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赵子龙,这位是河间张合张儁乂。”
为什么陈炎非要让张合随军,就是因为张合是本地人。
这几年,赵云屡屡击败袁绍大军,颜良、文丑等冀州名将都曾败在其手下,他在冀州也是声名赫赫。袁熙和牵招听到赵云的名头,也是禁不心头大振。
“袁熙,你听着,我主已攻占安平、常山和中山三郡国,今大军兵临易城,你若识相的话,赶紧献城而降,我保证留你性命,日后你还有机会回邺城去见你父亲,若执迷不悟,我必攻破易城,届时你性命不保。你可要考虑清楚。”
袁熙大骇,原来整个冀州北部都已经落入陈炎之手,可怜他在这里,却一无所知。
“这不可能!”
“哈哈哈哈,我大军在此,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我给你一日时间,若你不献城而降,明日此时,我便发动攻城,你好自为之。”
说完,赵云和张合率军离去。
袁尚看到青州军远去,面露愁容:“牵将军,你说那赵云说得是真是假?”
“赵云敢率军于此,想必……应该是真的?”牵招与袁熙接触久了,知道袁熙胆小怕事,还想着瞒着袁熙,但他转念一想,袁熙又不是小孩子,而且隐瞒好像也没多大用处。
“真的?那河间、中山、常山诸郡国丢失,邺城会怎么样?”
“邺城乃坚城,又是大将军基业所在,兵力雄厚,非陈炎所能攻破,二公子请放心,只是如今这易城……”
“那易城可保得住?”袁熙连连发问,已是乱了方寸。
牵招摇了摇头:“今易城只有不足两千残兵,这些士兵本就不是河间人,留守河间,已是勉强,去年和今年两次兵进涿郡,皆被击败,军心早已涣散,不可再战。从涿城撤回后,我虽极力训练,但军心至此,恐怕已不是几天训练就能恢复的。若敌军攻城,士兵无心守城,只怕会一哄而散。”
“这……该如何是好?”袁熙语气中有些哆嗦。
牵招咬了咬牙:“今易城孤立无援,必不可守,若我军突围,就算成功了,道路遥远,只怕难以回到邺城。唯有死战!二公子乃大将军之子,大将军乃天下豪杰,二公子不能堕了大将军的名头,我乃大将军之将,亦会跟随二公子,拼死守城。”
袁熙一阵茫然,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若易城不可守,自当突围。”他刚刚成亲没多久,可舍不得家中娇妻。
“好吧!若二公子欲突围,我愿倾力保护二公子周全。”牵招叹了口气,他虽然不怕死,可以坚守以全忠义,但相对来讲,他有责任安全护送袁熙回邺城。他又建议:“若敌军开始攻城,必会加强戒备,不如今晚从北门突围而去,只是……”
“只是什么?”
“大军该怎么办?士兵太多,动静太大,敌军一路追击,我等就逃不掉了,据斥候所报,敌军是有骑兵的。若是……”牵招有些黯然,如果放弃这些士兵,他也于心不忍,这些都是乡亲,有不少人和他一样,都是安平国人。
袁熙也明白牵招所指:“大军不能带,只能带几十人悄然而走。”
“可士兵何辜?”
“如今还哪能顾得了他们?他们若降,想必敌军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我们逃了就行了。”
牵招微微不满,他也知道,士兵降了,敌军也会收拢起来,搞不好反而有机会回乡。只是,他不满袁熙这种说话的态度,拿士兵不当回事。
“好吧!”
两人商议了一番,定下了突围的大计。
可是,牵招心中不忍,又找来军中自己信得过的几个将领,嘱咐一番,说等他要护送袁熙从北门离开后,让几个将领留守易城,明日献城而降。交代好后,牵招回到住处,收拾东西。
夜幕降临,天暗了下来,到了他与袁熙约定会合的时候。他带着十几个要一起突围的士兵,去了袁熙的住处,却发现袁熙并不在住处。他找来保护袁熙的士兵,询问情况。
“二公子哪去了?”
“二公子在一个多时辰前就出门了,至今没见归来,小的也不知道他在哪?”
“一个时辰前就出去了?向哪个方向?带人了吗?”
“带了几个士兵,还有一辆马车,往北而去。”
“莫非是去了北门?”牵招疑心大起。
“这,小的真不知道,也不敢过问二公子的行踪。”
牵招想了想,又问:“那在出去前,二公子做了什么?”
“好像……”士兵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二公子听说军中传闻,大军明日要投降,心中焦躁,后来不久就带人出去了。”
牵招想了想,又连忙往北门而去,北门有士兵把守,他又询问士兵。
“可见到二公子?”
“见过,二公子一个多时辰就让小的打开了城门,出城而去。”
牵招大惊,莫非袁熙先逃跑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说要去哪?”
“没有……将军,军中人心不安,明日该怎么办?”士兵也担忧自己的命运。
“别担心,本将军会安排好的。”
此时,牵招明白了过来,袁熙多半已经自己先逃跑了。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他都愿意护送袁熙突围,袁熙为何仍选择自己悄然而逃?莫非是……不信任自己,害怕自己把他抓了献给敌军?
是了,定是这么回事,牵招脸上露出怒容,已是怒到了极点。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士兵也看不到他的脸色。
“袁熙……你混账!”牵招再也忍不住了,一声怒骂:“我早就说了,要护你突围,而你却弃我而去,竟卑劣至此。大将军英雄一世,却生了两个孬种儿子,真是后继无人啊!”
牵招当年曾师从名士乐隐,后乐隐在雒阳被杀,他冒险收殓了乐隐的尸体,众人夸赞其义,他也因此名扬一时。袁绍乃四世三公绍,出身名门,他慕名投效至今,也是兢兢业业。在袁绍接连兵败之时,他仍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