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落清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已出了长安地界,在去渭南的路上了。
二人计划先一路北上,先到大晋最北妫州 ,再沿平州一路南下,至雷州。
落清定定神,掀开车帘,看外面天色,日上三竿了。
“滢滢醒了?”桓殊戚听到了落清的动静。
“嗯。”落清将帘子放下,干脆凑到前面去,跟桓殊戚说话,“守门的侍卫没多为难你吧?”
毕竟桓殊戚这张脸太招摇了。
那日长安街上打马而过,还有几个不识得冠军侯的?
“我们两人走的早,街上还没什么人,我又做了掩饰,很快就过了。”桓殊戚给落清让了个位置,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起旁边的斗笠,“滢滢刚睡醒,别吹了风。”
落清打了个哈欠,接过斗笠戴上:“昨夜小殿下去寻我,说了好多话,一夜未眠,所以困了些……守卫没问我吗?”
她虞落清这张脸,在长安城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我说是刚过门的妻子,我们一起回你母家,守卫就没敢多看,放我们走了。”桓殊戚答道,“滢滢在想什么?”
“长安城的守备还是太松懈了。怪不得徐文简能几次三番地瞒天过海,混迹出去。”落清捏捏额角,“回头要写封信跟陛下说一声。”
桓殊戚:“滢滢处处关怀民生,若是每个当官都有滢滢这样的心思,百姓岂不是都过上好日子了?”
落清:“小戚又给我戴高帽,我可没那么高尚,只是觉得有问题就要改罢了。”
桓殊戚看了一眼太阳:“天色不早了,要不要歇会,吃点东西?”
落清:“好。”
——
落清告病假的消息在朝堂上传开来。
众臣心思各异,有的认为落清是激流勇退,有的认为她是遭了帝王的猜疑,也有的以为她是真的病了。
柳宿泱是第二种,带着华尽欢进宫,质问柳承民。
柳承民看着来兴师问罪的皇妹,想找身边那个挡箭牌落清时,意识到人家微服私访了。
皇妹此来,可不就是为她嘛。
柳承民使了个眼色,俊俏的小太监蜂拥而上,团团将柳宿泱围住。
柳承民笑道:“泱泱为我和大晋多有辛劳,也该多体贴自己才是。”
柳宿泱皱眉,看看一个比一个抹的花里胡哨的小太监,皱皱眉头,不满地看向柳承民:“皇兄,非是臣妹冒犯君颜,只是有一事不明,想问皇兄。”
柳承民自知躲不过,看了一眼太监们,太监们识趣地一窝蜂退下。
柳承民镇定开口:“皇妹,这是朝堂上的事情。”
“臣妹还没问什么,皇兄怎么就知道是朝堂上的事情?莫非是皇兄心里有亏?
“再说,就是朝堂上的事情,臣妹怎么不能过问?”柳宿泱眼神淡淡,语气毫不相让。
柳承民:“并非是不让泱泱你过问,是你有的可以过问,有的不该过问。”
“皇兄一向爽快,今日里反倒吞吞吐吐,这是做什么?”柳宿泱脸色不悦,“难不成皇兄真的要做那昏君?”
“泱泱,你逾越了。”柳承民咬牙切齿。
自己家亲妹妹,居然可以为了落清跟他闹成这样子。
“臣妹可不这么认为。臣妹就是要问。当初人是臣妹举荐给皇兄的,如今她虽是你的臣子,可我这个举荐人,也要关心下她的安危吧?”柳宿泱敛起神色,隐隐觉得哪里奇怪。
柳承民待她一向和颜悦色,视落清也是肱骨之臣,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似乎是一夜之间的事情,毫无征兆,还对此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