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栖峡谷一战,皇子生死未卜,此大事,不可隐瞒不报。
南襄城外,大军会师。
帅帐内,经湛眼神狠厉,面目阴冷,手下毫不留情的将宇文灏等人扔在到众人面前:“就是这几个狗东西领兵在原栖峡谷伏击我们,阿烨也是被他的人使用车轮战术,最后掉下了丧魂崖。”
程熠双目猩红,神色冷厉森寒,重重一脚踢在瘫软在地的高旋身上:“你们最好祈祷阿烨无事,否则……我不介意屠杀北原满城。”
褚令昭的眼底淬厉冰箭,哪怕只看你一眼,你也会莫名感到胆颤心惊:“你们宇文家好样的,敢和我们玩阴招,置我兄弟于危难之中,你们满室,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扶余。”
李翊霄阴鸷的看向贺兰弼:“你爹还在我们手中,如今你也亲自送上了门,你说,我要不要先剁了你们的一只手脚,为我的兄弟报仇?”
严纪威严的面上满是凌厉:“以往掉入丧魂崖下的人,会怎么样?”
宇文灏哈哈大笑:“怎么样?当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下面是湍急的江水,他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冻死。哈哈哈”
李翊霄一把揪住他的发髻,跟着重重一巴掌扇他脸上:“他死了,我就让整个北原变成一座死城,哪怕是无辜的百姓,我依旧不会放过。”
程熠森冷而笑:“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兄弟没了,你们都要下去给他陪葬。”
宇文灏冷哼:“大丈夫死得其所,只是我没想到,你们贵为王侯将相,竟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给我们下药,至我们八千精兵全部覆灭,你们就算赢了,也不是那么的正大光明。”
经湛的语气,冷如腊月寒冰,让人闻之生寒:“你们都灭国了,还在意我们用了什么手段?对于你们北原,我们只要能赢,那就无所不用其极。”
褚令昭附和:“你们会有今日之果,完全是咎由自取,倘若你们光明正大的与我们沙场相对,我们也不会用这般手段对付你们,可你们偏偏自寻死路,还害的我兄弟生死未卜,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讲究光明正大?只要能赢你们,用些手段又算得了什么?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想来你们也不希望我们失礼吧?”
贺兰弼咬牙切齿道:“有种你们就杀了我们,不然你们就全都是孬种。”
程熠冷冷一笑:“你不用激怒我们,毕竟我不会让你们死的那么痛快,我要留着你们的命,让你们眼睁睁的看着北原覆灭,最后再将你们凌迟处死。”
乙支寒龇牙咧嘴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也是将军,何不给我们一个痛快?如此折磨我们,哪里还有大将风范?”
李翊霄冷嗤:“小爷我看可从未说过自己是将军,在这帅帐中,唯有镇国大将军乃大将,其余的都是他手上的士兵。”
高旋冷冷扫了众人一眼:“卑鄙无耻的大晋人,你们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必如此多的废话?”
褚令昭冷眼藏刀,恨不能刀刀凌迟他们:“折磨都还没有开始,想死,没门,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严纪挥挥手:“把他们几个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本将命令,所有人员不得擅自靠近,违者军法处置。”
霎时间,帅帐中便只剩下了五人,经湛左顾右盼后,低声道:“伯父,宇文灏亲口承认我军当中还有萧昀彻埋下的棋子,这个人藏的非常之深,甚至有可能还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严纪浓眉紧紧皱起:“殿下与我等兵分两路,此事当时就通知了下去,那岂不是个个都有嫌疑?”
褚令昭心思缜密,冷然告知:“伯父,只要宇文灏等人在我们手中,那个人迟早会有所动作,届时我们只要派人盯着关押之地,就不怕抓不着现形。”
严纪肃然的扫了几人一眼:“既要设局,此事便只有能我们五人知道,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否则,每人三十大板。”
四个小辈压低嗓音异口同声:“就这么办。”
这一日,战神掉落悬崖生死未卜的消息传遍军中,而大军们先是神情悲哀,后在各军统领慷慨激昂的说辞下,个个又重拾了士气,更难人可贵的是,众士兵决定一鼓作气到底,不打的北原灭国,他们就绝不班师回朝。
且说,信观、信暮在累死七八匹骏马后,终于在七日后抵达了京都。
皇宫,御书房。
信观、信暮恭敬的跪在地上,神色悲切的将严纪亲笔书写的一封奏事折交于刘大监:“皇上,属下要启禀之事皆被镇国大将军写在了奏事折中,您看后自会明白。”
元璟帝心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且七八日前,他的胸口莫名一阵作痛,这几日虽无再犯,却总感觉空荡荡的,好像要失去了什么一般,让他再也无从抓起。
他颤抖着打开奏折,却在看清里面的内容时心如刀绞:“烨儿,朕的烨儿不可能会死,他一定是受了重伤,等伤好了,就会回到朕的身边了。”
刘彰怀头一回见皇上如此神情,连忙上前宽慰:“皇上千万要保重龙体啊,殿下乃龙子龙孙,怎么可能会有事?”
“对,你说的对,烨儿是朕最为骄傲的孩子,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刘彰怀刚要继续宽慰,门外守门的小公公便着急走了进来:“皇上,司天监叶大人求见。”
元璟帝冷静下来后,又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宣他进来。”
叶重玄迈着四方步来到御前,恭敬的躬身一礼:“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不知叶卿前来找朕何事?”
“禀皇上,前几日,臣观天象,见紫薇垣内破军星黯淡无光,并以此推算出北方有大将陨落,故来为陛下解忧。”
元璟帝闻言,心中隐隐作痛,面上却不动声色:“卿看看这个,便知真相如何了。”话落,将手边奏折扔向了下方。
叶重玄接过,展开认真看了起来,只是看完后,面上并无多少表情:“皇上放宽心,臣之所以会出现在御书房,便是来为君解忧的。”
“是吗?不知卿要如何解了朕的心忧?”
叶重玄恭敬道:“破军星虽黯淡无光华,却并非真正陨落之像,星象显示,殿下命中还有一线生机,而能给予这线生机的人却是……信王妃。”
元璟帝心中喜出望外,面上却不显山水:“信王妃真的能救下烨儿?”
“是,臣推算的结果就是这样。”
元璟帝心下长长舒了一口气:“朕现在就拟旨,让信王妃即刻启程去边境。”
刘彰怀说:“皇上何必如此着急,莫说您拟旨让王妃前去,就算您不拟旨,她也一定会去的,只是王妃产子才堪堪两个月,您总要让她安顿好小世子和小郡主,不然只怕人去了边境也不会安心。”
“烨儿的事虽迫在眉睫,但也要安顿好朕的皇孙,这样吧刘彰怀,你即刻跑一趟信王府,传朕口谕让贤妃带着孩子回宫,如此她也可安心的去边境了。”
“老奴遵旨。”话落,领着信观、信暮风风火火般走了。
元璟帝见叶重玄依旧不挪步子,便知他还有话要说,遂问:“叶卿还有何事要说。”
叶重玄却一掀官袍跪了下去:“皇上,殿下有救不假,但最后的结局却是……恕臣不敢说。”
元璟帝知叶重玄是有真本事在身,随口说:“这样吧,你不说也无事,那就写在纸上,朕看后自会明白。”
片刻后,元璟帝看着呈上来的四个大字,心中五味杂陈:“卿可有办法化解此结局?”
叶重玄躬身一礼:“回皇上,万事随缘,一切不可强求,何况殿下乃天家子弟,注定他所走之路不会平坦稳当。”
元璟帝闭了闭眼:“朕难道就如此失败?为何会是这样的结局?”
“皇上,臣推算出如此结局是也是震惊不已,但后来想想谁都没有过错,缘分使然罢了,若是日后王妃有求于您,您还是了了她的心愿吧!”
“心愿一了,往后所有过往都会随之消散,罢了,终究是朕对人家不起,那便了了今生夙愿吧!”
“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