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男人脸上的横肉在他说话的时候抖了抖。
“你说你男人叫什么名字?”
乔明月理直气壮,虽说她不是这个村的,但裴寒江走了,裴铁树又生死不知。
她住着这个小院,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裴铁树?怎么了?”
“有谁能证明吗?”
“我跟铁树的婚事可是在村里人的见证下进行的,这还能有假?你快点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丑男人笑了笑,脸上麻麻赖赖挤在一块,看着都有点叫人倒胃口。
“我就叫裴铁树。”
乔明月石化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你是裴铁树?你没死?”
“谁说我死了?我只不过年少时跟着我爹出远门做生意去了,如今回来了。”
“铁树呀?外面是谁?”里头适时传来一个苍老的老头子的声音。
乔明月脸上露怯,手心都攥出了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天下那么大,难道真的没有她乔明月的容身之地了吗。
为什么每当她想要好好过日子,老天爷就跟她开玩笑。
乔明月讪笑,“那个……走错了,我走错了,打扰了。”
说着把地上的大包小包都提起来,悄无声息的想往外挪。
而那个丑男人几个跨步就挡了乔明月的去路,甚至还把身后的木门给关上了。
乔明月语带颤声,“铁树啊,你这是做什么?”
“我回来时,就听村里人说过了,有人在我不在村里的日子里冒充我,还以我的名义娶妻,代替我在村子里生活,想来那时候娶的妻子就是你了。”
乔明月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这中间说起来太过复杂了,但简而言之,就是误会,我是跟另一个铁树成亲,那个铁树跑路了,这亲事自然就做罢了。”
这个真的裴铁树却是一副不好糊弄的模样,眼神打量着乔明月,久久不给个话。
而里面一个坐在简易木轮椅上的老爷子推着出来。
眼睛看到乔明月的瞬间就露出精光,手扯了扯裴铁树。
“儿子,不能让她走。”
裴铁树似乎在思索什么,最后也说,“我不能放你走。”
乔明月肉眼可见的慌张了。
“不是,铁树大哥,我们无冤无仇的,一切都是误会,你这小院我也不住了,物归原主。”
乔明月急步想往外走,被裴铁树给拉了回来。
乔明月慌了神,语气不由得大声,“你这是要强抢民女吗?”
裴铁树脸上有一丝纠结闪过,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了,但我也是没办法。”
乔明月看着这两个无礼的父子,只想远离。
她大喊着,隔壁的婶儿大叔都被她叫喊的声音给招呼了出来。
乔明月隔着木门就喊,“婶儿,是我,明月。”
邻居婶儿看见乔明月回来,露出了个笑脸。
“明月呀,你当时怎么悄摸的就走了呢?”
“婶儿,现在先不说这些,你可得帮帮我,现在这裴铁树不放我走,想要拘着我。”
外头的人都看热闹呢,交头接耳的说着乡下土话。
而邻居婶儿更是语气为难。
“那个,明月呀,不是婶儿不想帮你,这事实在也是太过扯了。你知道前头那个裴铁树是假的吗?”
乔明月如今被架着,总不能说他知道是假的,并且还是太子假扮的吧,说出来不仅旁人不信,估计还会把她当个疯子给关起来。
乔明月骑虎难下,只能装作不知,“我也是临时嫁过来的,前头也从未见过真正的裴铁树是谁,怎么会知道是假的。”
乔明月话落,外头看热闹的人更是指指点点起来,七嘴八舌的好不聒噪。
邻居婶儿拍着大腿,“这可真是坏事!明月呀,如今站在你身前的这个铁树才是真的呀,主要当初铁树离开村子也有些年头,所以我们都没认出来,更没发现后来的裴铁树是假的呀。我们都被那个假铁树给蒙骗了呀。”
邻居婶儿还给出了个合理推测,“我估摸着他是哪个山匪下来的,假扮铁树,实则是想要强占人家媳妇儿!”
乔明月痛苦的捂着额头,“婶儿,那如今不管真假铁树,我都不想追究了,我现在就想走。你帮帮我吧。”
乔明月警惕的看了看身后对她虎视眈眈的父子俩。
邻居婶儿的丈夫突然站出来,压着声音说,“这我们不好多管……”
乔明月还是听到了,露出绝望神色。
而外面传来邻居婶儿有点不好意思的声音。
“明月呀,这个婶儿还真帮不了你,假的裴铁树跑了,如今又木已成舟,要不,你就凑活着跟这个铁树过吧。你放心这个铁树也还未娶妻呢……”
外头婶儿还想再说,被自家丈夫拉走了。
“明月啊,这事你跟铁树自己商量啊,婶儿真的没办法!”
乔明月转头看向真的裴铁树。
冷硬着声音,“你是怎么想的?”
裴铁树嘴巴张合了几次,而边上做木轮椅的小老头扯了自家儿子一下。
裴铁树就开口,“我如今尚未娶亲,而你前头虽然与假的裴铁树在村子里成过亲,但我也不介怀,毕竟你也是被歹人给欺骗了。”
乔明月嘴角抽搐。
什么就不介怀了!他倒是介怀呀!
他不在意,她还在意呢!
“不是,铁树兄弟呀,这事怎么能这样处理呢?这是关系终身大事的呀,你这太过儿戏了,还是得找和自己心意的另一半,不要敷衍了事。”
乔明月试图劝说裴铁树改变主意。
然而那个坐木轮椅的死老头眼睛里满是算计。
“别说了,你既然在村子里人的见证下,嫁到我们家了,也算是缘分,我们也不嫌弃你不干净了……”
“等等,什么叫不嫌弃我不干净,我还没有嫌弃你儿子又胖又丑,还满脸麻子呢!”
乔明月的火被这对父子点着,忍不住呛声回去。
而话落,那老头被气得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
“铁树呀,这是个刁妇呀!哪有对长辈该有的态度,你打她!打到她服!”
裴铁树面色犹豫,最终还是选择听自己父亲的,在院里拿了个笤帚,就要向着乔明月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