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这丫头,怎么啥都说?”叶婉宁看向云芝时,云芝立马心虚地撇开头,面对家里嫂嫂们的目光,她只能应了一句是。
叶婉玉着急了起来,“这可是洞房花烛夜,怎么能让乐哥儿一起睡?他谢大人,就这么同意了?”
叶婉宁一脸囧,只能说是。
林氏表示,“看来谢大人对你还是很包容,只是这种事,还是别再有了。你们既然成了夫妻,还得同心同力,才能长久。”
作为叶家人,她们都想叶婉宁过得好。
在她们看来的过得好,便是做真夫妻,恩恩爱爱地过日子。
这边叶婉宁应付着说是,男人那边,叶明德不好问太直接的话,叶明岳兜了几个圈,还是忍不住了,“谢大人,现在应该喊你子谦了,才显得亲近一些。子谦哪,我怎么听说,新婚夜你们和乐哥儿一起睡的?你是哪里不满意我妹妹?”
谢泊淮一脸懵逼,“我……我没不满意。”
“那你为何不洞房?”叶明岳还在追问。
一旁的叶明德早就红了脸,但是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谢泊淮实在不好说这个事,可是叶明岳一直问,“乐哥儿第一天到府里,怕生得很。我想着和他处好关系,我和婉宁来日方长。”
听他这么说,叶明德觉得能解释,开口阻止了叶明岳的继续追问,“嗯,你能有这份心,就够了。”
谢泊淮把借着这个话头,说起了叶明轩的事,转移了话题。
“叶明轩啊,他是二叔的儿子,真要闹起来,也是二叔他们难看。”叶明岳无所谓态度,“而且二叔中风了,二婶一个人不顶事,叶明轩那个样子,就不可能顶起门楣。我看他也没有悔过的想法,他装装样子认个错,二叔又这样了,以后叶明轩迟早败坏家产。我们要做的,就是帮着请几个好大夫,时不时送点药材去,自然就有个好名声。”
对此,叶明德默认了叶明岳说的。
有了同样讨厌的人,这话也就有得说了。
等时候差不多了,云芝过来传话,说该走了,谢泊淮这才吐了口气,总算是把选房的事避开了。
夫妇俩一块出了叶府,正准备上马车时,林氏身边的丫鬟跑出来,递给叶婉宁一个包袱,小声道,“大姑奶奶,这是大太太给您准备的。您带回去自个儿看,别让旁人看到了。”
叶婉宁还没听出什么意思,对方就走了。
上了马车后,乐哥儿哭着不想走,坐在一旁生闷气,不想说话。
叶婉宁拿着汤块哄人,“你想来玩,以后常可以来,又不是不能来了。”
“可是我们就不能住在这里么,我想天天和萱表姐他们玩。谢家只有我一个小孩,都没人陪我玩。母亲,您可以给我生两个哥哥和姐姐吗?”乐哥儿是童言无忌,说得叶婉宁僵了脸。
乐哥儿又去看父亲,“父亲,大舅母说,希望你们多生孩子。你们可不可以快一点,我一个人太没意思了。”
谢泊淮去看叶婉宁,随后笑着道,“这种事急不得。”
“怎么就急不得?难不成还要等很久?”乐哥儿鼓着脸,更不高兴了,“那你们把我送到叶家来,什么时候有其他小孩,我再回去。”
叶婉宁赶紧阻止乐哥儿后边的话题,“那你不想母亲?”
乐哥儿也不想和母亲分开,发愁地皱着眉。
一直到回了谢家,乐哥儿都没想好怎么处理,好在春喜很快拿来皮影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等乐哥儿被抱走后,谢泊淮和叶婉宁一块进了屋子里,“乐哥儿已经四岁了,该到了启蒙的时候。我想着,不如我带他读一段时间,也好和他相处一下。等他再大一点,另外聘请名师,你看如何?”
叶婉宁说可以,“这自然是好的,只是你有那么多时间吗?”
谢泊淮说有,“我现在不是指挥使了,皇上下的旨意,不可能让我再当指挥使。”
叶婉宁不懂朝堂上的事,听着没说话。
谢泊淮继续道,“还有一些事,我要和你提前说一下。你也知道我和谢家人都断绝关系,于我而言,我是天不怕地不怕,不在乎旁人怎么说我。但是肯定会有人来找你,让你劝劝我,哪里有儿子不认老子的道理。往后遇到这种人,直接骂回去就好。你只要记住,如今你是我谢泊淮的夫人,不管是谁找你不痛快,你都不用有顾忌。”
顿了顿,谢泊淮加重语气道,“只要有我在,你在京城可以随便横着走。”
这话,谢泊淮说得很认真。
叶婉宁也有想过谢家的事,“可是以后,旁人再拿谢家说事,你能应付的了吗?”
毕竟忤逆不孝的罪名扣下来,就可以罢官流放。
即使是皇上,也没直接说谢泊淮可以这样,其他大臣弹劾的折子,皇上只当没看到。
如果皇上下旨帮谢泊淮断绝关系,以后新帝登基,也不好拿这个事做话题。
皇上没有出面,便是给新帝留了个拿捏谢泊淮的把柄。
所以说,皇上是看重谢泊淮,却也没完全给谢泊淮放权。毕竟谢泊淮是个臣子,并不是儿子,对于臣子,需要牵制。
“这个事,既然我敢这样,便是留了后路。而且谢仲渊一把年纪了,谢家又那个样子,他活不了多久的。”说到父亲,谢泊淮眼露凶光。至于嫡母,更不用说了,没了他父亲在,更是死路一条。
谢泊淮让叶婉宁不要担心,叶婉宁不好再多问,而是拿着大嫂给的包袱到里屋,只是拆开后,瞬间红了脸。
竟然是春宫图!
之前出嫁时,叶婉宁压箱底里就有这个玩意,但她没有看,她觉得自己用不上。但没想到,大嫂又给了她两本,而且看着更……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谢泊淮突然进来,让叶婉宁惊慌失措地想把春宫图藏起来,奈何越是紧张,越是出错,春宫图反而掉落在地上。
风儿轻轻吹过,翻过几页,里面的内容赫然出现在谢泊淮眼前。
谢泊淮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这一瞧,流了鼻血。
这下子,叶婉宁更是觉得没脸见人了,慌慌张张地把地上的春宫图捡了起来,“不……不是我的,我……我也不知道,大嫂为何……哎呀……啊,你还在流鼻血!”
谢泊淮伸手摸了下鼻子,确实红了一片,“没事,我没事,我去冲个凉。”
“诶,现在天还冷着啊。”叶婉宁想追出去,但是又怕被人发现,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等云芝进来时,叶婉宁羞得快哭了,“云芝,你说大嫂好好的,又给我这个干什么?”
云芝还没嫁人,看着被主子紧紧抱着的包袱,问,“这几年是什么啊?”
“是……”话到嘴边,叶婉宁又说不出口,过了好一会儿,只敢把春宫图露出一个角,见云芝瞬间红了脸,小声道,“方才被大人看到了,你说他会不会以为我想……”
光是想想,叶婉宁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谢泊淮误会,是她找大嫂要的,那她在谢泊淮眼里,成什么样了?
云芝很快懂主子的意思,她今儿在叶家,听两位太太说了好一会儿话,她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夫人,您已经嫁给大人了。不管以前如何,也不管大人对其他人如何,他对您是处处细心体贴,一点都不像传言的杀神。您与大人荣辱一体,既然如此,为何不更进一步,做个真夫妻?”
“我……”
“您听我说,咱家大人不管是样貌,还是本事,那都是一顶一的好,在京城里没有人比得过的。而且乐哥儿认大人做父亲,肯定是要个好的氛围,才能好好成长。我是为了您着想,咱们以前是不容易,既然眼前有不错的选择,即时享乐也是好的。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您还是得考虑自个儿的感受。”云芝说完了,再去看主子手里的包袱,“就算大人误会了,那也没什么,你们本就是夫妻。”
叶婉宁被云芝说得说不出话来了,谢泊淮在京城的世家公子里,确实样样拔尖,如果不是有个杀神的名声,去提亲的人早就踏破谢家的门槛。
云芝知道主子现在的思绪乱着,倒了一碗安神茶后,便退了出去。
结果她刚出去,就听到青山皱着眉和司砚说话,“我真的看到大人流鼻血了,这是怎么回事?大人和夫人回门不愉快,被夫人打了?”
司砚只想翻白眼,想走,却被青山拉着,“你和我说啊,不然我待会见到大人,又要说错话了。”
“青山,你活到二十几岁,就没想过女人吗?”司砚突然问。
“想女人做什么?女人只会影响我保护大人,我又不需要娶妻。你别打岔,和我说怎么回事?”青山非常想知道,如果真是夫人打的,那夫人也太厉害了,竟然敢对大人动手。而且看他大人那个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
司砚忍不住骂了句蠢货,“动动你的脑子吧,夫人怎么可能打得到大人?”
“那大人为何流鼻血?”
“那必然是……”说到这里,司砚看到不远处的云芝,赶忙甩开青山,“我和你说不清,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青山也看到了云芝,不好意思大声说了,傻笑着挠挠头,“云芝姑娘,你要去干嘛?”
“我去厨房看看。”云芝想了想,还是提个醒,“大人流鼻血的事,你还是别再问了。这是夫妻之间的事,以后等你成亲就懂了。”
这话说得青山更懵了,“为什么要等成亲才懂?”
云芝:……
是她多嘴。
就不该提醒的。
看青山一脸不解,云芝哪里好意思说得那么清楚,她都还没嫁人,只好转身走了。
到了厨房里,云芝让人给炖了补汤,“加点人参,大人和夫人需要补一补。”
厨娘听了自然说好,“库房里正好有野山参,这个时候吃最好了,再过一段时间,天就热了。云芝姑娘你放心,有我们做事,肯定能把主子们身子吃好。”
“你们办事,我是放心的。”云芝出厨房时,正好看到了春喜。
春喜笑着道,“大人都流鼻血了,你还让他补身体,你这妮子真坏。”
“你别笑,我也是为了夫人好。”云芝听乐哥儿被青山带着玩,拉着春喜笑眯眯地问,“我问你,你给谁缝的袜子?”
“哪里有谁?”春喜装作不知道。
“我都瞧见了,是男人的尺寸,小姑娘动春心了?和姐姐说说,我帮你看看人好不好。”云芝挽着春喜,不让春喜跑了。
春喜一下支支吾吾起来,“那……那是给……给我弟弟做的。”
“你少糊弄我,你弟弟才多大,不可能穿那么大的袜子。算了,我不追问你了,姑娘家怀春也正常。”云芝道,“只是你要记得,挑男人要擦亮眼光。真两情相悦了,也得回主子去,让主子做主给你们操办婚事,千万不能让人占了便宜去。”
她越说,春喜不仅脸红了,脖子更是红透了,“我肯定干不出丢人的事,你别替我担心了,倒是云芝姐姐你,是不是该考虑下人生大事了?”
云芝年纪不小了,今年二十有一了,她模样清秀,确实有人喜欢,但云芝自己没想法。
“我就算了,我是要跟着夫人一辈子的。”云芝道。
两人到了前院,乐哥儿正在和青山打闹,春喜怕乐哥儿出太多汗闷着了,拉着人去换衣服。
而此时的谢泊淮,已经泡在冷水桶里好一会儿了。
但他一闭眼,就能想到春宫图上画着的交缠画面,转而又想到叶婉宁白皙如玉的皮肤。
如果……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刚压制住的身体,又不受控制起来。
他非常懊恼,怎么当初和叶婉宁欢好的事,竟然都忘了。
他真是个蠢脑袋,最重要的事竟然能忘了。
不过还好,至少叶婉宁还活着,对于他来说,失而复得的东西自然是最珍贵的。
谢泊淮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水中,不再压制自己的欲望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