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要吓吓府中之人,那也不必如此大的场面。”
昨夜阖府上下都听见了异常的动静,这样大的手笔,不是下人能做到的。
李惜霜这话,却也是有些道理。
引得堂上众人深思。
“若按照你所言,如今之计当是如何?”
秦太夫人并非是多相信李惜霜,只是看她言辞间条理清晰,想来也是思索过的。
此刻卫氏又是个没用的,倒不如就听李惜霜的,自己虽然不信什么鬼神。
可老伯爷却是信得很。
尤其是江兴文的事以后,他心中更是不安,总觉得那已故的高氏和江兴文环绕在他的周围。
还不如顺着李惜霜的话,看她能怎么解决,稳住老伯爷不断心绪。
“依孙媳所言,不如悄悄去云水观请个靠谱的道长,前来做场法事。”
“若真的有邪祟,能趋之。”
“即便是没有邪祟,这做场法事也能给府中上下看看,安定人心。”
老伯爷与秦太夫人听着这个法子不住点头,都觉得考虑周全。
这一次连带着卫氏都没有多的话。
可以往熟悉的云水观观主已经被秦家和李家处理了,如今的人都算不得熟悉。
李惜霜却说,云水观这些日子来了个挂单的道长,京中在传,其甚有本事。
卫氏终于开口。
“若真的是有大本事,京城上下都知晓。”
“这请来府中,会不会太惹眼了?”
“你母亲所言,甚有道理。”
卫氏想不出法子,却丝毫不影响他挑刺。
李惜霜原本瞧着秦太夫人他们点头,心中都有了几分雀跃。
若此事能够办得稳妥,待尘埃落定后,便是府中的管家权,也是有得商量。
此刻虽有不满,却也绞尽脑汁回复道:
“听闻,这个道长,便是长公主那边也请过。”
“想来口风定然是紧的。”
“到时候,再好生回报,不会有事的。”
看着李惜霜肯定的模样,卫氏还想否定两句。可架不住老伯爷与秦太夫人已经许可了。
此事不单单是有些诡异,兴许还关乎江沉瑜的安全,当即就拍板,让李惜霜直接去办。
从秦太夫人院子里出来后,卫氏打量了李惜霜许久,问了一句。
“今日你总拘在院子里,怎知晓长公主也请过?”
李惜霜先是一怔,须臾后恢复正常。
“母亲让我在院子里反省时,也偶有下人进出,便听到了些许。”
此时,卫氏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思绪,却有些捋不清楚。
而李惜霜借口要去请人,便行礼匆匆离去,路过园子里时,正巧梦蝶在侍弄花草,两人对望一眼。
伯爵府中,除却这几人,还有一个人此刻如坐针毡。
紫罗没想到,自己已经尽可能躲着了,还能摊上这事。
昨夜江沉瑜来看望自己,因着喝了酒,便宿在自己这里。
他半夜出去,自己竟然丝毫没有觉察,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可也问过伺候的,昨夜吃的用的,都是院子里的,并无异常。
原本想要着人去告知孟青,可想着自己此前写的那封信,毫无回应。
自己原本已经想好了法子,去对付李惜霜,只要孟青点头即可。
可没想到,只要她点点头就能对付的人,她却没有了回应。
想来,也是看出了自己的用意。
不愿意帮着自己对付李惜霜,可此前自己却是冒着被李惜霜发卖的风险,替她偷了嫁妆单子。
想到这里,心中不满更甚。
在孟睿拿着嫁妆单子去李家讨要时,李惜霜当即便想到,自己的嫁妆单子丢了。
也找过自己的麻烦。
幸运的是,她拿不准时间,加之红袖也帮着自己说过两句话,所以便没有被李惜霜所肯定。
在李惜霜眼里,那时自己不过是她的一条狗,不敢翻出什么浪来。
再者,中间绿衣也回来伺候过两日,这锅便也就叫她背下了。
自己这才躲过一劫。
思来想去,便觉得孟青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没必要帮着大房来对付伯爵府。
自己生下孩子后的日子,都要依仗着江沉瑜过。此事乃是江沉瑜出丑,不必让江家大房看了笑话,左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在,任凭他们也不会如何。
此刻的紫罗怎么也想不到,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被人算计的一环。
孟青那边已经着人打听清楚,这请道士做法,乃是李惜霜的法子,也是由她一手操办。
可近些日子,李惜霜禁足的时间只多不少,她哪里有时间去了解外边的人。
尤其是关于长公主的。
孟青听到的一瞬间,便想到了其中关键。
兴许这是一石二鸟之计,而昨夜青黛走得那一遭,不过是碰巧了。
为了证明这个猜想,孟青叫青黛安排人去云水观那边打探一下,这位道长是何时去挂单的。
随便,还让荷香去长公主府那边,特意问过凛冬,关于请人做法一事。
凛冬的原话是:
“长公主一向不信鬼神之事,不过是府中要修葺一下,遂管事请了云水观的道长,来瞧瞧风水。”
“整个过程,长公主都不知晓,更别提召见。”
按理来说,修道之人在这种情况下,定然是不敢传出去的。
可李惜霜却能拿这个做幌子。
看来,极有可能是梦蝶透露给她的。
只是不知道,此事是梦蝶所为。还是两人合谋?
这紫罗……
孟青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却不打算插手,还是要看看,今夜的伯爵府是否会有风波。
夜深后,青黛尚未休息,烛火下孟青也在写着策划书。
看时间差不多了,青黛才开口:
“姑娘,今夜可要去走一遭?”
“自是要去。”
“只是,今夜不必装扮,你只要去瞧瞧,江沉瑜院子里的动静即可。”
经过那件事后,伯爵府的守卫都森严不少,没必要叫青黛再去冒险。
再者,请了道长,此刻消停,更能坐实伯爵府中,有邪祟一事。
只是不知江沉瑜的院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