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酒吐了吐舌头。
“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给人随便开药呢?”
她换了个文件夹写写画画。
“对啦,你的造血功能又下降了,还是不要受伤比较好。”
雪奈视线外瞥,无奈一摊手。
“我能决定这个吗?”
“好像……不能。”
可可酒也无奈一摊手。
“你这个属于当年的遗留问题,我们尽力。”
雪奈吐舌头。
“我现在可是警察,很容易受伤的~”
可可酒歪着头,好奇。
“那你现在有谈恋爱吗?”
她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检查报告。
“血清素、去甲肾上腺素和催产素都不是正常水平,再下降的话你又要来听一顿骂了。”
绿川唯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他知道这些激素的作用,都是一些神经递质。这些会导致人的行为逻辑跟情绪下滑,严重起来甚至会影响身体健康。
“你们这里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雪奈打了个哈欠,熟练地指向苏格兰。
“这位,就是我在组织交往了半年还没分手的男朋友。”
“数据下滑是因为我刚休克醒过来,还没来得及跟我亲亲男友贴贴诶~”
雪奈指了指苏格兰的腰部,手肘压在扶手上托腮。
可可酒无辜。
“现在可以贴呀,亲亲都可以的。”
她想到什么。
“但病房有摄像头——不过001你不在乎这个吧?”
雪奈嘴角一抽。
“被你这么一说反倒有些在意了。”
她只是不要脸,不是真的没脸没皮。
可可酒临走之前还来了一句。
“但是要做的话,记得联络我把摄像头关掉。我不要长针眼!”
回答她的只有雪奈的匕首,锋利地插进门里。
雪奈揉了揉红透的耳根,去把匕首捡回来。
“这臭丫头。”
绿川唯轻笑一声。
哇,居然有人在这方面占到雪奈嘴皮子上的便宜,真是罕见。
“你也不大。”
绿川唯伸出手,示意人其实可以抱抱。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早被骂精神了。”
雪奈扑进绿川怀里,不自觉、却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伤口。
“你这个笨蛋,明知道那人是普拉米亚你还跟过去?”
绿川唯眼睛里闪着歉意。
“抱歉,是我擅作主张,影响你发挥了吧。”
他轻轻地拍了拍雪奈的后背。
他跟莱伊一样,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但是暂时都问不了。
可可酒说过,这里有摄像头。
“还行吧。”
雪奈鼓了鼓脸。
“反正受伤的是你又不是我。”
绿川唯轻叹一口气。
对方真的没受伤吗?没受伤又何来的打针跟医嘱呢。
他握住雪奈的手,帮她取暖。
人比之前还冰,看来就是因为贫血的缘故。
平时发生了点小事都会假模假样地哭着,或者婉转扭捏地闹腾,现在真的受了伤反而疯狂岔开话题了。
也可能真的没把那次爆炸当成事吧,毕竟对她来说也确实没有到“会死”的地步。
这个黑衣组织,究竟把一个人改造成了什么。
武器吗。
雪奈没注意到绿川唯的状态不对,只是埋在他脖颈间狠狠吸了口气。
“呼……”
如果现在可可酒再来测一次,雪奈的数据大概率就是正常值了。
绿川唯觉得有些痒,笑了声但没躲开。
“奈奈,你要抱整整半个小时吗?”
雪奈闷声:“马上。”
绿川唯哄着小朋友一样,拍拍她的背。
“嗯。”
他拎起两人的外套,挡住了自己的伤口做了一层铺垫,让雪奈能更没有顾忌地钻进自己怀里,就像蜘蛛的丝,慢慢地做成了网。
而摄像头的另一端,贝尔摩德熄灭了电脑屏幕,不再去看两人秀恩爱。
她撑着脸笑看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长发男人。
“她没事。放心了吗?”
“担心她的人是你。”
琴酒熄灭烟头。
“半夜不睡,扰人清梦。”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清梦这一说法。”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
“没办法,001的档案居然被更新了,难道你不担心?”
她又点开电脑。
“也是,004的档案天天更新……哟,你三天前断了两根肋骨?这么惨。”
004琴酒避而不答,反正伤好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有这个权限。”
“他没没收回,我就当是给我的补偿呗。”
贝尔摩德笑容微敛,语调平静。
“也没有规定,只有实验员能看。”
她打了个哈欠,不想谈论。
“我今天能睡哪?”
“花园。”
琴酒起身往楼上走。
“或者客房。”
贝尔摩德嫣然一笑,拎起电脑跟着上楼。
透过窗户,她隔着远远地看见了花园后廊上的画板。
“说起来,雪绘说你会画画。”
贝尔摩德格外好奇。
“画过什么?”
琴酒讲了个冷笑话。
“苹果。”
考试必需品。
贝尔摩德觉得自己要笑岔气了。
“你比小时候可爱多了。”
琴酒完全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因为冷笑话而笑成这样。
他选择回到自己卧室,隔绝喧嚣。
贝尔摩德只好也找了无人的客房,暂住一晚。
哟,这里还有雪奈的衣服?哦黑西装,也可能是雪绘的。
改一下就能穿,既如此,那就洗个澡吧。
隔壁的伏特加打开门偷偷看了一眼客厅。
没人了。
他才是最想叹气的那个。
明天跟着大哥跟贝尔摩德一起出任务,他要怎么不当一个受气包呢。
-
“组织里的实验大多以英文加数字的形式出现,实验品也是同样。没有英文只有数字,而且是如此特殊的前两位,没有找到文字记载。”
圣诞节当夜,安室透正在真正的岩永家客房里换待会儿宴会上要穿的礼服。
虽然只是黑色燕尾服,但上面的刺绣、金边以及配套的马甲、首饰,都是当代大师赶制出来的高级定制款,所以今天才送到岩永家。
安室也只能紧急换衣。
跟他一样的还有诸星大跟绿川唯,只是绿川唯跟他一个客房,顺便交换情报,而诸星大在另一边。
他们两个只是保镖,但身上的西装也都是特制的,防弹、防水、防刮擦,除了能放武器的内衬以外,还准备了备用的枪袋。
安室透让绿川唯帮忙装一下袖扣,又低声道。
“那家医院我查过了,是单纯的私立医院。”
没有研究所。
“至于十二楼,我查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医院方的人说是被他人包下的,具体做什么他们不太清楚。”
即便检查过了客房里没有监控跟窃听,他也养成了低声说话的习惯。
不是好习惯,但胜在安全。
绿川唯给安室透扣好袖扣,打好领带,然后研究了下胸针的方位。
“我的血呢?”
他第二天就把安室透喊过来,抽血送去公安的研究室了,不知道如何。
“细胞活性加强,除此之外没什么问题。”
安室透认真思考。
“按照组织的取名逻辑,他们用了正式名称的药物一般没什么问题。”
绿川唯轻叹一声。
“但线索断了。”
“起码我这边查不下去。”
安室透揉了揉太阳穴。
“权限等级不够,要冒一定风险。”
而他们好不容易在组织里有一定地位,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安全为主。”
绿川唯后退几步,不禁夸赞。
“真帅气啊,降谷。”
他促狭地喊着安室透今日的“假名”。
安室透没有睡饱的头更痛了。
“雪绘跟雪奈不愧是同一套dNA,恶趣味深入骨髓。”
他都不确定让安室透假扮“降谷零”成为雪绘的男伴公开在上流社会眼里,是谁的主意!
都有可能,这两姐妹是共犯。
虽然,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本就是东京人,长相又特别,以后就算被人指认或者被组织的人怀疑,也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
绿川唯笑。
安室透照着镜子,拨弄了两下自己被造型师打理过的刘海。
“我更不想在警察厅拥有我被岩永家包养的传言。”
他道。
“名单上,连警察厅长官都在。”
那可是警察这条道上的最高领导人。
“有什么奇怪的。”
休养的那几天,绿川唯跟雪奈认名单的早就震惊过了,现在很平静。
“前首相今天都在,据说还亲手给姐妹俩送了礼物。”
“是啊,还有内阁议员。”
安室透合眼,不愿意面对现实。
“安保人员大多都被警护课的人所替换了。”
凤镜夜血赚两笔——警护课换人也是要给他发钱的。
这才是他愿意去揽下这种麻烦事的原因。
“但奈奈形容,这只是一个加强版的樱兰祭而已。”
绿川唯道。
“樱兰祭就是他们高中的学园祭。”
只不过那时候的身份是家长跟学生,这里就是长辈跟晚辈了。
安室透也知道樱兰高校,倒不如说,东京不知道这个学校的人才比较奇怪。
不过据说这两年的樱兰高校开始逐渐放宽了特优生的名额,想要打破贵族阶层跟庶民们之间的壁垒,更好地去了解民众。
这样才能赚更多庶民的钱。
……好,最后一句话是凤镜夜当年在大学的时候说的,不知道樱兰的当权者须王环是否也如此作想。
就暂且不提了。
因为有人在催了。
岩永雪奈毫无形象地贴在门口,疯狂敲门。
“你们两个是掉进镜子的世界当上爱丽丝了吗?”
如果说雪绘是毒舌,那雪奈就是犯贱。
“小镜子乖乖,把爱丽丝吐出来~”
诸星大站在一旁,就算是穿西装也不能让他脱掉他独特的针织帽,不过反倒是帅气加倍。
“我记得,爱丽丝跳进的是兔子洞。”
雪奈歪头反问。
“那什么东西会掉进镜子里呢?”
诸星大冷静回答。
“白雪公主的继母。”
雪奈恍然大悟。
安室透一把拉开门。
“胡扯。”
他的小秘密带着一丝杀气。
“不要篡改童话。”
两个都不要!
绿川唯扶着墙,低低地笑。
那两个人一唱一和地气Zero,都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