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宽衣解带时,外头的门敲响了,传来梅雪小心翼翼的声音,“大小姐,老爷来了,询问顾大人是否在这里?”
床榻上的两人皆是一惊。
沈清雾赶紧把他推开,将衣服穿好。
她就知道会这样。
每次顾玉衡来,尤其是她爹,就会盯得很紧,就担心他们俩背着他干出什么事情。
顾玉衡反复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心里的躁动。
沈清雾对外说:“顾大人在试衣服,一会儿就出来。”
梅雪领命去回话。
顾玉衡直接平躺在床上,显然是憋坏了。
沈清雾说:“咱们没成亲,爹娘不让我们这样,万一婚前又怀孕,到时候对外就说不清了。”
其实她也挺想的。
之前随他在外巡视,没了爹娘管束,她就有点放纵自己了,想着跟他及时行乐,能开心一天是一天。
但现在在家,父母肯定是不允许的。
顾玉衡坐起来抱住她,“怪我没处理好事情。”
他只是对自己恼火。
怎么娶她会这么多波折,连和她亲热也只能偷偷摸摸。
沈清雾给他整整衣服。
他说:“我一定尽快把那些事摆平,然后亲自上门提亲。”
“你也别着急,慢慢来,公务要紧。”沈清雾是不急的,就担心他为了他们的婚事着急忙慌的,反而坏了要事,他如今管着淮安府,稍有不慎,就牵扯甚广,容不得他一丝一毫的马虎。
但顾玉衡怎么可能不着急?
他做梦都想早点娶到她,香衾软枕,夜夜有她陪。
偏偏有诸多事阻挠他的好事。
着实气不顺。
他又吮了吮她的香唇,随即迅速调整好呼吸,这才出去见沈老爷。
沈清雾让他把新衣服带上,他便抱着这些衣物去见沈老爷。
沈老爷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过来的,自然清楚顾玉衡来闺女院子,绝对是把持不住的。
要是能把持得住就不是男人。
但如今男未婚女未嫁,把持不住也要尽量忍忍,万一女儿肚子大了怎么办?
顾玉衡来见沈老爷,沈老爷亲自送他回客房,“老夫也是过来人,那种心情老夫也是明白的,只是……”
“小侄明白,小侄定会克制住自己。”顾玉衡平静地说道。
基于这样的动力,顾玉衡之后火速攻打碧水宫。
沈清雾则跟着父母去串门走亲访友,这天一家人去城隍庙逛逛。
城隍庙前别提多热闹了,杂耍的,卖艺的,吆喝卖吃的,形形色色都有。
不巧,还碰到了来游玩的何嘉晴何嘉茵姐妹,她们也是回娘家,跟着父母来的。
妹妹何嘉茵看沈清雾的眼神,那是充满了仇视。
她的不幸,就是沈清雾导致的,若不是沈清雾害她被抓,顾大人哪里会嫌弃自己,那晚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当成嫌犯抓了,她也更不会嫁给一个那么大年龄又没什么本事的男。
她觉得,自己再差,也能落个永安侯小妾的身份当当。
永安侯府煊赫无比,小侯爷英俊多金,她宁愿给他当小妾,也不想给人当续弦,更不想给那么大的孩子当娘。
可她一切美梦都被沈清雾给毁了。
两家父母见面还算客气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之后在附近酒家吃饭,刚好又碰上了。
等菜的功夫,沈清雾和二嫂在酒家门口买些小玩意儿,回去给孩子们玩。
何嘉茵过来阴阳怪气地说:“听闻顾大人都回淮安府好些日子了,怎么一直都没去你家提亲呢,我还以为他很喜欢你呢!”
据可靠消息,那顾大人回来后就没踏足过沈家的大门。
也对,那么冷酷不近女色的男人,之前连自己和黄知雨这种清清白白的富家官家千金都看不上,就更别提沈清雾这种寡妇了。
根本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沈清雾笑而不语。
何嘉晴善解人意道:“妹妹,你别乱说,这种话若是宣扬开,对沈姑娘名声有碍。”
何嘉茵却更来劲儿了,“她本来就是个寡妇,还能有什么名声,当年在外都不知道都干了什么‘好事’?”
沈清雾还没说话,二嫂祝芙蓉就已经开始生气了:“你嘴巴给我们放干净一点,还想第三次进牢房吃牢饭不成?”
“你……”进了两次牢房,这是何嘉茵一生之痛,要不然也不会给一个废物当续弦。
何嘉晴赶紧道:“沈二奶奶,我妹妹也没有恶意……”
“没恶意?整个淮安府谁不知道你妹妹品性多卑劣,若是不卑劣,能两次进牢房?哪个好人家女儿能两次进牢房?要不要我让别人去打听打听,她第二次是怎么进去的?”祝芙蓉打蛇打七寸,专门往何嘉茵的痛处上踩。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今天附近又热闹,附近老百姓听见都围过来听八卦。
何嘉茵被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沈家人太欺负人了,沈清雾,我就睁大眼睛看看,看看知府大人会不会娶你?”
何嘉晴一听妹妹点到了关键处,赶紧火上浇油,“妹妹,你别再说了,沈姑娘漂亮又有钱,是当地首富沈家大小姐,顾大人怎么会不娶呢?”
沈清雾今天戴着面纱,不提身份,周围人还真不知道。
何嘉晴有意提了,让大家都知道沈清雾的身份,看她出丑。
何嘉茵不明白自己姐姐怎么还帮着沈清雾说话,当即怒声,当着周围老百姓的面大肆宣扬,“你们来评一评,谁不知道沈家大小姐是个寡妇,还生了两个孩子,换成你们,你们愿意娶这样的儿媳吗?你们觉得知府大人会娶她吗?”
因为这事儿又涉及到知府大人,老百姓更有兴趣听了,八卦之魂疯狂燃烧。
小厮和丫鬟拦着,不让别人靠近沈清雾和祝芙蓉。
老百姓议论说:
“我们平头老百姓,当然是愿意娶沈大小姐了,但知府大人……还是算了。”
“是啊,沈大小姐还是考虑考虑我们普通人吧,我们入赘也愿意啊!”
“招我为女婿吧,我吃苦耐劳还很听话的!”
有青年男人跟风起哄。
何嘉茵没想到风向变成了这样,都要气死了,“你们是不是没搞清楚,她是个寡妇啊!”
“我们愿意啊!沈大小姐漂亮又有钱,给她鞍前马后都愿意。”
“但你这种坐过牢的,我们不愿意,说出去丢人!”
男青年们吹口哨哈哈大笑,何嘉茵气得整个人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