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病中食欲不振,病愈后食欲才开始反弹?
姜怀虞稳定心神,压制住想要再吃些东西的念头。
……
次日清晨,为了避免中午阳光的炙烤,姜怀虞三人提前出发。
迎香准备了许多美食,包括蜜饯、水果、茶水和点心,出城时,还在街边为姜怀虞买来了她曾经喜爱的薄皮豆腐包子。
邓申驾驶着马车,口中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对狮子岭非常熟悉,山上有一座鲜为人知的道观,虽然香火不旺,但却极为灵验。小姐历经磨难,待会儿我带您去那里拜一拜,祈求平安顺利。”
迎香探头问道:“既然香火不旺,你又如何确信它的灵验?”
邓申带着一丝诡秘地摇晃着脑袋,语气中透露着难以置信的传奇色彩,“这其中的曲折你可能想象不到,我自幼是个孤儿,曾在街头巷尾流浪,有一回无意中闯入了那座幽静的道观,偷吃了供桌上的贡品。
没想到,观中的道长并未对我发怒,反而热情地收留了我长达一年,他不仅供我温饱,还教我读书认字。最终,他甚至提出要收我为弟子,但我那时觉得做道士太过孤寂,便婉拒了他的好意。谁能料到,后来竟然被人贩子诱骗,糊里糊涂地签下了卖身契……”
迎香听后,满怀感慨地说:“听起来,那位道长真是位仁慈之士,他隐居深山,说不定真是位隐世高人。可惜你当时没有珍惜这份恩情,听说在遇见你之前,你在街头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若是你当时选择了做道士,何至于遭受这些磨难呢?”
邓申轻笑一声,露出一抹调皮,“做道士不能娶妻生子,一生只为修行问道,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哼!整天把这些挂在嘴边,也不觉得羞耻!”
“迎香姐姐,明明是你先提起这个话题的,怎么现在又怪我?”
姜怀虞坐在马车里,微笑着聆听两人的斗嘴,她透过车窗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了狮子岭的山脚下,此时太阳刚好从地平线升起。
这个时机进山,恰到好处。
主仆三人沿着蜿蜒的林间小径,缓缓攀登而上。虽然山花已谢,但小径两侧绿草如茵,生机勃勃,林中的树木苍翠欲滴,阳光照耀下,远山轮廓分明,连绵起伏,宛如一幅精美的山水画。
三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姜怀虞感到有些疲惫,便找了一块平滑的石头坐下歇息。迎香立刻拿出水壶,为她倒了一杯清泉。
邓申环顾四周,笑着说:“绕过这片山脊,就是那座道观了。姑娘,您是否愿意过去一睹其风采?”
姜怀虞微笑着回应,“既然来了,上柱香也是应该的。正好你也可以去探望那位曾对你有恩的道长。”
稍作休息后,三人再次踏上旅程。大约过了两刻钟,他们终于找到了邓申所说的那座道观。这座道观隐藏在半山腰之中,并不容易找到。三人跟着邓申左拐右拐,甚至一度走错了方向,最终才找到了正确的路径。
邓申满怀歉意地说:“时间太久远,我的记忆也变得模糊,竟然让姑娘劳累至此……”
姜怀虞轻挥手,微笑道:“无碍,这片地域虽然人迹罕至,但风景之美却胜过他处。”
眼前的道观并不宏伟,四四方方的庭院,青色的瓦片和泥土的墙垣,看起来更像是普通民宅。
“这真的是道观吗?”迎香有些怀疑地问。
邓申抓耳挠腮,解释说:“我没有骗人,这里确实是道观。只是因为它地处偏远,来这里的都是狮子岭山脚下的村民,香火自然不旺盛,道观也就显得不够壮观了……”
姜怀虞轻笑一声,说道:“世间常有隐居高人,我们进去一看便知分晓。”
三人踏入道观,刚抵达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刀剑交击的激烈打斗声。
迎香脸色骤变,急忙拉住姜怀虞的手臂,“姑娘,这里颇为不安全,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邓申也一脸懊悔,站在姜怀虞前面,愧疚地说:“都怪我疏忽,一心想来看道长,却忘了事先探路!”
岁月悠长,谁知这道观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如果因为自己的提议,让姜怀虞置身险境,他宁愿自己承受那致命的一击!
正当两人准备保护姜怀虞撤离时,道观内的打斗声却突然停歇。
一人笑着开口:“罢了,别吓跑了我的贵宾,今天算我败了!”
邓申听到这声音,脸上露出喜色,兴奋地说:“是道长!”
话音未落,两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一位白衣如雪,黑发披肩,站在这幽深的山中小院中,宛若仙界来客。
另一位身穿半旧的青色道袍,胡须飘逸,含笑向众人行了一礼,热情地邀请道:“几位既然远道而来,若不进内一观,恐怕会受到祖师爷的责怪,何不请进?”
白衣男子轻蔑地说:“裘道长,今日你算是赚大了,这几位可是出手阔绰的贵宾,与你那些寻常村民不同,就算你使出浑身解数,也未必能讨到多少银两。”
裘道长生气地吹了吹胡子,愤愤地说:“别拆我的台!这几年道观香火稀疏,你每次来都大吃大喝,连我积攒的过冬粮食都不放过。若非生活困顿,我岂会如此低三下四地招徕香客?”
白衣男子并未理会他的抱怨,轻轻一挤,将他让开,然后伸手一引,温文尔雅地说:“请进吧。”
姜怀虞与他目光交汇,微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前面,她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位素衣青年正是名唤凌墨的公子,他微笑着解释道:“裘道长与家师素有旧谊,与我亦有一段深厚的友谊,因此每年我都会到此地小住几日。”
“原来如此。”裘道长目睹两人熟络的模样,不禁瞠目结舌。
“你们……竟然相识?”
他急躁地跺了跺脚,急忙想要追上前去,“小凌啊小凌,你何时结识了这样一位美丽的佳人,竟然不曾向我这位长者透露半句,若是谈及婚配相测,天下间还有谁能比得上我?快来,让我为你们二人卜算一番姻缘……”
凌墨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一沉,“别胡言乱语,这位姑娘……早已嫁作人妇!”
姑娘?已嫁人?
裘道长再度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