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句句属实,我有证人!”苏半夏言之凿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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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渊,这位是原先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听雨,她在长公主回京后便跟在她身边服侍,她能证明长公主曾同沈家二公子和大姑娘谋划过杀陆家一事。”
“这位是长公主在金陵居处时照顾她的张妈妈,她能替我作证在金陵时长公主已因你小侄推她入水以及你娘和你嫂子散布长公主谣言毁她名节这两件事怀恨在心。”
苏半夏指着堂上站着的两位女子说道。
陆九渊脸上神色莫辨,苏半夏带来的两位女子,他都见过。
年长些的是长公主在金陵居住的佣人,负责 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他虽常年在书院读书,偶尔回去去寻苏半夏时,也与她有过几次擦肩而过。
年轻些的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听雨,先前时常陪长公主去沈府,后来因为犯了错被罚没入教坊司,机缘巧合又被送去军营中做了军妓。
“张妈妈,我娘和我嫂嫂真的散布了长公主与其他男子不清不楚的谣言,中伤了长公主?”陆九渊先问张妈妈。
张妈妈是典型的金陵乡下妇人的长相,看起来温婉心善。
提到这段往事,她眼中含泪,欲言又止,“从无……”
苏半夏在一旁说道,“阿渊,说来也巧,张妈妈的儿子和你算半个同窗,也在山阳书院读书,上个月转入国子监了。”
听苏半夏提起她儿子,张妈妈浑身一颤,她马上回道,“长公主当年确因你娘亲和嫂嫂中伤她一事发了好大的脾气,再加上你小侄将她推下水害她差点没命,新仇加上旧怨她确实说过有朝一日要给你们陆家一点颜色看看。”
陆九渊满眼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娘,我嫂嫂绝不是喜好搬弄是非之人。”
苏半夏扶上他的胳膊,劝慰道,“阿渊,或许这其中有误会,我也相信你娘与你嫂嫂不会做这种事!可长公主却未必会信啊!”
陆九渊抬手扶了扶额头,又对听雨问道,“听雨姑娘,当年长公主和沈家密谋害我陆家一事可有此事?”
在军营中经历了半年磋磨的听雨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若说原来她的眼中只有些小聪明,现在的她浑身布满了戾气。
“自然是真!当年苏姑娘不过提了句陆家,长公主便怒火中烧,添油加醋地同沈家诉起苦来。”
“而后沈家大小姐沈星洛率先发难,说要给陆家点颜色瞧瞧,沈家大公子和二公子也一一附和。随后不久,陆家灭门案便事发!”
“我曾听长公主同皇后娘娘说过,陆家人一死,才使得她心中出了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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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听雨和张妈妈的话后,陆九渊向公廨告了一日假,将自己锁在书房中整整一日一夜。
这期间,苏半夏也没闲着。
她一巴掌打在张妈妈脸上,“老东西,刚刚你是不是想拆我的台?”
张妈妈捂着脸,眼含热泪,“没,没有,苏小姐,我儿子还在你手里,我怎么敢不顺着你的话说!”
苏半夏满眼狠戾,“知道你儿子在我们手里,便老实点!郡王爷特意将你儿子从山阳书院调入国子监,可不是为了让你拆他的台的!”
“再让我发现你在外人面前露出那副有口难言的表情,我将你和你儿子都剁碎了喂狗!”
张妈妈啜泣着,“苏姑娘,老奴,老奴知道了!”
“听雨姑娘,你方才表现得很好!待事成之后,淳郡王定会履行承诺,给你你想要的!”苏半夏拍拍坐在一旁的听雨的纤瘦的肩膀。
听雨睁开混浊的眼睛,厉声道,“淳郡王能救我脱离苦海,我已感激不尽!如今我只想看到姜妧姎死,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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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日一夜后,陆九渊从书房出来,苏半夏迎了上去,“阿渊,你没事吧?昨天你那副样子,我很担心。”
似乎一日一夜未阖眼,陆九渊满眼猩红,“半夏,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他们为我陆家血债血偿!”
苏半夏体贴地握紧他的手,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得意,她柔声道,“阿渊,我会帮你!若是我们做不到,我还会替你向淳郡王求情,求他来帮我们!”
陆九渊反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痛苦折磨,“半夏,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苏半夏偎在陆九渊怀里,柔声道,“阿渊,眼下就有一个帮你报仇的好机会,你可要抓住?”
陆九渊忙道,“半夏,什么机会?”
苏半夏附在陆九渊耳边说了几句。
陆九渊沉思片刻,“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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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是夜
“昌平王叔传来消息,说他花了好大力气,费了好一番口舌,栖雾阁阁主终于肯割爱了!他要我们明日带上十万两去栖雾阁领人。”
容予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写着奏折,姜妧姎端着碗参汤走了进来。
“十万两?”容予惊讶道。
“夫君是嫌少?”姜妧姎促狭道,“昌平王叔说这是他求了栖雾阁阁主整整半月,才磨来得友情价!换旁人去,没有百八十万两,休想替琼玉赎身。”
容予满脸心疼,“为夫是觉得贵!花十万两请回来个不中看又不中用的女子,实在不值!”
姜妧姎伸出手,捂住容予的口,“你这话可别让崔蘅表兄听到,他花了百万两,还只是让栖雾阁同意挽歌姑娘不必接客!你十万两买到他们的花魁,已经占尽了便宜!夫君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再说,我虽未见过琼玉娘子,可能做到花魁的位置,想来生得应是神仙般的人物,即便摆在家里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怎么能说人家不中看也不中用?”
容予将姜妧姎拉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家有悍妻,再神仙般的美色,为夫也不敢看!”
姜妧姎伸出手,嗔怪道,“好啊,夫君这是嫌我凶悍!既如此,和离书拿来,我们一拍两散,夫君自去娶个贤惠的回来!”
容予将她的手攥在手心,促狭道,“凶悍不凶悍的,左右为夫也习惯了!换个贤惠的,为夫也是无福消受!不如就维持现状,凑合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