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也有今天?”ps打开,林霁予却生不出要继续加班的欲望,脑子里全是迟绪冲着谢钰涵温柔说话的模样。
细想起来,迟绪对谁都是好脾气,包容得不行,唯独隔三差五就要撅她一下,当真是把她当成了继承罗一冰仇恨值的首选继承人。
“看你没脾气的时候看多了,偶尔见着次气急败坏的也是稀奇。”季何年撑着脑袋,鼠标在文档上漫无目的地瞎点,“不过霁予,你没发现,她说的有些话是挺奇怪的,譬如……什么叫差点成为前任的人?”
这句话的前提应该是彼此有纠葛,然而迟绪和谢钰涵分明是才认识不久。
又比如……什么叫很早前就在想,不以交往为前提……
这些话听起来都是站在已知的前提下。
那么迟绪是哪里来的已知呢?
又或者……她的已知是否是主观臆想。
林霁予沉静开口:“何年,她还不是你的病人。”所以不要总是用职业眼光去打量迟绪。
季何年这话分明就是在暗示,迟绪有多重人格的可能。
“我倒是对她很感兴趣。”季何年并不掩饰,“如果你们做不了朋友的话,记得告诉我,或许她会成为我的新课题。”
现在的话……看在林霁予的份上,季何年可以暂时假装自己没发现新课题。
林霁予:……
“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了情绪。”想找季何年解读一下吧……结果季何年在非工作状态就不是个正经人。
果不其然,季医生马上发送了一个收款码,连数目都设定好了,六百块。
“好朋友,这是另外的价钱。”六百块都是她按照靳城心理咨询最低的费用来收了。
林霁予无奈扫了码,钱一到账,季何年立马打工魂附体,叭叭叭给林霁予分析了一大堆,林霁予从里面挑挑拣拣,最后得出一个勉强靠谱的结论。
“我……可怜她?”林霁予皱了下眉,她直觉可怜这个词要是被迟绪知道,迟绪能把她吊起来打。
季何年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霁予,可能性有那么多,你不情不愿选了一个同病相怜的可怜,可怜的边上可还有一个选项。”
——喜欢。
又被季何年挖坑测试了的林霁予:……
“何年,我是消费者。”消费者还要被挖坑,季何年实在是没什么服务态度。
“这是友情价,你只能算半个消费者,或者你付全款?我最近又涨价了。”另外一个收款码立马就发了过来。
林霁予看见顶头一个2后面还跟了3个0,偃旗息鼓。
-
又是几日,林霁予再度在电梯里遇见迟绪。
彼时迟绪正靠在角落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
林霁予闷声站在她边上,近来楼里像是有几户人家准备搬进来,电梯里时常会遇见抬搬的人,为了给家具腾地方,林霁予遂朝边上让了让。
熟料没留神,踩到了迟绪的脚背。
迟绪这才悠悠从出神状态里回到现实,淡淡斜了林霁予一眼,“晚上有约?”
林霁予似乎没想到迟绪会突然找她搭话,她低低应声,“要回去吃饭。”
迟绪听懂了,要回林家吃饭。
“有人来接你吗?”
林霁予摇头,“打车过去。”
迟绪:……
这个大小姐当得真是没有半分排面可言。
“一会儿过来叫我,送你。”
林霁予有些讶异地偏头,却见迟绪不太自然地撩了下耳边的头发,“顺路。”
然而她连林家在哪都不知道。
甚至于,在没有地图的时候,她压根分不出哪条路和哪条是顺路的。
“要一起吃饭吗?”林霁予顺势提出了邀请。
迟绪:?
“你……”她刚想吐槽,又想起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委婉开口,“你确定?我可能会在你家气到掀桌,又或者你家里人被我气到掀桌。”
林霁予:……
她弯了下眼,“不要紧,你掀了我会挺开心,那是我没做过的事。”
行吧。
迟绪心想到底是因为自己惹出来的,尽管她也不需要林霁予搭这把手。
“半小时收拾。”迟绪应下了。
林霁予却还惦记着之前吵架的事:“我也会得到一个认真穿搭的待遇吗?”
迟绪失笑,“我认真穿搭这件事对你很重要?”
“得到了就不重要,没得到的时候,会有种被区别对待的落差。”这份区别还不是偏爱,是不被重视。
林霁予在心中衡量了一下二者之间的区别,认真道:“所以,重要。”
并不是让迟绪穿得正常一些好去见她的家人, 只是不想成为那个“不被重视”。
迟绪:……
“邪门歪理,我这么穿是图省事,手边有什么就穿什么,而且我也要干活的。”她拍了拍身上的帆布包。
闲散人员见的最多的人就是租客。
收收房租修修那些报坏了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老租客,大家熟的要死也没人在意她去干活的时候穿什么,穿得太精致到了还得弄脏。
林霁予不知道迟绪包里装了什么东西,但她拍的时候里面响起一通叮叮哐哐的声音,看着分量不轻。
等送床垫的人把床垫搬出去,电梯里又只剩她们俩时,迟绪原地把包放在地上,打开给林霁予看。
全是些林霁予不大熟的工具,更离谱的是,包边上还有一张折叠梯。
“今天有家小孩在家里玩球把灯给蹭碎了,去给他们装灯。”迟绪拍了拍包上沾着的墙灰,连带着身上的衬衫也斑斑驳驳,染了一层灰。
林霁予弯腰去掂了掂迟绪手里的包,意料之内的沉,让她背估摸着走不了几步路。
“看见了吧,没骗你。”迟绪把包归拢起来,走出电梯,“别总以为我对你特别差,我就是没对你特别好而已。”
林霁予:……
“看出来了。”正如她的火气都给了迟绪,迟绪的差脾气似乎大部分也只展现给了她。
“我去冲个澡,很快。”迟绪没接林霁予的话,东西放在门口时发出重重一声响。
林霁予在穿衣镜中看了一眼今日份的自己,枫叶红的衬衫,配着黑底高领内搭,怎么看都还是休闲风。
“迟绪,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有约的?”林霁予思来想去没想清楚,她并没有刻意去打扮。
“现在才六点,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六点的电梯里啊社畜。”迟绪一边看着导航上的路一边研究,“这里我好像去过,等下。”
言罢,她在通讯录里翻了一圈,成功打出去一个电话,“姐,你是住御水林墅吗?”
那边似乎是应了顺便把迟绪嫌弃了无数遍,迟绪依旧敷衍安抚顺带道出了主要目的:“我下次记住了,晚上在附近有个约,怕吃不好,你那有饭吃吗,我带个拖油瓶一起去蹭。”
林霁予:……
迟绪似乎是已经做好了只要今晚她不爽,这顿饭谁也别吃了的准备,连下家都找好了,还带上了她这个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