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绫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周祗的思路。
“什么意思?”周祗停下了脚步,看向顾之绫。
顾之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有过目不忘,所以在我的视角里,不论是视频里的那具尸体还是我们亲眼看到的那具尸体,长得是一模一样的。我敢保证,是同一具尸体。”
“同一具尸体的话,也没问题吧?”木万开口道,“我们只是推测出来视频存在鉴基……啊,不对。”
当然不对。
“同一具尸体,怎么可能出现两种情况?”周祗脸色一沉,“当时监控里出现的时间和我们现实的时间对不上号,包括猎人推门开枪的顺序也不对。而在三点十五之前的时间里,猎人是跟我们在一起的。即便我们无法确认二点十五的时候猎人是否跟我们一起,但我可以确认,在猎人把我带往他的木屋的时候路过那个屋子,我明确看到了屋子里是有人的。”
“也就是说,当时那个屋子里不可能会出现那具尸体?”顾之绫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如果他有同伙呢?”
“不存在的。”闵新业开口道,“有同伙也没地方藏。”
出现了悖论。
“问题还是出现在了那个被剪辑过的视频上。”木万深吸了一口气,“怪不得说这个副本难呢。”
“副本难是一回事,但是死亡率高的原因是什么?”闵新业皱眉。
周祗指了指天:“或许跟时间有关系呢。”他叹了一口气,“那位猎人先生不是说了吗?明天是个重要日子。”他看向了顾之绫,“你跟沈濯商量了吗?明天谁去那个屋子待着?”
顾之绫‘啊’了一声:“不是,你们真要让我们俩出一个啊?!这也太没品了吧?五个大男人居然要我们两个女生冲在最前面!”
“那没办法,我也想替你去的,可人家知名道姓要女生。”周祗双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还以为……”顾之绫也有些苦恼,“咱们这个队伍就没有没用的人,我还以为明天进那个屋子之前咱就能把副本的秘密给查出来呢。”
“回去睡觉吧。”周祗率先向前走,“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现在没线索,干着急也没用。”
他们还有个找小孩的任务。
“也不知道他们俩个追灰狼追出个什么情况来了。”顾之绫发愁啊,如果明天沈濯回不来,那铁定只能是她去那个屋子里了。
但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罢了,真要去那的话,恐怕真就性命危矣。
副本里的夜晚总是难免的,顾之绫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早上顶着个黑眼圈一脸不高兴地梳洗,在那给自己编辫子。她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沈濯和施顺希回来,想来那两个人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了。
“怎么哭丧着个脸?”周祗反坐在板凳上,跟顾之绫面对面,“问你个事。”
“不知道。”顾之绫完全没心情,根本不想听周祗说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见顾之绫在小发雷霆,周祗轻笑出声,他安抚道:“别这么快就放弃嘛,我算是个聪明人,你多给我一些信息,说不定我就解开了呢?”
顾之绫斜了一眼周祗:“聪明?你要是真聪明就不会在其二世界一点名气都没有了;你要是真聪明,昨天就该解开谜题的。”
“哦?所以,你心目里是有聪明人的模板?”周祗好奇,他刚刚说自己‘算是’已经是谦虚的说法了。
“山鬼。”提到这个名字,顾之绫眼睛都亮了。
还以为是什么神秘人,周祗笑出了声:“你是说那个胆小鬼?”
“你怎么说话呢?!”心目中的偶像被人藐视了,顾之绫有点生气,她瞪了一眼周祗,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
周祗摇摇头:“你喜欢黄毛啊?这可不太明智。”
“什么黄不黄毛的?”顾之绫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周祗突然眼前一亮,“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他站起身,往屋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向后弯腰对着顾之绫道,“打扮好了记得再去跟镇子里的大姐打听打听去年走丢的小孩的事情哦。”
“喂!”顾之绫气急,“我是你的奴隶嘛?!”
副本里的今天是个好天气,周祗伸了个懒腰,把顾之绫的抱怨抛之脑后,站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过了一会儿,见谢方宁从外面回来了,他才抬脚迎接了上去。
“没找到。”谢方宁摇摇头,“附近都找了,没看到,他们两个人。”
周祗拧眉:“不至于吧。”他垂下了头,沈濯的能力显然不至于连一匹狼都处理不掉,再加上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了吗?”
是狼有问题?
“要去找他们吗?”谢方宁问道,“我们仅剩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进副本的第二天,距离公会擢选满打满算还有两天一夜的时间,他们需要合理安排这段时间。
“刚刚跟顾之绫聊天,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周祗摇摇头,“童话故事里,灰狼穿上了外婆的衣服哄骗小红帽。那在副本之中,有没有可能外婆变成了灰狼?毕竟猎人的角色身份都有所置换,那把这个逻辑置换一下应该也算合理吧?”
“是因为,昨天顾之绫说,狼的眼睛像人?”谢方宁说话依旧没改掉先前的毛病,只是稍微停顿得没那么频繁了,显得更自然了一些。
周祗点点头:“主要是在顾之绫说完那匹狼眼睛像人之后,猎人反复跟我们强调那是一匹狼,这才是奇怪的地方。他似乎很担心我们对狼的身份起疑心。”
“如果,外婆变成了狼,那尸体又是什么?”谢方宁抿唇。
“或许有两个外婆的角色呢?”周祗伸出了两根手指,“不是说村子里每年都会去抽签然后把自家老人送往那个屋子里吗?”
“你是说去年的?”谢方宁想了想,“去年的尸体,今年还能看得到?”
这就是整个问题的悖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