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暑交替,春去春又回。
自从得知雨若怀的是双生子后,顾曜廷的心里是惊喜交加,从此更是生活在半喜半忧当中。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唯墙角冷香花开正盛。
雨若披着大氅站在廊檐下,静静凝视着那株绿萼,随之对身旁的词棋说:“我想吃梅花糕,你等一下摘些新鲜的花瓣,顺便在煮一壶花茶,正好我想这口想念的紧,今日可算是吃到了。 ”
赋画低头看了看她的大肚子:“王妃,您的肚子这么大,您确定还要吃?”
雨若轻轻一戳了她的小脑袋:“怎么?嫌弃你家小姐我长胖了?”
“长胖倒是没有,就是这个肚子太大,一想到王妃生子要吃双倍苦头,奴婢就心疼。”
雨若莞尔一笑:“如今诗琴和书歌都有了身孕,你们两个也得加把劲才是。”
词棋小脸一红:“等王妃顺利生产,奴婢再考虑生个孩子。”
赋画附和:“奴婢也是,不急于一时。”
雨若若有所思:“我生产的话,左不过就这么几天,不是今天,或许就……”话还未说完,腹部就传来了一阵痛楚,还真是一语成谶。
词棋和赋画赶忙上前扶着她:“王妃这是要生了?”
雨若点头:“王爷呢?他不是早就请好稳婆了么?让他赶紧派人去请。”说罢,任由两人搀扶着回屋。
此时,顾曜廷与顾远弘刚从御书房出来,两人本还想找个清静之地商议一下作战对策,谁知还未来得及迈步,便见一小公公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宸王殿下,府中下人前来禀报,宸王妃要生了,请您赶紧回府。”
顾曜廷怔愣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出宫的方向跑去。
顾远弘则看着气喘吁吁的小公公,道:“宸王妃这胎可是双生子,如今孩子出世了,怎么着也得让父皇高兴一下,公公说是不是?”话落,昂首挺胸而去。
宫里当差的都是人精,怎么能听不懂宁王的暗示?但说话却是一门艺术,既要说的好,也要让人听的心花怒放,自然就要费点心思了。
果不其然!当容辉帝听到宸王妃即将产子的消息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祖宗,一定要保佑自己得一皇孙,最好是龙凤呈祥,如此东周江山便可后继有人。
再说,当顾曜廷匆匆忙忙回到府中时,就见不少下人挤在书宴阁的大门前,他们翘首以盼、竖起耳朵,希望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好消息,同时也默默祈祷王妃能够平安生产。
见此情景,他并未苛责,只是轻咳了一声:“你们都先下去,待王妃顺利生产,本王自有重赏。”话落,也不看那些下人是否离去,只径自走了进去。
院中一片安静,越往里,他的心便跳的越快,尤其怪的他是并未听见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所以心在瞬间就慌乱了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胡思乱想和惴惴不安。
他极力克制住惶恐不安敲响了卧室的门:“糯糯,你还好吗?要不要为夫进来陪你?”
因着没到生产之时,故在阵痛的折磨下,雨若不得不闭目养神,当听见他的声音时,她疲惫的给了词棋一个眼神,下一瞬,大门应声而开:“王爷,王妃很好,只是还未到生产之时,所以王妃尚在闭目养神,她让奴婢转告于您,莫要着急,她自会平安无事。”
顾曜廷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却仍旧放心不下爱妻:“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真的不能入内陪她吗?”
词棋坚定的摇摇头:“王爷不可,女子生产时阴气较重,加之红光冲人,男子不宜入内。”
顾曜廷忍痛道:“好,本王就在这里陪着她,你转告她,如果她真的想要给我幸福,最好的方法就是陪我一辈子。”
“王爷放心,王妃一定会陪您一辈子。”话落,快速入内,大门再次合上。
大门犹如重关,不仅隔绝了他的视线,亦隔绝了两情相悦的苦命鸳鸯。
他缓缓转身,心感无力的仰望天空,心里一直在默默念叨:糯糯,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否则就算追下地狱,我也要将你给重新拉回我身边。
不知是不是宝宝心疼娘亲,不忍她受痛太久?亦或是夫妇心有灵犀,都不忍对方为自己担心?总之,她没被折磨太久,便顺利的产下了一对龙凤胎。
词棋和赋画唇角噙笑,一人抱着一个,却在看到两个孩子胸口前的一颗小红痣时双双红了眼眶。
两经验丰富的稳婆在看到是一对龙凤胎时,也笑得是合不拢嘴,她们夸她有福气,也说接生了几十年,能接生到龙凤胎的,不会超过五对。
顾曜廷在听到孩子洪亮的哭声后,悬着的那颗心彻底放下,他刚要去敲门,大门便被人从里间拉了开来:“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生了对龙凤胎。”
他轻轻一笑:“两位辛苦,先下去稍作休息,稍后本王重重有赏。”说罢,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
雨若半倚在床头,目光慈爱的看着一双儿女,她有一种感觉,他们和自己特别投缘,所以才会选择做她的孩子。
顾曜廷蹲在床前抓起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娘子辛苦了,为夫一定好好补偿你。”
雨若苍白的小脸是露出虚弱之笑:“我答应过要给你幸福,也答应会陪你一辈子,我不会食言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放心。糯糯,谢谢你给了我一双儿女,我会爱你们直至永远!”
“好,你是孩子的爹爹,有没有想到他们都名字?”
顾曜廷轻叹:“孩子的大名得由父皇来取,我只能取个小名,就叫朝朝暮暮如何?”
“朝朝暮暮?”
“对,朝暮岁岁,尔尔年年。”
雨若幸福而笑:“嗯,女儿叫朝朝,儿子叫暮暮,同时也愿我们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顾曜廷执紧她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你刚刚生产,很是虚弱,答应我好好休养,莫要让我时时忧心可好?”
雨若乖巧的摸上他的俊脸:“好。”
看吧!真爱就是如此,因不舍让他忧心,哪怕他是皱个眉头,她都深深不忍,又遑论让他担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