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欧洲古堡。
“从前,有一个女孩住在遥远的森林深处,她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拯救受了诅咒的王……王子?”
程湛念着念着,突然瞪大了眼。
“大哥,这……”他捧着一本精装版故事书,匪夷所思地看向程宥礼,“童话应该不是这么写的吧?”
就算他从小只看热血番,相信奥特曼,誓死追随光的力量,但不代表对公主王子的故事一问三不知。
程宥礼穿着浅灰色西装,人模狗样地撩着眼皮,“别管了,继续念。”
“哦哦,好。”程湛清了清嗓子,目光再度落回故事书页上。
“王子住在千年古堡中,因为巫师的诅咒,这里失去了欢声笑语,草木枯黄,萧瑟冷寂,就在这时,沉静许久的宫门外,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
“哒啦哒啦哒啦——”程湛念完烫嘴的拟声词,和围坐在旁边一圈的小孩们眼神对视。
与此同时,最末尾的小女孩站了起来,兴奋地开口:“是骑士来了吗?”
程湛扬起一个微笑,正准备继续念,门外却真的响起了一阵马蹄。
“快看!”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
所有目光被攫取,女人一袭利落的骑装,手拿宝剑,踏马而来。
“不,不一定。”程湛磕磕巴巴,讲述事实,“也有可能是女士。”
“没错。”邵明琛被他的解说旁白笑死,抬手指了个方向,“你们的女骑士来了。”
风在耳畔擦过,沈清欢踏着马镫,利落地一翻,从上面跳了下来。
果断,利落,动作流畅又漂亮。
她挑了挑眉,上了大半年马术课,为的就是今天。
和她的简单相比,傅闻洲身上的王子服装繁复又精致,听见沈清欢到了,领结都顾不上戴,就要走下长阶。
红色的地毯衬的二人光彩照人,沈清欢笑容灿烂,“傅闻洲,我来嫁你了。”
像被诅咒的王子一样,她说过会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抢过来,就一定会做到。
前世今朝,他们的缘分从来没断过。
点点滴滴的回忆像潮水席卷,渐渐地,两人目光里只有彼此。
“等等。”邵明琛忽然拖住他,一本正经,“老三,你怎么能这样,新郎不能带头坏规矩。”
说着给了程湛后脑勺一下,“愣着干什么,继续读你的书。”
程湛看着被迫分开的两人,皱眉,“琛哥,二哥二嫂和童话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邵明琛看多了他俩的热闹,不嫌事大的闹了起来,“骑士是女的,王子是男的,你二哥是男的,你二嫂也是女的,这可太一样了。”
程湛:“……”
沈清欢一听这话就知道,邵明琛摆明了不放人,今天是好日子,她好脾气地问,“行,你来说规矩。”
“老三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傅闻洲本来要拦着前边的人,别刁难他好不容易哄到手的老婆,听了问题又停下来,他确实感兴趣,沈清欢对他的喜欢和了解有多少。
沈清欢格外有自信,“医疗会议。”
为了这个,自己还被罚了。
邵明琛嬉皮笑脸,“回答错误,打钱!”
沈清欢豪爽地解下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几十克拉的海蓝宝直接进了对面腰包,她要答案,“拿人手软,到底是什么时候?”
“老三自己说。”邵明琛这会舍得欠身,把傅闻洲放了出来。
他挑眉,“医科大靠食堂那条路,有个迷糊鬼直接把我撞在花坛上。”
话音刚落,沈清欢笑了,“怪不得说又又是我亲女儿呢。”
合着明里暗里示意很多次,当年咬了他手,转头还把人给忘了的没良心小狗是自己。
邵明琛意味深长,掂了掂手里的小博美,“你俩能耐这么大,还能生殖隔离怀条狗呢。”
傅闻冷笑,“没错,我还能把你塞回你妈肚子里重生一遍。”
“玩急眼了还?”邵明琛清了清嗓子,“好了,下一个问题,女骑士什么时候动的心?”
沈清欢心咯噔一下,傅闻洲优点多的是,外面喜欢他的小姑娘嗷嗷多,有钱,长得帅,这两样一出还要什么自行车。
可真正让她心动的那刻,是在羊城那晚的浴缸里。
连模样都没看清,率先倒在他的技术上。
邵明琛瞧着沈清欢变幻莫测的表情,抿唇贼笑,“撒谎的话傅闻洲一辈子起不来。”
“我去!”鹿悠悠侧头,“这人嘴也忒损了。”
背后的王子脸漆黑,就差抢了沈清欢手里的宝剑一剑劈死他。
程宥礼一脸看好戏,“起不来?哪起不来?说清楚,我们不缺这点瓜子。”
程湛认真纠正,“大哥,二哥现在腿好了,能起来,琛哥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太缺德了。”
“行了,你个缺心眼的。”程宥礼咬着一颗酒心巧克力,“上小孩那桌待着去。”
沈清欢耳根的烫把脸一起烧红,“问题跳过,我上贡。”
话音刚落,把自己怀里的宝剑往他身上扔。
那玩意可不是什么破铜烂铁,是正儿八经的铂金镶钻。
底下的亲友团狐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也不是什么限制级提问。”
有大聪明立刻跳出来,“那必然是地点限制级呗!”
“wow~~~”
不知道谁先带头吹的口哨,氛围突然暧昧迤逦。
沈清欢遭不住了,使了个眼色,鹿悠悠立刻得令,踹了邵明琛一脚,“赶紧的,下一个问题!”
邵明琛转身看傅闻洲,“王子最喜欢女骑士穿哪件衣服?”
“这都什么缺德问题?”沈清欢憋不住了。
“到底是问题缺德,还是二位自己见不得人?”邵明琛豁出去了,“我这问得多纯洁?”
傅闻洲气得脸都青了。
哪件?
床上的每一件战袍。
这话他不能说,光是嘴皮子让那些人占点便宜,他就受不了。
邵明琛今天摆明了要臊死这两人,正呲牙乐呢,程湛忽然搬来条椅子,“琛哥,站累了吧,你坐着说。”
“还是我大侄子懂事。”他眯了眯眼,笑着坐下去。
这一下不得了,直接动弹不得。
“二哥,快走!”程湛扯着喉咙。
伴郎团里有人叛变,等大家反应过来,傅闻洲已经从上面侧翻,直接沿着楼梯扶手滑了下去。
邵明琛大叫,“你耍赖!”
底下的人站定,拂了拂衣摆,“邵王子,诅咒转移了,你这个万年老光棍慢慢等吧,今天谁都不许救他。”
说完,两夫妇四目相视,幽幽一笑。
傅闻洲直接弯腰,把沈清欢打横抱了起来。
一片欢呼声中,马蹄再度疾驰。
旷野的风从耳畔掠过,傅闻洲的吻落在她耳垂上,“我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你敢不敢猜第三个?”
“这有什么?”沈清欢手一摊,四下无人,她转身寻他的唇,直白又大胆,狡黠地附在他耳畔,“你最喜欢我什么都不穿。”
傅闻洲的呼吸陡然加重。
当晚,沈清欢的腰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