苑后,看到姜妧姎面带焦急地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桌上胡乱地弹着。
邱寂之惯性地就去把她素白的手腕。
“公主,哪里感到不适?可是余毒复发?”
姜妧姎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抽回手,“邱大夫,不是本宫!”
“不是给公主把脉?”
邱寂之挑挑眉,还有别人能让容予急成这样?
顺着姜妧姎的视线看过去,拔步床上厚厚的云雾粉织锦床幔落下,看不清床里面的光景。
但隔着床幔,却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腕,看那皮肤的细嫩和光洁程度,分明是少女的手腕。
邱寂之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伸出两根手指在那葱白的手腕上把着脉,须臾,他便将手收了回来。
“杀鸡何必用牛刀?不过是寻常的喜脉,寻常的大夫都能诊,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这点小事,你大半夜惊扰劳资睡觉?”邱寂之气愤道。
在他说出喜脉时,他分明看到那皓腕瑟缩了下。
再看到姜妧姎和容予脸上高深莫测的复杂表情后,邱寂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容予,你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