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简哪敢坐以待毙,在孟鸿风扑过来的瞬间侧身闪过,快疾如风地点向他脑后的玉枕穴——
孟鸿风身形一顿,眼中赤红稍减,随即被惹恼了一般,冲破穴制上前箍紧她。
孟鸿风将她往自己身上扯,鼻息扑洒在素简的脸上颈侧,情欲带来的舔咬带着难以忽视的痛意,落在她的唇上和颈间,衣裳也被撕裂开来,露出不算白皙却足够健康的肌肤......
素简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羞耻,却不敢惊呼出声,被动地承受着暴风骤雨般毫不停歇的侵袭。
她自小学医也学武,自恃天赋卓绝孤高傲物,活到二十八岁,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素简不曾与男子这般亲近过,自然也不曾有人能这般折辱她,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淌,又很快被孟鸿风舔吻走,只剩身体的疼痛证明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牵情丝非寻常春药可比,据传被添了一味南疆的虫蛊,是非常霸道的催情药。
男子若中了下有牵情丝的酒,定会丧失本性急于与人交合,直到精元尽出药力方退,否则就会发狂而死,且死状可怖。
这也就意味着与之相好的女子,绝无什么快活可言,受伤是免不了的。
素简疼得面容扭曲,勉力支起胳膊捶打压在他身上的孟鸿风,很快又就被压了下去。
她心中却欲哭无泪,只求这一夜快熬过去,决不能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与人苟合,最后累死在床榻间的大夫。
孟婉兮本没有走远,见张秀跃墙走了,才勉强安下心来。
可她还是不放心大哥,提着裙摆就着月色,快步小跑着回素简住处,却被听到屋中动静给吓住了。
她并非未出阁的姑娘,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动静,微红了脸,不敢靠得太近,心中高喊还是出大事了。
只要张秀能脱身,那陛下回过神来,定会再搜一次芷萝宫。
她只祈祷孟屏君和司琴快些过来,陛下晚些时候再来宫中兴师问罪,反正事已至此,大哥的姻缘也算定下了。
司琴巡了一遍芷萝宫周遭,见没有皇帝的暗卫暗中靠近,才带着孟屏君去找素简。
孟屏君听到屋中动静后,同样沉默了。
她第一次知道牵情丝,还是五年前,萧熠在孟家春日宴中招了,孟婉兮不知天高地厚地凑上去,最后身上被糟蹋得没一块好肉。
明明是孟婉兮受了苦,萧熠却觉得是孟婉兮算计了他,谁家好人算计旁人的时候把自己往死里整?
孟屏君沉默片刻,冷笑道:“这药哪里是害男人的,分明是为难羞辱女子用的。他也知道大哥定然不肯娶怀安公主,可大哥若是中了牵情丝,发了狠地蹂躏践踏金枝玉叶,就算明知是被算计,还能有不娶的道理吗?”
孟屏君口中的“他”,自然说的是大虞皇帝萧珩岳了。
孟婉兮至今都对牵情丝心有余悸,闻言苦笑道:“若是没有这牵情丝,想来萧熠定不会娶我,倒也能落得两处自在。眼下大哥虽然侥幸脱计,可害了素简姑娘,人家身上还背负着家仇大恨。”
孟屏君蹙眉,实在不忍心告诉妹妹,从一开始她就打算让素简跟着孟鸿风远征,以此为由,让皇帝同意三司受理她的诉状。
从始至终,孟平君想要的都是乌木,是擅虫蛊,能御百兽,能号令群鸟的南疆幼主。
柳老先生门下两个弟子,她都留在宫中,实在是浪费人才。孟鸿风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更需要医术高明的大夫护他周全,如今虽多了些曲折,她的念想倒是成真了。
孟屏君吩咐司琴,道:“芷萝宫偏殿的箱笼里,有前两年本宫为大哥备下的厚衣裳,你去帮本宫取两套过来。还有,让安排伺候本宫的宫人回芷萝宫,备好热水过来。”
司琴应诺,犹豫着又问:“若是陛下着人来问,奴婢该如何——”
孟屏君思索片刻,道:“如实相报。等天亮后,此间事了,你亲到养心殿,就说昨夜孟将军也闯芷萝宫,糟蹋了留在宫中的医女素简,请陛下定夺如何处置。”
司琴眸光一亮,应声走了,孟屏君这才拉着妹妹,坐在阶前守着屋内的二人。
姐妹俩互相依偎着靠在一起,都眉头蹙着,相貌更有七分相似,只是孟屏君更憔悴消瘦了几分。
孟屏君自小就疼爱孟婉兮,见她愁眉不展,心下暗下决定,轻声道:“兮儿,待大哥带军去西滨后,姐姐送你出宫吧。”
孟婉兮一怔,想了想,又道:“姐姐,待你大事成了,兮儿再走,否则兮儿走了也不安心。”
孟屏君紧了紧身上的裘衣,轻笑道:“傻孩子,大哥此事一出,你以为萧熠会轻易放过你吗?”
萧熠若知道孟鸿风也中了牵情丝,便该彻底明白,当年算计他的另有其人。
如此一来,萧熠便该在情理上说服自己,煞有介事地装作懊悔的模样,来叨扰孟婉兮,求她做回他的宁王妃。
男人总是这样,践踏旁人真心的时候要找理由,要冠冕堂皇,一旦后悔了也要找个由头,来说自己真心不改,只恨世事无常不能尽如人意。
总之,是女人的错,是恶人的错,是造化弄人是天不随人愿,男人是没有错的。
在孟屏君看来,萧熠就是这样虚伪的男人,只是他命好,投胎到了帝王家。
所以,哪怕为力证自己不是负心薄幸,他也定会来找孟婉兮,演一出真心不悔的戏码。更何况,萧熠对孟婉兮还残留几分真心。
若萧熠只是寻常世家子弟,也定是趋炎附势随波逐流之人,才能在封王之后,将王爷的架子摆得那样足。
当然,登上九五之位的那个男人,也同样不遑多让。
“覆水难收,我不会再见他。”孟婉兮毫不留恋,叹息道:“姐姐比他重要百倍,待姐姐不需要兮儿出力了,兮儿再走。”
孟屏君想说,路小白还等着她出宫,可看孟婉兮的模样,显然一时劝不动的,便岔开话茬,道:“皇宫大内高手如云,也不知张秀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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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的轻功着实太好,不仅甩开了追他的暗卫,还偷偷摸溜回皇宫,佯装被孟鸿风打伤,惨白着一张脸去殿前复命。
等他好不容易将跟丢了孟鸿风的事情说明白,司琴又来了,一番纠缠拉扯下来,又是好一番功夫。
直到天亮后,萧珩岳才铁青着脸,带着困了一晚上,强撑着一脸刚正不阿的孟青山,摆驾芷萝宫。
这时,孟鸿风方穿好衣裳,亲自伺候素简沐浴上药,小声地赔着不是:“是在下唐突了素大夫,要杀要剐都由你,若是不嫌弃,孟鸿风愿娶——”
素简一身的伤,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听到孟鸿风一口一句“素大夫”,终于还是忍不住扯着被咬伤的红唇,哑声道:“民女有名无姓,唤民女素简便好。”
孟鸿风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