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有时候就得认命。
等萧振东带着毓芳回了家,说起今天的刺激故事,大家伙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李香秀更是激动的,“妹儿!早就跟你说了,咱们当女人的,就是得支棱起来。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你看看,这关键时刻,还得咱们力挽狂澜。”
毓芳对李香秀的夸奖是高兴的,只是她也清楚自己的斤两。
偷袭成功,纯粹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
下头,有萧振东吸引火力。
上头,她刚巧买了面粉。
最后,谁都没把她一个干瘦干瘦的女人放在眼里。
这不,这就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当然也就是萧振东在,她才会冒险一搏,若是萧振东不在的话,那娘们问她要啥,她就给啥。
东西都是虚的,小命才是真的。
“嫂子,你给我都夸不好意思了。”
毓芳从背篓里拿出来一块大花布,“你看,这是我弄来的棉布。”
萧振东听到棉布这俩字,都顾不上吹牛逼了。
耳朵一动,下意识开始注意李香秀的神色。
说白了,他还是不太相信,一家子里,能出现俩审美不正常的。
可结果……
“妈呀!”李香秀抱着那棉布,爱不释手,“真好看!
你看这花、这草、哎哟,这还有个小蜂子,是采蜜的不?”
“对呀!嫂子我就知道你喜欢,到时候做个大棉袄,咱娘俩一人一件。”
“还是我小姑子好,嫂子没白疼你啊。”
“嘿嘿嘿……”
萧振东沉默了,行吧,果然还是他少见多怪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毓庆见萧振东走神,把夹在耳朵后的香烟拿下来,往萧振东脑门上一丢,砸了个正着。
萧振东手忙脚乱的接住香烟,毓庆翻了个白眼,“小子,你这是把我姑娘娶到手,对我这个老丈人,是越来越不当回事了。”
“那哪能啊。”
没把毓芳娶到手的时候,他对这老丈人……
嗯,话不多说,自己回忆一下,也就知道了。
萧振东乐呵呵的把香烟丢了回去,笑眯眯的,“爹啊,有些姻缘,那真是天作之合。
我觉着四哥跟甜甜就不错。”
反正曹甜甜到时候也祸祸不到他的头上,造作哇!
“对啊对啊,”毓湖也忙不迭的,“爹啊,还挑啥啊,我都这个年纪了,人家甜甜不嫌弃我是个老东西就不错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
毓湖觉着能娶到曹甜甜是他赚了,美滋滋的催促,“爹,你再不赶紧的,我马上就得回部队了。
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毓庆被这俩一人一句,气的干瞪眼。
“毓湖,我真是多余生你。”
毓湖:“……”
他看了一眼毓庆,到底是没顶嘴,只是趁着毓庆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嘀咕了两句,“笑死,说的跟你生的我一样。”
毓庆听见了,也只能装作自己啥都没听见。
深吸一口气,他彻底认命了。
反正,这曹甜甜再泼辣、操蛋,也没打老公公的。
如果挨了怼,那他就受着……
唉~
都等到这时候了,再僵持下去,也没啥意思。
比较起他的纠结、难捱,曹得虎应该是高兴的吧?
“明天是黄道吉日,咱们带着礼物去一趟曹家。”
“真的?”
“真的。”
比较起毓湖那句兴奋的真的,毓庆这句真的,显得有气无力多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毓湖,吐槽的,“你是个当兵的,别忘了跟上头打报告。”
“放心吧,我都清楚的。”
俩人的事儿经此,也算是八字开始落笔了。
至于撇和捺,只要是有心人,折腾起来,那速度也是相当快的。
“对了,”毓芳跟李香秀高兴劲儿过了,对着毓庆道:“爹,我跟东哥今天在公安局的时候,遇见张叔了。”
“你张叔?”
想到自己好久没和老友聚一聚,毓庆的神色恍惚,“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张叔老了很多,”毓芳低声道:“他头发都白了。”
毓庆这些年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是自在。
虽然养的孩子出了俩不成器的,可整体来说,还是成器的多一点。
随着年纪上来了,鬓角也多了些花白。
可这一切对比上张九,就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等把你四哥的事儿料理妥当了,我也上县里找他吃顿酒去。”
说罢,毓庆看着萧振东,“我这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咱们爷俩一块上山打个猎,让我也看看你的本事。”
萧振东眨了一下眼睛,“行啊。”
他的本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啥本事,枪法不赖,善于和小动物沟通,也不知道算不算。
反正能养家糊口。
在毓家待了一会儿,小两口就回家了。
临走前,给毓家留了点牛肉,剩下的,毓芳都带了回来。
毕竟,家里也有好几张嘴在嗷嗷叫,等着吃饭。
开了锁,毓芳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就忙碌了起来,像个小陀螺。
嘴里还在叽里咕噜的叨叨些什么东西。
萧振东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今天哪里做的不好,被记小本子了,结果凑过去竖起耳朵仔细一听。
什么苍术、白芷,一听这,萧振东登时就放心了。
背药方呢。
萧振东本想帮忙做点啥活儿,结果人家毓芳做事有自己的条理,他不帮忙,嘛事儿没有,这一伸手帮忙,全都乱套了。
他被赶走,讪讪的跑到鸡窝里喂了鸡,又给小奶狗弄了点肉糜。
最后无事可做的他,从井里挑水,灌溉院子里的小菜地。
二人各司其职,夕阳笼罩,炊烟袅袅。
就好像是一幅缓缓展开的日常画卷。
本以为小日子能一直这么安稳、幸福下去。
不到三天,曹得虎就上门,忧心忡忡的,“东子,快跟我去你老丈人家,出事儿了。”
刚拎起半桶水,预备着洗头发的毓芳,人都傻了。
一句话整的她不知所措,手里的水桶也撒开了。
“砰!”
水泼了出来,水渍弥漫。
毓芳茫然无措的,“我、我爹咋了?”
“不是你爹,”大队长这才发现,因为过于着急,差点给毓芳的心干崩溃了。
“你爹好好的。”
毓芳缓缓的蹲下去,“东哥,拉我一把,我头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