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夜里出现怪异之事，伯爵府几乎乱成一团，尤其是江沉瑜。
他被丫鬟小心喊醒时，瞧见自己双手的血，差点晕了过去。
原以为是哪个下人的报复之举，谁知请来郎中后，觉察此血是真的。
卫氏觉得，会不会是自家儿子梦游，无意间伤着府中的下人了。
结果一番问询下来，府中无一人受伤。
且夜里也不曾有人瞧见江沉瑜活动。
于是，只得罚了值夜的下人。
“母亲，昨夜您可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李惜霜见卫氏问完后，觉得事情越发诡异，便小声问着她。
闻言，卫氏身躯一顿，那动静不仅她听到了，便是府中其他下人也听到了，可却不能承认。
否则，这传出去，于伯爵府极为不利。
尤其是，江兴安出门时，还不知道江沉瑜的事，昨夜的动静他也是听见了的，得等着回来，再行定夺。
于是，颇为不满地看了李惜霜一眼。
“胡说些什么东西，哪里就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借着李惜霜的话，卫氏也顺势发泄了一下心中的火气。
这一大早起来先是下人传得沸沸扬扬昨夜闹鬼之事，好不容易止住了，又听闻儿子遇上邪门的事。
这叫卫氏头大的不行。
正想要多说两句，张嬷嬷来报，说秦太夫人与老伯爷那边唤人去。
卫氏刚刚走进屋子，一盏茶便迎面砸来，李惜霜在后面眼疾手快，拉了一把，这才叫她躲过。
而茶杯当即粉碎，水渍渐了一身。
老伯爷突如其来的发难，卫氏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可奈何是长辈。
还是得规规矩矩跪着行礼。
“父亲息怒，儿媳不知是做了什么，叫您发如此大的火？”
“你是如何管家的，竟然叫家里出这么些乱子！”
因着是要问罪，所以早在卫氏和李惜霜来之前，秦太夫人便叫人把院子里清了清。
此时，老伯爷便也无所顾忌地问道。
“父亲此言何解？府中哪里有什么乱子……”
卫氏心道不该，自己知道下人在传之时，第一时间便吩咐下去，不可能……
此时她没有想到，昨夜老伯爷他们也是亲身经历过的。
“怎么，你把下人的嘴都捂严实了，便觉得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也能如此忽悠？”
老伯爷越想越气，府中出了这种事也就罢了。
这做儿媳的不是前来禀告和商议，反而将叫下人来瞒着他们院子。
“祖父息怒，母亲并无这意思。”
“只是昨夜事情略微有些诡异，怕惹得你们担忧，便想着处理了再说。”
李惜霜有些幸灾乐祸，但也不能任由她如此丢脸。
自己一个小辈若是看多了，以为卫氏的为人，免不得又要记仇。
“是，儿媳就是如此想的。”
卫氏见李惜霜给自己解围，且老伯爷也因为这个神色缓和，赶紧上前承认道。
秦太夫人看老伯爷敛下神色，这才开口：
“你也别怪你父亲脾气大了些，昨夜我们院子也是听到了……”
“故而，不曾安眠，才生出怒意。”
“什么？母亲，这边院子也见着了？”
卫氏还以为，只有靠近他们那边的院子才出现了这事。
“见着？”老伯爷听出了其中的关键，脸上十分凝重地问道。
卫氏看老伯爷两人好似不知道，顿觉失言。李惜霜则站出来回话：
“祖父，您还不知道，好些下人昨夜亲眼瞧见一个白衣男子……”
“男子？”老伯爷又重复了一句，他只是隐约间听见一句：死得好惨之类的。
“倒也不一定是，也有下人说听着不男不女。但肯定是身着白衣。”
老伯爷与秦太夫人心头一跳，互相交换眼神。随后，秦太夫人开口道：
“可有看见面貌如何？”
不知为何，李惜霜隐约觉得，老伯爷与秦太夫人心中对于这所谓的“鬼”有些害怕，却又有些猜测。
“这倒是没有，下人们都是远远见着，天色昏暗不说，且长发遮面，难以分明。”
许是没有听到不该听的，所以两人又放松了不少。
“以你所见，可是有鬼魂作祟？”
秦太夫人看着卫氏问道，她心中有些虚，所以说出来害怕吓着老伯爷。
卫氏有些为难，伯爵府怎么都算是京城的名门，这若是从自己口中说出府中闹鬼之类的话。
怕是有些不妥。
可昨夜之事，她问完之后，便觉得有些诡异……
“怎么，身为当家主母，此刻还无半点头绪？”
卫氏的犹豫，落在秦太夫人眼里颇为不满，遂责问道。
“母亲恕罪，儿媳无能，此事确实毫无头绪。”
卫氏想过了，若是将事情归为人为，那便是自己管家不当；若是将事情归为鬼神类，那免不得会累及府中名声。
所以，干脆推了最好。
秦太夫人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这儿媳脑子里想什么？
李惜霜看着卫氏推脱，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祖母，母亲或是被今日夫君的事，给吓着了，所以此时还没有头绪。”
“二郎怎么了？”
到底是府中的独苗，一听江沉瑜出事，老伯爷便赶紧问道。
“夫君……今日双手沾着血，被下人在花草中发现……”
“什么！”
秦太夫人手中的茶盏瞬间滑落。若是其他也就罢了，自家孙儿对过往之事，是丝毫不知的。
卫氏有些不满地看了李惜霜一眼，叫她多言。
赶紧上前去帮着秦太夫人顺气。
好一阵子，秦太夫人才算是平复。
“母亲莫要担心，沉瑜并未受什么伤。”
“那血，儿媳也查了，府中并无下人受伤。”
“想着，可能是有人恶意为之，想要吓吓府中之人。”
因着卫氏一而再、再而三的隐瞒和无作为，此刻老伯爷和秦太夫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沉瑜媳妇，你怎么看？”
“祖母，儿媳觉得，兴许是府中沾染了邪祟。”
“慎言！”
若是往日，李惜霜这么说，卫氏当即就要站出来训斥一番。
可看着老伯爷两人的态度，也不打算强出头，微微蹙眉，呵斥了一句。
果然，秦太夫人不满地横了卫氏一眼，随后便示意李惜霜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