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我在那时遇见你
唐启宝的婚事因为定在了下个月日子很快就到了。因为是营地里的亲事,又不是统一的集体成亲,所以仪式很简单,既没有高头大马,也没有八抬大轿,迎亲用的不过就是一辆绑了红布的驴车。
酒水、炮竹这些奢侈的东西,自然也是没有的,但是西北边疆将士本身的大嗓门和热情,加上战鼓和锣号,迎亲的队伍也是热闹非凡的。
苏满树和南巧作为长辈,自然是没有跟着去迎亲的,跟着唐启宝去迎亲的大都是什队的年轻兄弟们,蹦蹦跳跳好生热闹。
在什队里等着迎亲队伍回来的时候,苏满树抱着南巧,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唐启宝如今成了亲,算是了解了我心头大患,日后也不用再跟着他的日夜操心了。倘若将来见了唐大哥和唐大嫂,我也算是有了交代。”
南巧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踮起脚贴在了他耳边轻声说了句,“夫君,你日后操心的事情定然还是很多的。”
苏满树低头看向南巧,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神情很是疑惑,“还有操心的事情?”
南巧小手抓着他的手指,忍不住用手指头戳他,红着脸小声说:“虽然我现在还没有,但是、但是日后我一定会有娃娃的。或许,我们的娃娃还不如唐启宝省心呢,你自然是有得操心了。”
苏满树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抬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对,我自然是要操心的,可能还不止一个呢!”
南巧原本只是想要哄苏满树开心的,没想到他竟然打趣起她来了。她伸手拧了一把苏满树结实坚硬的手臂,小小地报复了他一下。
对于南巧这种报复,苏满树根本就是不在意的。他的大掌扣住她的腰,笑着说道:“娘子莫要责怪为夫,为夫今晚就来努力,定然让我和娘子两个人日后天天操心的。”
南巧说不过他,索性也不说了,跟着苏满树和吴嫂子他们继续等着唐启宝他们的迎亲队伍回来。
因为季水儿是在营地里医药局出嫁,路途要比南巧当时跟苏满树怒成亲的时候远很多,所以唐启宝天不亮就已经出发迎亲了。
苏满树告诉南巧,“月儿,别着急,唐启宝他们最快,也要天黑了才能回来的。”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远处总算是听到了热热闹闹的声音,应该是唐启宝他们回来了。
苏满树比南巧先一步起身,带着南巧朝着大屋的座位上走了过去。南巧刚跟着苏满树坐在座位上,唐启宝已经带着新娘子走了进来。
季水儿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头上蒙着盖头,在唐启宝的搀扶下,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两个人走到了大屋中央,什队里的其他人都围在周围,热热闹闹地看着一对新人。
这时,忽然有人大喊:“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唐启宝拉着季水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唐启宝扶着季水儿起身,朝着坐在主位的苏满树和南巧拜了下去。
南巧的手一直都抓着苏满树的,她觉得事情多少有些新奇,没有想到因为嫁给苏满树的关系,她竟然就成了唐启宝和季水儿的高堂,还要在成亲一日受他们一拜。
苏满树看见唐启宝和季水儿成亲,虽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但是南巧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其实很是高兴的,甚至连握着她的那只手,手指都忍不住欢快。
“夫妻对拜!”
唐启宝和季水儿互相拜了下去,南巧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了。不管季家和唐家究竟有怎么样的恩仇,如今也算是化解了,两家小辈终于在一起了。
唐启宝和季水儿拜过天地之后,因为季水儿有孕,加上军营里平日的作息,什队里的兄弟们也都没有闹洞房,唐启宝就直接带着新娘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苏满树拉着南巧,一路顺着门口的田埂土路缓慢地走着。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是个适合成亲的黄道吉日,自然是一切兆头都是好的。
苏满树牵着南巧一路向前走,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握着南巧的手指,却还时不时的淘气。
南巧见他走得如此慢,忍不住开口唤他,“夫君?”
“月儿。”苏满树忽然停住脚步,朝着南巧笑了起来,然后俯身,轻轻地吻了南巧的额头。
南巧有些莫名其妙,苏满树这样笑着,倒是有点像是喝醉了,但是什队里根本就没有酒,他是不可能喝醉的。
苏满树看着自家娘子一脸莫名,笑声就更大了。他拉起她的手,说道:“今日看到唐启宝成亲,我感慨颇多,又想起你我当年成亲的事情了。”
南巧一愣,随即低下了头。一想到那个时候她自己,她就觉得实在是对不住苏满树的。
苏满树说:“原本我对成亲并不抱着太大的期待的,虽然当时与你拜堂成亲,我却不如唐启宝这般满心欢喜,也不如他这般兴奋积极。尤其是,后来,我掀开了你的盖头认出了你之后,我想着,你或许早晚是有一天要走的……”
“夫君……”南巧不想听下去了,她实在是心疼那个时候的苏满树的。
“月儿,幸好是你,幸好有你……真好,我苏满树此生娶得人是你!”苏满树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南巧,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半分不舍得撒手。
南巧回手抱住苏满树,紧紧地靠在他的胸前,与他紧紧相拥。
苏满树忽然一动,长臂一捞,结实有力的双臂,直接将南巧提了起来。
南巧一惊,吓了一跳,本能地抓紧苏满树的衣服。苏满树微微低头,吻上她的嘴角,大笑着开口:“月儿,趁着今夜月色正好,我们不如把洞房花烛夜补上吧?”
他说完,也不等南巧给回应,直接抱着南巧就朝着他们家的方向大步地走了过去。
“苏满树,苏满树……你不要胡闹?”苏满树大步走得飞快,南巧觉得四周的景物都在急速倒退。她抓着他的肩头,小脑袋靠在他的肩窝上,就这么一路被他抗回了家。
次日一早,是新媳妇儿第一日在什队里的,大家都很是热情。季水儿原本因为在什队里已经住过一段时间,跟大家都很熟,但是作为新嫁娘,她还真有些紧张,甚至连进大屋门的时候,还不小心的绊了一下,吓得唐启宝急忙就把她抱住了。
他担忧极了,急忙询问她,“水儿,你没事吧?”
原本就有些紧张的季水儿更加的紧张了。
南巧急忙迎了过去,扶住了季水儿,安抚她说:“水儿慢点走,注意脚下。吴嫂子今日一早就过来了,帮你准备了清粥和小菜,说是对孕妇的胃口好,你快点过来喝一点,尝尝吴嫂子的手艺。”
吴嫂子毕竟是过来人,又知道季水儿的孕吐有些严重,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南巧当时也在旁边帮忙,心中也默默地记下了这个方子。
季水儿谢过吴嫂子,清早吃了这些,还真就没有反胃什么的,状态还算是不错。因为是营地里成亲,一切从简,也没有什么认亲、敬茶、三日回门的讲究。
唐启宝跟当年苏满树成亲时一样,可以休息三天,正巧有急事,唐启宝原本想带着季水儿去看看,但是季水儿的孕吐一直有些严重,他也就作罢了,只陪着季水儿在什队里老老实实地呆着三天。
唐启宝和季水儿的亲事结束不久,春日忙碌的农种也结束了。苏满树和什队里的其他兄弟们又恢复了每日早上去演武场早训,白日下地里干活的日子。
南巧掰着手指一算,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去年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嫁进来的。
傍晚,苏满树回来时,南巧主动就迎了过去。苏满树正在卸肩头的农具,看见南巧过来,担心撞到她,便又往旁边挪了挪。他放下农具,随手擦了一把汗,就问,“急匆匆地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情?”
南巧朝着苏满树摇了摇头,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小脸红扑扑的。她往苏满树身前靠了靠,伸手抓住苏满树的衣襟,把他的头往下拉,贴在他的耳朵,有些不好意地开口,“夫君,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满树闻着朝他靠过来的自家娘子身上的香气,深吸了一口,故意反问她,“是什么日子?”
南巧本就小脸通红,苏满树这么一问,红得更厉害。她松开苏满树的衣襟,赌气说道:“不记得就算了。”
苏满树见自家娘子这么不禁逗,顿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也顾不上身上全是汗味,直接把南巧搂进了怀里,朝着她的脸颊亲了过去,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今日,不是你躲在树林里,对着我哭的日子吗?”
南巧先是惊讶,苏满树竟然是记得两个人第一次相遇的日子的,但是她却又羞又恼,因为苏满树似乎只记得当初的她哭泣的模样了。
果然,苏满树抬手摸着南巧细嫩的脸颊,心疼地说:“月儿,我苏满树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让你那么哭了,哭得我心都疼。”
南巧的眼圈又红了,但是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不要哭出来。她知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哭得,苏满树都是会心疼她的,比她自己还要心疼她的。
苏满树缓缓地放开南巧,朝她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我这刚从地里回来,全身又是灰又是土的,还没洗漱,就这么抱着你,弄得你不舒服了吧?”
南巧立即摇摇头,她才不在乎苏满树身上的味道呢,她只要苏满树能留在她身边。
苏满树快速地把自己洗了干净,这才牵着南巧进了大屋。因为南巧已经把晚饭做好,他们直接就可以吃饭了。苏满树跟着南巧一起帮什队的弟兄们盛饭,两个人配合默契,伉俪情深,简直是羡煞旁人。
以方子荐为代表的一群光棍,不由地又感慨了起来,“嫂子嫂子,你和咱们苏什长实在是太让人妒忌了,如今听闻又到了新一年新妇嫁进来的时节,也不知道上头什么时候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光棍兄弟,也给我们发一个媳妇儿吧!”
唐启宝也坐在旁边,他听了根本就不在意,依旧是笑眯眯地给季水儿夹肉夹菜,时不时地劝她,“水儿,你多吃点!”
他越是这样,那些本就哀怨的什队兄弟们更是哀怨了,有人哀叹,“哎呀,我们要是有唐启宝这样的本事也成啊!真是既没有苏什长的功劳,也没有唐启宝的魄力,就算是等着上头给我们发媳妇儿,也轮不到我们啊!”
“是啊,有谁懂得我们这些大龄又没建树男人的痛啊!”
“对了,弟兄们,你们听说过吗?先锋骠骑营如今正在选拨将士,若是能被选中,将直接越过前锋营,去往最前线,直接对峙北夷蛮人。”
“竟然有这种事?兄弟们何不去试试?既然有这样的机会放在我们面前,我们一定要抓住才行!”
“是啊,是啊,一定要去试试,难道我们从军以后,就要一直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都在军营后方种地吗?若是能被先锋骠骑营选中,那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就凭我们这些人这几年跟苏什长学过的身手,在战场上挣军功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个消息让什队里的兄弟们都兴奋了起来,热热闹闹地开始讨论了起来,就连一直照顾着季水儿的唐启宝都挪了位置去凑热闹。
苏满树皱了皱眉头,握着筷子的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里,指尖青白,木头筷子都有些微弯。坐在他身边的南巧很快就察觉到了苏满树的异常,小手抓住他放在桌子上的另一只手,担忧地望着他。
苏满树回过神来,皱着的眉头松开了,握着筷子的手也放松了些。他转头朝南巧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表示自己没事,不用担心他的。
南巧不知道苏满树究竟在紧张什么,因为什队的兄弟们都在场,她也不方便问,便决定等私下里再问苏满树。
吃过饭,收拾灶房时,苏满树主动的揽下了灶房的活,让南巧去大屋外面陪着吴嫂子和季水儿一起歇着。南巧原本是不肯的,但是什队里其他的兄弟们也热情地过来帮忙,根本就不让南巧插手。南巧只等回到了大屋里,坐在凳子上,跟吴嫂子和季水儿说话。
吴嫂子先提起今日饭桌上,什队兄弟们说的那个关于先锋骠骑营选拨将士的事情,她说:“咱们西北边疆军的先锋骠骑营,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也是我们西北边疆军最有名的一把利刃,直.插西北蛮夷要害,震慑西北蛮夷十余年不敢大肆进攻我们边疆的。但是,说我是头发长见识短也罢,说我是妇人之仁也罢,这先锋骠骑营,据我所知,就已经死了无数的主将,一代接着一代,更迭迅速,就连主将都是这般,就更别去麾下有多少将士一旦上了战场,就是一去不复返了。哎呀,这些什队的小年轻,一一心一意地想着挣军功,却不想着这些军功真的就是那么好挣的吗?真的就比在营地后方种一辈子地好吗?”
南巧和季水儿听了吴嫂子的话,两个人的神色都变了变。南巧和季水儿都是知道的,唐启宝的爹爹,十年前就是先锋骠骑营的主将,苏满树当年率领的三千神武军,就是骠骑营中最有名的一支。
季水儿忽然拉住南巧的手,有些不安地开口,“满树婶子,唐启宝他会不会已经动了这个心思啊?”
南巧急忙轻拍了季水儿,想要安抚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了灶房那边,传来了唐启宝的声音,“师父,凭什么什队里其他兄弟都不能去,你却不让我去,这不公平!”
苏满树的声音也从灶房里传了出来,却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唐启宝,我不是不允许你去,只是,你如今已经成了亲,有了娘子,甚至过不久,你就要当爹爹。你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你要背负起的东西已经不是由你一个人决定的。你今日的想法,去跟你的娘子商量吧,我只是你的师父,只是给你建议,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你的。”
“师父,您说的意思,我都懂。我会去跟水儿商量这件事的,但是您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敬重您就像是敬重我爹爹一样。您的态度对我很重要的,请师父相信徒儿,我是唐可天的儿子,骨子里流淌的就是边疆将士的血,我想要去先锋骠骑营,不是为了什么挣军功,更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我只是想要看看,当年我爹爹一直为之拼命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季水儿紧紧地抓住南巧的手,眼泪已经不知不觉地淌了下来,她抽噎个不停,却什么都没说,就算是唐启宝从灶房里走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她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唐启宝点了点头。
唐启宝朝着季水儿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两个人默默无言,双手却紧紧地抓在了一起,季水儿被唐启宝扶回了家。
南巧继续留在大屋里等苏满树,不多时,苏满树就出来了,神情有些凝重。南巧急忙迎了过去,仰着头有些担忧地看着苏满树。
苏满树叹了一口气,大掌握住了南巧的小手,朝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月儿,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我本应该料到,唐启宝早晚会走上这一条路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坚定。”
他说着说着,忽然顿了顿,随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唐启宝似乎从成亲之后,变得更加稳重了一些,也算是好事。”
南巧也说:“或许是他曾经为了季水儿做出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情,如今也算是长了教训,不会在胡闹了。”
苏满树无奈地说:“但愿,他日后去了先锋骠骑营不要再干出那般胆大妄为的事情。”
他说完,就牵着南巧一路朝着家走去。他握着她的手,宽厚又温暖。苏满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侧头问南巧,“去年的今日,你自己一个人躲在树林里,该有多害怕啊!”
南巧原本被唐启宝的事情一搅和,都忘记了今日是去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这才算是回过神,想了想,小声跟苏满树开口,“我当时很是害怕,但是那不是我遇到的最害怕的事情,我曾经……在那之前,遇到过更可怕的事情。”
她刚一开口,苏满树就停住了脚步,握着南巧大手不由地紧了几分。南巧垂下眼帘,吸了吸鼻子,把哭意压了回去。她小声开口,问苏满树,“夫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苏满树浑身一僵,握着南巧的手更紧了。
南巧的小手被他抓的有点疼,手背上细嫩的皮肤微微发红。苏满树立即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顿时就松开了她的手,心疼地盯着那些红痕,很是自责。
南巧的手被他放开,她立即不安了起来,急忙去抓他的手指,语带哭腔,“夫君,求求你不要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苏满树伸手就把南巧搂进了怀里,急忙哄她,“月儿,乖,不管你欺骗了我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他没想到刚才那个动作,竟然让南巧如此的不安,更是心中自责。
南巧感觉到自己被苏满树抱进了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才算是心安了起来。她伸手抱住苏满树,摇着头说:“夫君,月儿,月儿有个天大的事情瞒着你呢,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一定会责怪月儿的!”
她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苏满树叹了一口气,他大概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如果,有什么比她一个人深夜躲在树林里更让她害怕恐惧,那么这件事只能是林家被灭门的时候了。
他说:“月儿,我说过的,你是我苏满树的媳妇儿,有什么话,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这是你做苏满树他这个人媳妇儿的特权。但是,如果你想要把你心中的秘密告诉你的夫君苏满树,他也很愿意听的。”
南巧吸了吸鼻子,小手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咬着嘴唇,依旧在犹豫。
苏满树看见她这个模样,更是心疼不已,哪里还舍得让她自己说出来。反正,他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怎么知道的和是不是她告诉他的,对他来说,没有差别的。
他顿了顿,又跟南巧说:“月儿,你还记不记得,我问过你很多次,你后不后悔?”
南巧仔细地想了想在,最终点了点头,苏满树直到他们圆房时,还在一遍遍地跟她确认她后不后悔的事情。
苏满树笑了笑,又把南巧搂得更紧,他说:“月儿,你每回答我一次不后悔,我苏满树就回答你一次不后悔,这是我们对彼此的承诺,不管你隐瞒了什么,不管你隐瞒了什么,我都绝对不会离你而去的!”
“满树,苏满树!”南巧顿时就嚎啕大哭,死命地搂着苏满树,根本就无法抑制自己。
她知道的,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她,她的夫君,也绝对不会抛弃她的。
她抱着苏满树痛哭,哽咽地说道:“满树,其实、其实我并不是*巧,我的名字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