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关店回家时,程筝在门锁按下自己的手指,门锁滴滴滴地响着,门却没开。
“诶?”程筝不信邪的继续摆弄,不知道好端端的一个锁出了什么毛病。
这套房子大到装修风格,小到一把锁头,都是贺衡恩在几年前自己布置的,程筝自打来到这里就只管住不管上心,眼前这个智能锁安装得有几个年头,程筝完全不清楚。
贺衡恩跑过来给他开了门。
“这锁出问题了,我用钥匙开的门。”
“我说怎么打不开呢,没电了?”程筝坐下换鞋。
“应该不是,这两天找人来修修看吧。”贺衡恩亲亲他的嘴角,接过他手里带给自己的水果桶,“牛排我都准备好了,你直接去做就行。”
“好厉害啊小贺律师。”程筝把吻落在贺衡恩的侧脸上,“怎么什么都会做?”
“别奉承了。”贺衡恩嘟了下嘴,推开他,让他赶快去做饭,“我都饿了。”
“那我去了。”
——
两个超大的牛排餐盘放在桌上,程筝给他拌了两下意面和沙拉,顺道说起了下午一家玩具公司总经理联系他的事儿。
“他们叫我去参加一个什么……展览会,听说是几家企业合办的,邀请了好多老板去参观,展品都是新研发出来的,还没大批量生产呢。”
“你要去吗?展览会在哪里?”贺衡恩放下刀叉看他,他暂且还没习惯从程筝的嘴里听到这些,这么一听,有种很恍惚的错觉。
“我有点想去又有点不想去,展会在上海呢。”
“要去几天?”
“展览一共有三天,算上路程,我就得在第五天回来,就是因为时间有点长,我才不是很想去的。”
贺衡恩看了眼日期,现在都十月十号了。
“那就去看看呗,时间长点就长点,你不是说人家的都是新品吗,多看看那些,也对你的店好。”贺衡恩很大方地劝他。
“没关系的,家里就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得过来的。”
“……”程筝咂咂嘴,把贺衡恩抱到腿上摸摸小手。
——
“东西没落下吧?”
“都装了。”
贺衡恩替他把领带打好,扑打着西服,拉住衣服下摆给他拽板正。
“床单你拿了?”
“也带了。”
“钱包?”
“拿了,身份证银行卡都在。”
“酒店他们确定定好了?”
“定了。”
贺衡恩缄默无言。
“好了,你别担心了,我该走了,你自己在家得按时吃饭,一个人少做点饭,别老吃剩饭。”程筝抬起胳膊,贺衡恩走过去抱了一下,然后松开。
“快下去吧,王叔马上就到。”贺衡恩把行李箱的拉杆拉开。
程筝最后照了下镜子,顺了两把刘海:“要不你再给我弄弄头发呢?”
“不弄。”贺衡恩没好气道,“就这样,省得弄成花里胡哨的,你出去也不消停。”
程筝追着他乱亲了一通,舌尖灵巧探进口腔,把贺衡恩亲得快没气了才松手。
“我下去了,我昨天约了修锁的,今天晚上可别忘了人家会过来。”程筝拉上箱子,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依依不舍地出门。
“知道了,你快点的吧。”贺衡恩催他走。
—
“到机场了。”程筝给他发语音,录了一圈视频发过去。
“我要登机了呦,到了告诉你。”
贺衡恩回他:“落地之后注意安全,别被人骗了或者迷路了。”
程筝回了他一个比着“oK”的小猫表情包。
晚上六点修锁的师傅到了门口,此时贺衡恩也只是才进家几分钟。程筝一走,他莫名的就对回家产生了点抗拒的意思,他也拿不准具体是什么感受,就是觉得心里怪不舒坦的,在律所多呆了半个小时,拧不过自己也无处可去,只得回了家。
师傅说这锁就是坏了,芯片已经不行了,修是能修,找原厂家买新件就行,但是这个锁也有年头了,换个现在最新款的也可以。
“那就直接换新的吧。”贺衡恩说,“换新锁需要多久?”
“这样,我先把这个给你装上,你接着用钥匙开门,新锁明天晚上我能拿过来给你换上。”
“那也好。”
贺衡恩把门锁拍了照片发给程筝,跟他说得换新锁,明天晚上修锁的师傅再来换。
程筝没有秒回他。中午他刚落地就给贺衡恩打了电话,说自己在往酒店走,到了酒店,收拾好行李,他也分别给他汇报了视频,简直是太模范了。
相反贺衡恩没有外现什么情绪,和程筝没走时他给他发消息一样,语句简短,要表达的中心思想能够很有力地表达给他。
三点多钟程筝说自己要出去了,和一堆老板一起,晚上他被叫着吃饭,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结束饭局。
贺衡恩措辞许久,只和他说少喝酒,结束了就尽快回酒店。
他太久没有做过一个人的饭菜了,这种时候再让他准备自己的晚饭,他无从下手。点开外卖软件找了几家饭,挑了十几分钟,选了份照烧鸡排饭。
陈一在群里艾特所有人,问他们赛车赛有没有人来看。
李司佑:你一个单身汉,能不能别老在群里叭叭。
沈润倾:国外,勿扰。
陈一:@ 李司佑闭嘴,@ 沈润倾 你飞了?
沈润倾:嗯。
陈一:干嘛去了?啥时候回来?
沈润倾:合作,贺衡恩和程筝的西装做好了,两天后。
陈一:我去,给我看看。
沈润倾:滚一边去,没拿呢。
贺衡恩:谢了。
陈一:@贺衡恩 @程筝 你俩来不来。
贺衡恩:程筝出差了。
陈一:他出差了??去哪了。
贺衡恩:上海。
陈一: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终于独守空房了。
贺衡恩:……
李司佑:他啥时候回来啊。
贺衡恩:五天后。
陈一:那不就周六吗,也不错,回来你俩就一块过周末。
贺衡恩心烦气躁地关了手机。
程筝抽空回他,说能尽快就好,不然哪天回家都危险。
“你吃饭了不,我们到餐厅了,尝一尝上海菜,我和他们说不喝酒。”
贺衡恩没回他,愣了好一会儿,把程筝买的那个多功能榨汁机拍过去。
贺衡恩:这个都要放多少?
程筝:你在上面橱柜找一找,有一张便签就贴在柜沿儿,我之前把配比写那儿了。
程筝:榨汁机旁边有个小量杯,大米小米大概一种半杯,花生好像是三分之一杯,核桃和枣三四个就可以。
贺衡恩:哦。
又过了几分钟。
贺衡恩:冰糖在哪里?
程筝:在下边抽屉里,有一大袋黄冰糖。
贺衡恩:哦。
又过两分钟。
贺衡恩:你也没写冰糖放多少啊?
远在上海的程筝抑制不住弯起的嘴角,他给他发语音:“冰糖我都是随便放的,你大概放四分之一那么多吧。”
旁边的中年男子本在说话,听到程筝带了些宠溺的声音,惊讶回头:“小程这是有事情?老婆找?”
“啊,是。”程筝反扣手机在桌面。
“你结婚了?”
“刚结,上个月结的。”
“哎呦。”男人倒吸了口冷气,“你看着也不像结了婚的人呀,现在你们这种小年轻,不都得玩几年才结婚呢么?”
“也不小了,还有一年多就三十岁了。”程筝笑着说。
“你瞅瞅,这是啥社会,三十能算啥,好多人三十五六事业红红火火的才刚有谈恋爱的心,你这二十八九的,且年轻呢。”男人表情神秘,贴近他问,“你老婆是北京人?做什么的?”
“北京人,律师。”
“律师?”男人又是倒吸冷气,“你说说这事,找啥不是找,找个律师当老婆,那种女人,不得天天板着张苦瓜脸?多难受啊,你还斗不过她。”
他冲程筝手机眨眨眼:“也天天查岗吧?就得时时刻刻知道你在干嘛,人家心里才好受呢。”
“是。”程筝说,“老得给他发消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