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顺着脸颊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转瞬没了踪迹。
他强装镇定,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宋胭脂,你若敢下令围巢我,我父王定不会饶过你!”
尽管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可微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他妄图凭借漠北王的赫赫威严,像一张无形的大网,震慑住宋胭脂。
宋胭脂站在城墙上,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无畏与坚毅。
听到江知这番话,不屑地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轻蔑:“江世子,都到这生死关头了,还妄图拿漠北王来压我?实话告诉你,今日就算天王老子亲临,也救不了你!”
她目光坚定,眼神中充满决绝,仿佛这战场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动向,都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说罢,她扬起手臂,在空中有力地一挥,紧接着果断喝道:“攻击!”
那声音掷地有声,仿佛一道雷霆划过战场。
随着她的命令,早已待命的投石机和弩炮瞬间发动。
投石机的巨大绞盘飞速转动,粗壮的绳索被绷得紧紧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巨大的石块被高高抛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一轮黑色的太阳,带着千钧之力,朝着江知的队伍呼啸而去。
弩炮那边,扳机被扣动,强大的弹力瞬间释放,发射出的锋利弩箭,如同一道闪电,裹挟着尖锐的呼啸声,瞬间穿透了士兵们的身体。
江知的队伍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士兵们瞪大了惊恐的双眼,四处奔逃,有的人被吓得脚步踉跄,摔倒在地,又被慌乱的人群踩踏。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县城的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有的士兵被石块砸中,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瞬间被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飞溅四处。
有的被弩箭射中,弩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带倒在地,痛苦地在地上挣扎扭动,双手徒劳地抓着地面,想要减轻那钻心的疼痛。
整个县城内仿佛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地面上流淌着鲜血,汇聚成一道道血洼,倒映着燃烧的火把和绝望的面容。
常勇一直在守护着江知,江知完好无损,没有被石块和弩弹创伤,他自己身上却有不少的伤口。
眼见着一个巨大的石块向他们飞来,常勇知道,他一旦避开,受伤的便会是江知。
他避无可避之下猛身一扑,拿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那个石块。
瞬间,他便口吐鲜血,还来不及说话,就没了性命。
江知望着眼前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嘴唇颤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丝丝鲜血。
他满心的不甘如潮水般翻涌,可他却再也无能为力。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奈,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率领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曾经的骄傲与自信如同泡沫般,被彻底击垮。
“宋胭脂,住手,我投降。”
他再也支撑不住,绝望地喊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仿佛是一只被困住的野兽最后的哀鸣。
他是漠北世子,身份贵重无比。
在这绝境之中,他心存侥幸,想着宋胭脂应该愿意接受他的投降。
毕竟,他可是漠北王唯一的儿子,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一张王牌,拿他去和漠北王谈判,宋胭脂定能得到不少好处,无论是土地、财物,还是其他的利益。
宋胭脂听到江知的投降喊话,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却毫无意外之色,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从一开始设下圈套,到如今战局的每一步发展,都如同她精心编排的棋局。
“江世子,现在才投降,可有些晚了。”宋胭脂大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冰冷,仿佛这夜空中的寒风,能穿透人的骨髓。
江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他咬了咬牙,为了自己的士兵,只能再次哀求:“只要你能放过我的士兵,要我怎样都行。”
此刻的他,眼神中满是祈求,与之前那个傲慢无礼的世子判若两人。
宋胭脂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像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江世子,你如今可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她略作沉思,目光从城墙上扫过下方投降的士兵,接着说道:“让你的士兵放下武器,双手抱头,一个一个走过来。”
江知无奈,只得向士兵们传达命令。
他看着自己的士兵们,一个个神情沮丧,眼神中满是失落与不甘,却又不得不遵从命令。
他们缓缓放下手中的武器,有的士兵轻轻抚摸着相伴多年的兵器,眼中满是不舍;有的则默默将武器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后,他们双手抱头,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朝着宋军走去。
看着江知的士兵们纷纷投降,宋胭脂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她果断下令:“把江知给我绑了!”
士兵们如饿狼扑食般一拥而上,将江知团团围住。
江知挣扎着,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士兵们的束缚,可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双臂被士兵们紧紧抓住,反剪到身后,绳索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他身上,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宋胭脂,你到底想怎样?”
江知怒目而视,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风。
此刻,他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所有的骄傲都已破碎。
宋胭脂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江知,你抢我姐姐,杀我百姓,又屡次挑衅与我,你为人暴虐,又烧杀抢掠,犯下无数罪行,就等着接受惩罚吧。”
说罢,她转身离去,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留下江知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
而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也终于以宋胭脂的胜利而落下帷幕,清河县的百姓们在这场浩劫后,终于迎来了暂时的安宁,可战争留下的创伤,却深深地刻在了这片土地和人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