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蒋家,女眷则由樊氏接待。
而三皇子和姬君尧则去了蒋二舅舅的书房。
他们聊什么,纪初禾不知道,但是此时的花厅里,却火药味十足。
“一些日子不见,妹妹瞧着成熟许多!”
蒋芸坐在纪初禾对面,张口就是“关心”蒋莹。
也不知是韩生的背叛,还是以为三皇子这条金龟婿没捞着。
反正蒋莹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不是生气的那种,就是自身本身气色不佳。
整个人憔悴,脸色蜡黄。
就像老了几岁一般。
蒋莹本就很在意长相了,如今还要被蒋芸拿出来说,自是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样。
“你个贱人······”
“放肆!”
蒋莹一开口就被蒋芸身后的丫鬟冷声呵斥打断了。
“你们眼前坐着的是三皇子府的芸庶妃,蒋家是有多大的胆子,也敢辱骂皇子庶妃?”
虽说庶妃不是多高的位分,但是加了“妃”字,那就不是普通的妾室了。
而蒋家没了老太傅,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个五品小官。
若是三皇子真追究起来,那么蒋莹定然是要受罚的。
“清水!”
蒋芸在清水斥责完蒋莹之后,这才虚抬了抬手。
清水立马颔首,后退半步。
“妹妹向来如此,我早已习惯,不碍事的!”
蒋芸看着暴躁的蒋莹,嘴角缓缓勾起。
一直没说话的樊氏,蹙着的眉头更紧了。
贱丫头攀上三皇子了,这是回来给她们找不痛快呢。
那也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能拿捏这个贱丫头二十年,以后依旧可以。
想到这,樊氏突然笑了。
“莹姐儿也真是的,还不赶紧跟你姐姐道歉!”
“母亲······”
蒋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母亲,母亲她在说什么?
长这么大,从来只有她欺负蒋芸的,何来给蒋芸道歉的时候。
“叫母亲也没用,你也真是被母亲给宠坏了!”
樊氏板下脸呵斥蒋莹,却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给蒋莹使眼色。
蒋莹虽然被娇惯坏了,却不傻,当即明白母亲的意思。
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冲着淡定喝茶的蒋芸福了福身。
“姐姐莫怪!”
蒋芸闻言,喝茶的手一顿。
清秀的眉头微蹙,这两母女又打什么主意。
显然她也明白樊氏母女不是个吃亏的。
一旁的纪初禾与纪初鸢两人一边默默喝茶,一边默默看戏。
时不时的对视一眼,像是在讨论对面几人接下来的做法。
“大姑娘也算是嫁人了,自是要你姨娘也知道知道,你姨娘也念大姑娘的紧。”
樊氏此话一出,蒋芸的脸色就变了。
纪初禾也停了喝水的动作。
姜还是老的辣,据她所知,蒋芸的生母是樊氏的婢女,生下蒋芸之后,日子没好,反而被樊氏整日磋磨。
上次来,就没见着,说是病着。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
“来人,去请过姨娘过来!”
此话是樊氏笑着盯着蒋芸说的。
蒋芸早就没了之前的风轻云淡,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茶盏。
纪初禾见此,摇了摇头,到底还年轻,沉不住气。
若是再这般下去,蒋芸迟早又要被樊氏拿捏了。
“正好,我也与姨娘许久未见!”
蒋芸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不过一会,被樊氏差使出去的丫鬟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妇人,看着像是快五十的年纪。
头发半白,脸上皱纹横生,身上穿的也是下人才穿的粗布麻衣。
“姨娘!”
蒋芸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妇人。
这便是过姨娘,纪初禾蹙着眉头,樊氏瞧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她的贴身侍婢与她应是差不多的。
可如今瞧着,就像是两辈人。
“大姑娘!”过姨娘满脸惊喜的望着蒋芸。
想要伸手扶蒋芸,可手指触摸到蒋芸身上的衣裳时,又迅速的抽回手。
不安的搓着腰间的粗布。
大姑娘身上的衣裳,一看就是极好的料子,可莫要让她手上的茧子刮花了。
“过姨娘你可是个有福气的,大姑娘如今可是三皇子的庶妃。”
樊氏悠悠的声音传来,过姨娘立马回过神,忙上前朝着樊氏福身:“夫人,二姑娘!”
樊氏不开口,过姨娘便一直拘着礼。
蒋芸的脸色又难看一些。
见此樊氏这才满意的笑了。就算是皇子庶妃又能怎样,只要她不痛快,那么她就叫她也不痛快。
“起吧!”瞧够了蒋芸的愤怒,樊氏这才摆了摆手。
过姨娘顶着一脑门的汗道谢:“谢夫人。”
“姨娘坐下!”
蒋芸说着就要扶过姨娘坐下。
“咳咳!”
樊氏清了清嗓子,手底下却摆弄裙角,不看两人。
过姨娘一顿,随即道:“你坐,姨娘站着就是了。”
“是啊,姐姐,在咱们大雍,可没有说主人家代客,姨娘也坐着的规矩!”
蒋莹此时终于回过味来,指着一旁站着的蒋媛和蒋琪:“您瞧瞧,三妹妹与四妹妹可不都得站着么!”
这便是嫡出与庶出的区别,嫡出的姑娘是主子,庶出的姑娘就是主子的奴婢。
“大姐姐是个有福气的,否则······”说着蒋莹又看向蒋媛与蒋琪。
意思很明显,否则那边站着就多了一个人。
啧啧啧
纪初禾心里忍不住啧啧两声。
她就说姜还是老的辣。
蒋芸若是不在意生母,便不会如此的被动。
而樊氏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蒋芸拧着眉头,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
因此在看见门口的几道身影时,突的就软了身子。
跌在椅子上:“肚子,肚子好疼!”
“庶妃,庶妃您怎么了?”
清水见蒋芸捂着肚子,急忙上前询问。
纪初禾见此,挑了挑眉头,刚打算起身,就瞧着一道身影飞扑了进来。
“还不赶紧叫郎中!”来人正是与姬君尧一起去蒋二舅舅书房的三皇子姬元瑾。
樊氏也是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她也没做什么啊!
但容不得她多想,急忙将府医找了过来。
“芸姑娘这是有喜了,约莫两个多月。”
老郎中捋了捋胡须道。
此言一出,姬元瑾双眼猛的一亮,欢喜的看着蒋芸。
可随后又沉着脸看向郎中:“可是芸芸腹中胎儿不好?”要不然怎么喊疼呢。
“呃!”老郎中一时语塞,他瞧着芸姑娘的脉象平稳,腹中之子很是强健。
“胎儿很好!约莫是一时不慎,动了胎气。”
思来想去老郎中只能用这一个理由。
“定是动了胎气的,三爷未过来之时,蒋二姑娘出言不逊,气着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