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七听了这个话,将凭证翻来覆去的检查,又仔细的问了几个问题。
“是本家的人,同样是姓赵,”赵阿大说道,“兄弟三四个,一路上只听过他们大哥、二哥的叫来叫去,没有一个说名字的。”
朱小七又问了几句马匹的事情,认真向赵阿大道谢,然后匆匆起身离开了。
朝堂上科举的事情,是轮不到朱小七来管的。
但是这个走私之类的事情,还真能说上一两句话。
“三哥在想什么?”
朱小七送过来的消息,显然是各方消息的拼图的一部分。
李映安看着这个消息,突然想起了之前跟林望舒聊天的时候,对方说的话。
“宫里这么多的皇子,太子下去了,剩下的几位,可没有互相服气的。
陛下想要的局面,恐怕不会按照陛下想要的方向进行。”
李映安对此不置可否。
天子不说算无遗策,也可以说是英明神武。
登基这么年来,什么事情超出过他的估计?
他要在皇子里面,选出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家伙,自然就有设置各种各样的考验。
连此时一点波澜都扛不住的皇子,未来怎么可能有担当大任的机会。
林望舒脸上那种嘲讽的笑容,始终在李映安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陛下想要在那几位里面选一下,可是没有明说,就谁都有机会。
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恐怕早就有安排了吧。
阴沟里面翻船,可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正是林望舒的提醒,李映安加大了各方消息的调查。
现在看来,暗中好像确实有一只自己不清楚的势力在努力。
会是哪位呢?
七皇子?
他的母亲是现在宫中相当受宠的一位,皇帝为幼子多做打算也是正常的。
会是他吗?
……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长,在喜事来临的那一天,时间似乎又过的很快了。
林静云出嫁那一天,各房的人,都前来祝贺。
林望舒同样前来祝贺,她派人做了一支金簪,十成十的黄金达成。
上面簪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
每一朵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中间的花蕊又是用银丝攒成,一打开盒子,林静云的脸上是遮盖不住的惊喜。
两个人的关系,在府上也算是人尽皆知的不合。
其他姐妹送的礼物,多少都算作是添妆。
仅仅林望舒的这个出手,实在是很惊人。
林静云在外面有芙蓉美人面的称呼,但是在府上,芙蓉院偏偏又是林望舒在住。
两个人之间的矛盾纠葛,岂止是一件事两件事可以说清楚的。
林望舒最讨厌,最厌烦的东西,就是芙蓉花。
在整个芙蓉院里面,没有一朵芙蓉花。
如今送这个礼物来,难道是要率先低头的意思吗?
天色还很早,众人来的也很早,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最起码在这一刻,众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林望舒看着林静云打开礼物,微笑道:“静云今日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真是最好看的新娘。”
林静云的脸上是幸福的微笑,对于林望舒的奉承,不免有些飘飘然。
“承你吉言。”
自从成为郡主之后,很少关注她的林望舒,如今也主动上前来示好了。
成为皇子妃,果然就是不一样,身份从此分明了。
林望舒从房间里面,退了两步出来。
林远梦同样悄悄退了出来,赶忙疾走几步,赶上了林望舒。
皇子妃的待遇从此不同,郡主的待遇同样如此。
府上的人想要见到小姐,中间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拦着。
有些事情,有些话,自然不能随便传到她的耳朵里面。
今日借着婚礼,有些事情,就可以说上一说了。
“郡主!”林远梦在后面匆匆的喊道,“大姐!”
林望舒身后的几个丫鬟停下了脚步,让开了位置。
林望舒在前面不远处等着林远梦,“怎么了?”
林远梦上前说道:“二姐的婚事定好了,大姐这边的消息呢?”
“大姐可有心上人吗?”
林望舒不做答案,反问道:“三妹这个问题,问的稀罕,有没有的,还需要三妹特意追上来问一问吗?”
林远梦讪讪的住嘴了,只是跟在林望舒身后,拼命想着合适的话题。
“之前,姐姐和大夫人去过道观里吧?”
林远梦说道。
“听说那边的道士,好像确实有几个本事,有几户人家,原先很倒霉,很倒霉,去哪里上香之后,事情就好转了。”
林望舒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是嘛,好像是听说过这种事情。”
“还听说在那里有人求到了很好的姻缘。”林远梦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林望舒的神色。
“那个婚事,听说最开始定下的是家族中的妹妹,最后成婚的人却是姐姐。”
“这样的事情,可真是难以言说的婚姻境遇。”
说完这个话,林望舒的脚步停了下来。
打量着林远梦,“姻缘这种事情,自然是命中注定,注定是哪个便是哪个,没有定下来的事情,怎么能够说得准呢?”
林远梦“嗯嗯”地点着头,随着迎合道:“命中注定是真的,万一这个命中注定被人更换了呢?
种花的时候,嫁接后的花卉,也能够生长的很好。
这样一来,谁还能知道,原先要长的花是什么样子呢?
后来开出来的花漂亮、茂盛,这岂不是夺走了原先花的风头。”
这话说的指向性实在是太清晰了,林望舒此时也不能当做傻瓜了。
一次两次的挑拨,林远梦此刻脸上的神情不变,还是那副笑容。
“大姐不好奇吗?大姐身边那么多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望舒回道:“三妹说的东西,我听不懂。这种种花的事情,还是找专门的花匠来处理的好。”
“子虚乌有,鬼神莫测的东西,三妹以后还是小心的好,巫蛊的事情,在京城可是刚刚过去没有多久。
余波还在呢。”
“知道的,是知道你我在交流养花的心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