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仅仅十余天,这天游十郎派来自己的心腹家人送来一封信,孔盛东看过后心中大喜,原来有一队商队,每次来朔州都要去花瑞楼听曲,带头的几人中,有个人和倪三儿所说之人外貌极其相像。而且董倩发现这队人所带货物全是大木箱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上几次这伙人都是冬天趁着黄河冰封从河面上过来的。两天前这伙人却突然又过河来到朔州,因为河面已经解冻,这伙人竟然冒着风险,从渡口坐船过了黄河,这次照样带着四个死沉的大箱子。这伙人中另有带队的一人喝醉酒后扬言不缺钱,箱子里全是当十钱和当百钱。
孔盛东看完信不由说道:“还是董倩靠得住!经营着花瑞楼还能顺带第一时间帮着找到要找的人!”
前三天刚刚从太原回来的穆有粱说道:“看来事情有了着落,我带人去抓他们,这趟去太原府吃的太好,回来你又在食誉楼连着请我两顿,我的身形都有点发福,正好去练练手。登云、安戊、梁安己、梁安庚、冯英、周川和我一起去,再加上三十名双宁营军士,应该没问题。”
“好!就这样定了,这些人应该足够。”孔盛东也同意这样的安排。
穆有粱怕来人分散去了各地或返回关内道,不敢耽误时间,立即命孙登云招呼这些人和他出发。
李知行也听孔盛东说过此事,见孔、穆二人分派完人手,他也说道:“奇怪,在太原府并没有发现假当十钱,而小文县令却说云州、石州、岚州、潞州都有发现。难道造假之人有特别的目的?”
“不要急,等穆兄把人抓回来便清楚了!来......来!和我继续讲讲张风青大婚的事情,你还没讲苏家那边怎么样呢!”
李知行清清嗓子说道:“苏家啊!哎......人家确实是大户人家,请来的客人全是有爵位和官职的,商贾也都是河东道数得上名号的大户......”
大家都以为穆有粱亲自出动,抓几个人应该手到擒来,可是过了四天,周渝匆匆跑进南货铺和孔盛东、李知行说道:“两位东家不好了!穆师叔回来了,可是我们派出的人却有一半受了伤,还死了十三人,穆师叔脸色特别不好看,他先安排伤者到车马店养伤,命我回来报告你们二位。”
孔、李二人听完一阵心惊,忙披着衣服往车马店跑,孔盛东问道:“穆兄可好?都谁伤了?谁死了!”
周渝忙答道:“东家别急!穆师叔没事,可是孙登云、梁安戊、梁安己全受了伤!双宁营里崔亮、杜洪也负了伤,死的全是军士们!”
李知行不禁问道:“这是碰上了什么人?竟然能杀伤我们这么多好手!孔兄,看来假钱背后的主谋不是一般人啊!我们先前太低估人家!”
孔盛东已经顾不得这些,急匆匆跑到车马店,进了院里便看到院里躺着十几具尸体,在一侧的客房通铺里还不时传来伤者的哀鸣之声,孔盛东急忙进了屋里,见到双宁营一众好手受伤躺在通铺上。穆有粱正安排人请来镇上的郎中,他自己也正帮着孙登云清理胸口的伤处,孔盛东看到孙登云被一刀横着劈在了胸前,胸前的皮肉都破了,骨头也露在外面。穆有粱找了一块长条布,仔细将孙登云的胸前牢牢固定住,好帮助他的伤口愈合。孔盛东站在原地帮不上忙,急忙喊沙孔龙去云南县再找几个郎中来,顺便从商号调几个伙计来帮忙照看伤员。
孔盛东挨个看了伤员,其中孙登云和崔亮伤得最重,几乎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圈,都是对手手下留情才侥幸活了命。梁安戊的情况比较特殊,只是被打折了左臂,需要好好养着。孔盛东没法问正在忙碌的穆有粱,只能在另一边的屋里问梁安戊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安戊虽然左臂疼痛,但还是磕磕绊绊讲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穆有粱率一众人到达朔州,董倩、游十郎说是这伙人已经分成两队,从南北两边分别离开了朔州,不过看样子之后还会回到朔州,从朔州撤走。穆有粱当即决定守在朔州等着这伙人分别回来后抓捕。
第三日一早先从北面回来一队人,穆有粱指挥众人轻松斩杀十余人,还抓了四个活口,截下来七百贯换回来的真钱币。经过审讯活口,穆有粱了解到还有从南边来的那一队要回朔州,不过回来的方向不从朔州东面,而是从南边。穆有粱决定派出孙登云、梁安戊、梁安己带一半人先押着钱回上泉镇,他带了另一半人去南边截另一伙人。
可是这时却出了问题,先是孙登云这边的人刚出朔州境内,到达云州南边时,突然遭到了一伙黑衣蒙面人的埋伏,这伙人数量并不多,但为首的四人实力强劲的骇人,先杀了双宁营十余人,又将其余人围困住,孙登云、梁安戊不服气要和四名黑衣人比试,结果四名黑衣人中下场三人,接连重创孙登云、梁安戊和梁安己,只有孙登云还有些招架,拼着受重伤和一名黑衣人战平,其余两人几乎被碾压。
孔盛东听后一阵大惊,他知道梁安戊和梁安己的实力不差,尤其梁安戊那把刀配合着她天生的神力,自出道以来几乎没碰到敌手,这次竟然被碾压打成这样!
“安戊,以你的宝刀加上神力,怎么能败的这样痛快?”
“哎!东家,真丢人!我的刀都砍不到人家!被人家生生用刀鞘震断左臂骨头,我对上的那名黑衣人比我厉害,全靠人家手下留情,不然我都可能再也见不到东家!”
孔盛东听梁安戊说完,更是心中震撼。多年来还从未有敌人能如此从容对付孙登云、梁安戊在内的一众穆有粱的弟子们。这些人可是双宁营中的最强战力,精锐中的精锐。
“安戊,他们打败你们为何没有斩尽杀绝?”孔盛东突然想到其中的一个大问题。
“不知道!他们击败我们几人后,四个黑人互相谈了两句,然后只说‘后会有期吧!’便夺走钱财和俘虏撤走了!”
孔盛东十分不解,问道:“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