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在怕没有机会了吗?”
聪明如秦晓晓一眼就看明白了皇后的想法,她笑着低头把玩着杯子然后抬起头,闪亮的大眼睛扑簌簌的看着她:“难道你忘了君君吗?她也算是您的外孙女,有她在定远候就算中立也不会完全中立啊。”
再次被秦晓晓的话给震住的皇后仔细的揣摩着她的话,自己不是不相信这个义女,只是她的女儿也不过是继女,而且年岁还那样的小。
“若是最后他不愿帮我儿该如何?”
秦晓晓笑着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那他也绝不会帮贵妃之子晋王,我们的形势大好,难不成还会因为一个老臣的一句话而付之东流吗?”
皇后沉思片刻,觉得她所言确实如此,现在太子身边的支持者远超晋王,虽然晋王一直有贤王的名号,但论正统依然争不过太子。
“当年他帮你救了你患难的姐姐,却拔掉了太子的一个心腹,为何最后你还是选择了支持太子?”
皇后终于问出了一直压抑在心中多年的疑问。
秦晓晓似乎是早就有准备,未加思索开口明言:“杜青绝当年还是晋王的心腹,太子不仍旧信任于他吗?能容人者方为君,虽然我拔了太子的心腹但也同样帮他去除了一个大患,一个随时可能会让他失宠的大患,若是陛下知道王越是太子帮忙除掉的,那以他多疑的性格加上那边的煽风点火,怕是连弑君的都幻想到,到时候倒霉的就不止太子,还有母亲的娘家了。”
说到这里秦晓晓继续顿了顿:“母亲对我好我也明白,虽然带着几分的算计和衡量总归是帮我逃了这囚笼,我对杜家一片真心,自然也对母亲一样。你我既然是至亲,那就是荣辱与共。”
皇后听完秦晓晓的话原本紧张的脸上顿时放松了几分,她扶了扶自己的发髻感叹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沾了娘家的光了,才能有你这样聪慧的女儿在身边。”
“不,我沾了母亲的光,若非您当年叫我来,怕是我早就在宫里的某一个院落吊死了。”秦晓晓摆弄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你帮了我,我亦救了自己。”
她侧脸上的疤痕已经淡多了,若是不仔细看似乎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但皇后还是能够想起来当时秦晓晓眼神中的决绝,那是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这孩子不喜欢后宫,不喜欢别人做梦都想进来的皇宫,她的骨子里是骄傲的,热爱的是自由,向往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不愿意在京城中站队搅弄风云,偏偏她是个女人就算涉及其中别人也不会相信,就是这样的掩护,她帮自己的儿子拉到了如此多的助力。
“晓晓,以后有时间多来看看母亲吧,多给我讲讲你心中的故事。”
皇后觉得疲倦了,但又觉得值得,自己能够有这样的一个女儿算是弥补了心中的缺憾,却又觉得愧疚,愧疚从不问她愿不愿意就拉她蹚进了这场夺嫡的浑水里。
“女儿告退。”
秦晓晓离开了皇宫回了府上,此时已经近黄昏了,门口之前堵着的那些人早已离去,这让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一踏进府里,裴君君就跑了过来,来京都后,府里所有人的服饰和装束全都换了最时兴的,毕竟是郡主府,有些面子上的东西总是要做的。
“娘,你看这衣服怎么样?”裴君君穿的是最新款的流云锦做的裙子,长长的袖子长长的裙摆加上繁琐的发饰,整个人看着好看又矜贵。
秦晓晓摸了摸她的小脸:“我的女儿向来都是很好看的。”
“可是这衣服一点都不耐穿,你看这裙摆在地上拖来拖去的弄脏了不说,每日都要洗,吃饭的时候袖子又不方便,不如我们之前的衣服。”
秦晓晓也无奈,不知道为什么,这京都和茯苓镇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就像是换了一个风格一样,好像勋贵的人家都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偏偏这些东西让人难受的很,非要人伺候着才能勉强做一些事情。
这也怪不得每次出门去一个人就要五六个人伺候着才行,不然还真的很不方便呢。
“若是你不喜欢在家里就不要穿这样难受的衣裙了,除非出门去或者家里来客,其他的时间还是穿了自己喜欢的舒适的才好。”
秦晓晓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那样难受,便允许了她在家中的自由。
裴君君自然是高兴的,她很不喜欢这些衣服,若不是听香翠姐姐说这一件衣服就要80两银子,她是打死都不会穿在身上的。
这样贵又难受的衣服也不知道那些生活在京都的女子是怎么愿意穿的,平日里做活的时候多不方便啊。
只是她忘了,能够在京都买得起这样衣服的女子素来是不需要自己做活的,也不都是像她那样买得起,却也要有自己的动手能力的母亲。
只一天不在,家里的不少地方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亏得有两个嬷嬷帮忙盯着,只是这两年她们年纪实在是大了些,一些重的累的都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秦晓晓便只让她们盯着不让上手,嬷嬷们反而觉得不妥,能够自己动手的还是要亲力亲为才行。
几年的相处,秦晓晓也早就已经把她们当成了亲人,甚至放了身契就养在府里,总归她们一生未嫁也没有亲人可以寻,只有自己了。
“郡主回来了,快来尝尝听莲这老婆子做的包子,这老婆子非要赶在人忙的时候做这个,要不是味道还不错我非要骂她两句。”
一进院门馨语嬷嬷就笑着迎了过来,手里还端着刚出锅的一大盘子包子,还冒着热气呢。
“死老太婆,好像是你少吃了一样。”听莲嬷嬷从小厨房探出了头没好气的回怼了两句,然后扬起笑脸朝着秦晓晓招手说道:“郡主,稍等一下给你做的酒酿圆子马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