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雅正在进行长达十多分钟的自由落体,在逐渐适应失重感后,贺雅开始思考该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
聪明如贺雅,她很快就分析出现在的状况:“那个‘白夜神殿’应该确实存在,老师说过‘迷因’无法构筑不存在的东西,如果不存在与现实,那一定是以‘天启领域’的形式存在于卡利斯的白金之海中。”
出于一些他们未知的目的,毁灭之人将他们一群人关了起来,分别隔离在不同的区域以免影响他们的目的。
“所以我要做的是,突破毁灭之人的隔离,找到将大家会合在一起的办法。”
贺雅睁开眼睛,在这片不断下坠的混沌空间里,显得是那样明亮。
贺雅手搓神秘魔法,捏碎手串上的两颗晶蓝色玻璃珠,消耗自己为应对突发状况而储存的固态魔力,开始构筑魔法阵。
“神秘魔法,空气动力学,缓降。”
贺雅周身发光,下坠的速度骤降,贺雅在空中调整姿态,即刻展开第二个神秘魔法:“神秘魔法,土木工程,悬浮平台。”
一个圆形平台在贺雅身下构筑,被困在自由落体中的贺雅落到平台上,总算是停了下来。
“不要停止思考,贺雅。”
再次闭上眼睛,贺雅仔细计算剩余的固态魔力,还够使用几次神秘魔法,“我还剩八颗固态魔力,足够再使用四次无吟唱魔法,要好好利用这四次机会,创造破局的关键。”
在所有人被一瞬间传走的时候,贺雅当时正好盯着地面,她看到是一幅巨型的诗卷在所有人脚下展开。
那贺雅现在的位置一定是“旧日之诗”的白金之海,大家都被隔离在不同的段落里。
“要消耗一次机会定位艾思姐的位置吗?”贺雅思考后,决断不能这样做。
“艾思姐是‘世界毁灭因素’,对方对于艾思姐的防范一定是最严密的,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可能无法突破。”
而且阿吉娜与艾思姐离得最近,多半会传送在一个地方,两个贺雅认识的最厉害的人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事的。
在深思熟虑后,贺雅准备不用神秘魔法定位了,准备直接前往诗卷的最底层。
“这卷的最底层是留白的位置,那里什么也没有,同样因为什么也没有,是可以困住人的区域。”
贺雅翻开魔典,找到空间魔法的相位章节,当场开始学习。
通过神秘魔法影响“相位”,将目标地点与该空间的空间断层接在一起,便能实现广义上的“空间传送”。
“啪!”一声合上书,贺雅又捏碎两个玻璃珠,“神秘魔法,相位物理,空间传送。”
神秘魔法发动,贺雅感觉自己被相位片成了一块又一块切片,经过亚空间粒子打碎传输,在选定的目标位置重组。
“果然还是纯粹的空间能力更方便安全一点啊。”贺雅忍受着原子分解的痛苦,一边想到了艾思姐随意打开“空间”的权柄能力。
“拜托让我出金吧,来点能让我操作起来的角色吧。”
贺雅的意识在重组中完成传输,来到了一片无边的黑暗空间,贺雅在这里看到了正在滚动的报幕,甚至看到了幕后的演员表:“这群家伙真当自己在拍电影啊,连片尾演员鸣谢都搞出来了。”
越过那一群毁灭之人的鸣谢,贺雅能看到熟人的名字了,尽管知道不可能,但贺雅还是小小地期待了一下。
“空想之物”饰演“艾思”,并没有见到封锁在这里的艾思姐,贺雅继续往后走。
“艾思”饰演“阿吉娜”,这个是什么意思?
贺雅存着疑惑,继续向前。
“柳”饰演“柳空空”,班长不在这里,那个名叫“永恒”的毁灭级天启生物也不在这里,贺雅最想抽到的几个角色都不在这里。
贺雅鼓足一口气,继续沿着演员表向后跑。
“炎雀”饰演“华”、“寂黑哀默”饰演“安奇”、“骇人恶兽”饰演“吴桐”、“???”饰演“伊利斯”......
越过好几个贺雅知道该怎么操作的队友的报幕,但没有一个人在那里,贺雅逐渐汗流浃背:“不会我非这么大劲,连一张紫卡都抽不出来吧。”
终于啊,在贺雅都快要放弃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被封锁在这里的人。
贺雅确实出金了,还是双金,只不过抽到的两张金卡,却是贺雅最不会相处的人了。
特别鸣谢“倪霖”饰演“堇紫云霞”、“特米尔”饰演“暮绿沉钟”,两个被“虚无缥缈”困住的人盘腿坐在这黑暗的空间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这出剧目结束。
倒是两个色彩级白金使,再见到贺雅的时候,却发生了以下的对话。
倪霖一声轻笑,暮绿沉钟老爷子也掩面起来,倪霖重复着“拔刀”又被归零的动作说道:“看来我们都猜错了呀前辈,看来这次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啊。”
“这不是我们正需要的吗?”暮绿沉钟老爷子朝呆愣着的贺雅打招呼:“姑娘,捉迷藏的游戏结束了,你抓到我们了。”
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这并没有让贺雅轻松多少。
面对两个色彩级白金使,贺雅聪明的脑袋瓜也结巴起来了:“前前......前辈......这这......我......”
“大妹子啊,你先深呼吸,我们两个虽然不怎么像人,但还是人,你别紧张。”倪霖安抚结巴的贺雅,“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宽心。”
“我知道了。”贺雅深呼吸,将自己推理出来的现状告知两位色彩级白金使。
“如你所言,我们是被关在一个人的白金之海里,我们该怎么出去呢?”暮绿沉钟试图摘下眼镜,但摘眼镜的动作被身上缠绕的“虚无缥缈”归零,眼镜仍旧挂在脸上。
“虽然现在的研究表明,人与人之间的白金之海是相对独立的。”
贺雅说了“但是”,“但是白金之海并不是单独的空间,我们所说的相对独立,其实更像是相互排斥。”
就跟挤满水面的的肥皂泡一样,之间存在着厚厚的“障壁”,每个人的“心之壁”构成了这股屏障,这股排斥力很强,但并不是完全无法穿透的。
贺雅翻开魔典的“心灵研究学”章节,查阅着条目说道:“我可以使用神秘魔法在屏障上钻一个洞,我们就能去到别人的白金之海了。”
只不过贺雅需要正确的坐标,才能钻出正确的“孔”。
“坐标我可以帮你解决。”暮绿沉钟说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阻止卡利斯毁灭世界对吧,直接定位卡利斯坐标吧。”
因为一些旧识的关系,暮绿沉钟可以定位卡利斯的“时间轴”坐标,同样是“坐标”,贺雅应该可以使用。
“可是你要怎么将我们两个放出来呢?”倪霖演示起来,她将打刀拔出鞘,但“虚无缥缈”缭绕过后,打刀仍然好好地待在鞘里。
倪霖摊摊手表示:“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的任何行动都会被‘归零’,我们永远也达不到做出行动的真实。”
“关于这个,我知道要怎么做。”
贺雅告诉两位,接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惊讶,“这是我的老师,从‘黑森林’里带出来的秘密......”
......
倪霖挥出的紫金斩击与海莲娜的血镰撞击在一起,与原始恐惧的“血魔之力”相比,还是“堇紫云霞”使用的“时间三相”更加强大。
绿色的领域在“蔚蓝迷因”的“电影院”中展开,本就混乱叠加的“天启领域”,现在变得更加混乱了。
暮绿沉钟的目标只有一个,暂时没功夫管那群毁灭之人,手中出现那柄银色的时锤,时锤上的表盘指针疯狂旋转,轰鸣钟声迭起。
卡利斯从座位上起身,向馆长禀告失陪,馆长摆摆手说:“知道了知道了,别打扰我看戏。”
卡利斯最后展露他那儒雅的微笑,被暮绿沉钟拉进他的天启领域“沉默的代价”中。
时间被玩弄在股掌之间,那要命的毁灭世界的倒计时,在贺雅她们的奋力反抗中,暂时停了下来。
虚无弄臣的胸口有一个裂缝,正在冒着金光,弄臣那滑稽的小丑面具出现裂缝,将那个咧到耳根的笑嘴,劈叉成丑爆的哭脸。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虚无弄臣像一个提线木偶扭着胯,歪着头,面向刚刚重创自己的贺雅。
为什么这个小姑娘能够穿透自己“虚无缥缈”的防御,为什么虚无弄臣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了,释放更多的“虚无缥缈”将自己包裹,修复被金色流光撕裂的伤口。
虽然对毁灭之人造成了巨额的伤害,但贺雅还是因为直接接触了“虚无缥缈”而受了很严重的伤,刚刚穿透虚无弄臣胸膛的手臂,正滋拉拉淌血。
但是贺雅却撑起一个轻蔑的笑容,抬起手展示手中的金色流光:“这感觉熟悉吗,像不像你在黑森林里,见过的东西。”
那一刻,虚无弄臣的眼睛真地瞪大了,如果他真的有眼睛的话。
虚无弄臣的记忆如潮水般往上涌,那些被他遗弃在“黑森林”里的记忆,如附骨之蛆般侵蚀着弄臣自己。
贺雅决绝的样子和一个人重合,深深刺痛了弄臣的内心:“你个混蛋!!!”
黑白的小丑彻底撕毁了自己的伪装,“虚无缥缈”从身上扩散,卷起黑色的风暴将贺雅吞噬,虚无弄臣展开了自己的“天启领域”,将贺雅拖走,带到诗卷的前半部分。
“我要对你,处以极刑!!!”
宫廷小丑的面具撕裂,面具之下的血盆大口咆哮着,将贺雅砸进“虚无缥缈”的最深处......
“叮叮当!!!”
倪霖一个人挡着两个毁灭之人的进攻,血镰与猩红的丝线交织在一起,这使得倪霖不得不频繁地招架姿态格挡,挡住两人的疯狂进攻。
裂时的斩击能挡住固态的血镰,但柔弱游丝的傀儡线却绕开了倪霖凝固的斩击,像针一样刺向倪霖。
倪霖见过这如针一样在皮下组织打结并被直接抽出来的景象,安奇一瞬间就变的皮开肉绽,自己可没有“毁灭之人”那样恐怖的恢复能力,挨一下就游戏结束了。
而且不只要对付两个毁灭之人,“血魔真祖”能构造眷属,“傀儡师”能操纵血肉人偶,我们的“堇紫云霞”实际上要抵挡一群人的围攻。
“真的越来越难办了啊,晦明不清的未来,到底有没有对我网开一面呢?”
倪霖擦了擦从头上流下来的血,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腕。
打刀的刀刃上出现磨损的锯齿,被倪霖斩出的裂时斩击也发生了变形,是武器的问题,不再平整的刀刃已经无法工整地斩开时间了。
“你的攻击变得越来越弱了,堇紫云霞。”海莲娜开始劝降,“还是乖乖放弃抵抗吧,或许我可以考虑,在将你变成眷属的时候保留点你的意识。”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能拿到色彩级白金使的血,海莲娜就忍不住轻哼起来。
呵呵,霖霓将打刀归入鞘中,玩梗一般说道:“如果你想要,就自己来拿。”
紫金的斩击如彼岸花般盛开,“堇紫云霞”硬撼两名毁灭之人。
还是让我们将视角放回到恩恩怨怨的妹夫与大舅哥之上吧,埃德加利亚狂笑不已,与自己的“妹妹”,妮娅的血肉傀儡夹击初步毁灭化的安奇。
安奇一半的脸被“认知阻碍”遮蔽,这意味着他的毁灭化已经来到了50%,如果毁灭化达到100%,那这里就又要多一个恐怖的天启生物了。
但是“寂黑哀默”的样子很奇怪,坐在观众席上欣赏剧目的馆长眉头紧皱。
对故事极为敏感的馆长,善于剖析故事中人物形象的馆长,发现站在那里被“蔚蓝迷因”与“血肉傀儡”疯狂攻击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
露出来的那只眼睛像一个空洞,从那之中什么东西都映不出来,馆长叹息一声:“所以说不经过天启的审问,就会像这样沉浸在自己的悔恨里,动都动不了吗?”
再这样下去,等到安奇完全毁灭后,就是给天启制造一具在世间行走的躯壳了。
“果然吗,安奇,你还是像那个时候一样,只能看着我妹妹的尸体,你什么都做不到。”
埃德加利亚一镰刀挥下,砍在安奇肩膀上,但是这一次,银白色的镰刀没有顺着血肉对半斩开。
银白的镰刃深深地嵌进安奇破碎的衣衫中,“寂黑哀默”抬起了被“认知阻碍”覆盖的手,“阻碍”褪去,黑色的“玄钢爪”露了出来。
安奇扛着镰刀,将钢爪扣在埃德加利亚的肩膀上:“你真的,好吵啊!”
钢爪撕裂血肉,“宰杀处置”释放,埃德加利亚推开安奇飙血后退。
虽然是一具空壳了,但空壳中不可能一点意识都没有,驱动着这具残躯的,是安奇的悔恨、绝望、最纯的绝望与最纯的恶念。
“认知阻碍”的覆盖率又一次下降,一杆长在安奇左臂上的黑色霰弹枪,“砰!”地炸裂出子弹,“你真的好吵啊,我还用你来告诉我,我就是个混蛋吗!!!”
就是这样嘛,馆长点点头,“不然我该怎样让伊利斯,将记录着那段故事的《钢琴家》交给你嘛。”
“要好好加油啊,终末之诗上既定的节点,漆黑的加百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