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明天见面,是第二天的剧宣扫楼以及双人访谈。
唐恋棠在樯也做造型,刚化完妆,瞥见秦闻慢悠悠的从外面走进来,没洗漱,脸上挂着胡子,睡眼朦胧,头发翘到天上。
唐恋棠对此十分诧异,“你一个睡在公司宿舍的人,还不如我来得快。”
“别提了,我就没睡几个小时,吴伦鹤那个恶魔拉着我死命跳舞啊。”秦闻一屁股坐到她的旁边,满肚子苦水向外吐着。
“他说我又不经常回上海,当然要抓紧时间练习,但跳舞本来就很考验基本功,怎么可能一蹴而就。”
暑假时赵舒给他接了个担任选秀发起人的工作,录制时间在年底,美其名曰只是亮个相,当个主持人一切按台本上来就行。
偏偏节目组那边给的策划表里,要求他能够为所有学员做舞蹈示范。秦闻又是个不想被笑话的主,所以想要在半年里重拾过去荣光。
当然,也没什么荣光。这个人的街舞课只上了几次,便因受不了苦的理由黯然离场。
要说有没有舞蹈天赋,那也没有那么明显,至少不像一些人一样四肢僵硬。吴伦鹤对他赋予厚望,相信秦闻绝对可以在半年后震撼登场。
“他不信我回北京会认真学舞,还给我布置什么作业,我真的c——苍了天了。”意识到赵舒就在背后,秦闻即是打住出口成脏。
“欧欧也是为你好嘛,多练练总没坏处。”唐恋棠宽慰道,话锋一转,“谁让你之前老是去骚扰别人,要是现在关系半生不熟,你也不至于这么累吧。”
“那倒也是,但我真不想再见到这个魔鬼了,我现在就想赶紧把今天过完回学校去。”秦闻闭着眼,享受着刮胡子的服务。
他又想到一点,吐槽道:“我就纳闷了,他一个忙着筹备G.o.c解散演唱会的人,哪来那么多时间管我。”
“可能就是顺手的事,挺好的啊,你现在习惯了他当舞蹈老师的样子,等你去together(《toGhEtER.A》)的时候,也就不会意外了。”
吴伦鹤是年底那档选秀的舞蹈老师,以学长的身份为学员提供帮助。
“说的也是。”秦闻附和着,往她那边瞄了一眼,“等这段时间忙完了,你还是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吧,看你眼睛红的。”
“知道了,废话这么多。”
宣传时的工作人员众多,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好在秦闻虚搂着她的胳膊,帮她挡住了大部分的挤压。
这一点又是被两人的cp粉截了出来嗑生嗑死。晚上休息前,唐恋棠刷到秦闻分享过来的cp向视频,看完后不由得发问:
“你真暗恋我吧?”
「qw6.17:有病」
「qw6.17:暗恋你的明明另有其人」
唐恋棠停下打字的手,眼睛盯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总不能直接说出那三个字吧?如果真是,那岂不是——
「qw6.17:yjc就是一个,每次上课都能听见她跟她们宿舍的人在那说你有多好多好」
「qw6.17:跟推销员似的」
唐恋棠松了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墨水:那是我人格魅力大」
「墨水:你的文字还爱她」
「qw6.17:......」
「墨水:别在我的对话框里产卵」
「qw6.17:。。。。。。」
「墨水:也别下蛋」
「qw6.17:睡觉了!晚安!」
唐恋棠得逞地勾起一边嘴角,要不是因为采访的时候秦闻尽揭她老底,她才不会回怼回去呢。
她躺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床单干涩,但是很香,床头台灯发出的大片暖光忽然被遮住。
是聂嫦。
唐恋棠关掉手机,反盖在被子上,调整自己的坐姿,低头抬眼,轻声唤了声:“妈妈。”
“在和谁聊天,聊这么开心?我在门口看了你很久,你都没发现吗?”聂嫦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只是路过。”她的余光瞥到了一点,但没太在意,想着等彻底睡觉前再关上房门。
“在和谁聊天?”聂嫦又问了一遍,语气听不出有多严厉,却让她心生不快。
唐恋棠蹙眉,低着头,不愿和她对视,实话说道:“秦闻。”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有什么急事吗?”聂嫦又问。
唐恋棠抿了抿嘴,撒谎道:“他找我商量后面的剧宣。”
“这不都是你们的经纪人,团队该做的事情吗?还需要亲自商量?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交给大人比较好。”
聂嫦抽走了唐恋棠放在被子上的手机,唐恋棠的视线立马跟着移动,有些生气地对上聂嫦的眼神,转而移开视线。
“知道了。”她嘟囔着,不情不愿地说,“你早点休息。”
见聂嫦在手机上捣鼓半天,最后还是还给了她,唐恋棠有些庆幸自己改掉了手机密码。
聂嫦站了起来,叮嘱道:“别玩手机,赶紧睡。”往外走了几步后,转过身,迟疑地问:“你跟秦闻——”
“——秦闻之前是不是和他大学里的同学处了对象?”
“是,那个同学还是我朋友。”
聂嫦看起来似乎放心了许多,她又问:“那个许言扬......”
唐恋棠的手机掉在了被子上。
聂嫦注意到,心又提了起来,“你和他,保持距离。”
“他是我朋友,为什么要保持距离?”唐恋棠看向她,下意识反驳道。
“你们都有绯闻了,还不保持距离?难道你想又被什么狂热粉丝买凶伤人吗?”
“......赵舒姐安排了很多人保护我。”
“有什么用?万一又像之前那个车祸一样突然发生,有谁能反应过来?保镖还能瞬移到车前展现绿巨人的力量吗?”
唐恋棠汗颜:“......那倒也不至于。”
“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不至于?为了你的安全,我劝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见唐恋棠的表情不对劲,聂嫦补充道:“至少明面上不要有任何交集。”
“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和他关系密切。”
“别人?什么人?”唐恋棠敏感地捕捉到这一关键词,这波操作多亏了几年来从不缺席的上海英语听力练习。
聂嫦欲言又止,她本来是不想告诉唐恋棠的,但又想让她重视起来,于是不得不说出她所知道的事情。
聂嫦,一直在关注那起车祸的调查进度,因此能从警方那里得到一手的消息。
据那位叫林越良的警官说,车祸并非意外,而是蓄意谋杀——买凶杀人。
也并非是一个人的意图,而是一伙人,一个组织,具体的目的尚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
看样子是有仇,才会不择手段。
但聂嫦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子,到底是怎么招惹上那样的坏人,引来杀身之祸。
如果许言扬真的因为那群人丢失性命,她会感到惋惜。
但如果唐恋棠会因为和他关系好收到牵连,那么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和这个人来往。
可她也知道,青春期的小孩子,最会违抗命令,要是她强制要求,那么唐恋棠绝对不会听。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虽说看起来很随和,说什么做什么,但却一身反骨,心里不听话得紧。
一切的顺从只是为了让她能够好受一些,她知道,唐恋棠不想给她添麻烦。
所以,想要强制两个人断绝关系的可能性为0%,她只好往后退一步,仅仅只是以后的来往放在私底下,总能做到的吧?
聂嫦本来是这样想的。
可唐恋棠的手机在听见许言扬的名字时从手里掉了下来这事,告诉了她,她的想法太过单纯。
命令是不会听的,劝说可能会答应,但真正做到的概率不大。更别提这两个人,目前看来并不是什么普通好友的关系。
她敢保证,她女儿对那个人不是。
许言扬也是个长眼睛的,看着也很聪明,喜欢上她女儿很正常。
回到卧室的聂嫦女士,彻夜难眠,不停地辗转反侧,思考该怎么确保她女儿的生命安全。
忽的,黑暗中睁开一双眼。
如果棠棠比现在还要火呢?如果她的商业价值又提高了一层,那么她的安危是不是会有更多人在意?
想通一切后,聂嫦做了一个决定,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