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啥名?”
“俺叫狗娃。”
“这病缠身多久了?”
“估摸着,有两三个月了吧……平时就头昏脑胀的,最近愈发严重了,早上起来还咳出血来。”
“这阵子没法干活儿,挣不着铜板,存粮都吃光了……大人,俺是不是要没命了?”
“别乱想。”
“伸出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一个露天摆的摊儿前,一张桌子摆着,有个穿着朴素布衣,眼神炯炯的年轻人,正给面前排成长龙的队伍看病。
跟这些面色憔悴、眼神呆滞的百姓聊完,李怀民然后从一旁拿起几张符箓说道:“拿回去自己泡水喝,用灵符给你治病,能帮你除掉病痛,不过你身体亏空太久了,不是一下子能补回来的。”
“不过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休息两天,就能去干活儿,不至于饿死了。”
“好了,下一个!”
李怀民安慰了两句,就开始准备看下一个人的情况。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这汉子感激地看着李怀民,道了好几声谢,才在后面的催促声中,往旁边走去,那张黄黄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有力气干活儿了,终于不用饿死了。
底层百姓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只要能干活儿吃上一口饭,哪怕吃不饱,也是好事儿。
在他们那小小的世界里,大概没啥东西比饭更珍贵了。
看着这人走了,李怀民稍微停了停,又整理了下灵符,继续开始。
后面流民队伍跟长龙似的,他脸上也没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善名’啊。
这几天来,李怀民的名声从没人知道,渐渐传开了。
其实,这‘符咒’能不能‘包治百病’他们心里不清楚?
可问题是,天底下,能不收钱就愿意用自己的物资去救人的大善人,这些底层百姓活了大半辈子,哪儿还见过第二个?
哪怕这物资不行,只能勉强垫个肚子。
可对于思想比较原始懵懂的百姓来说,能不求回报就愿意施舍,所作所为是很有煽动力的。
你真心待我,我自然真心回报。
你愿意演戏,大家也愿意配合。
从清早开始,李怀民就在这摆摊儿,直到黄昏,才收摊儿,一天治的人得有数百。
他愈发觉得自己是跟对了‘主子’。
他现在就等苏迹揭竿而起了。
这般想着,直到一位‘奇怪’的病人打乱了他的‘美梦’。
“大人……我被妖鼠咬了……能治么?”
“妖鼠?什么来头?”
病人见李怀民一脸茫然,解释道:“准确来说应该叫食人鼠,听说几十年前就有过它们的踪迹,不过是最近半个月才愈发嚣张起来,它们是感染了腐疽的老鼠,躲在地下难以清除,寻常军队也不敢轻易招惹它们。”
“要说它们厉害吧,其实也就那样。”
“但要是说它们弱,那你可真是没见过它们的厉害!”
“我逃过来的时候亲眼见过,一位将军,愤怒地向妖鼠发起攻击,起初还能抵挡住鼠群的进攻。可是当鼠潮如洪水般汹涌而来,甚至脚下也不断涌出妖鼠的时候……”
“短短几息之间!他就只剩下了几块残骨!”
李怀民很好的抓住对方言语的漏洞:“所以,你是逃兵。”
“我只是不想做这种无意义的牺牲。”
李怀民不愿与他争辩,是不是逃兵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他所关心的是‘剧情’是不是又被推动了?
已经开始出现‘妖物’了?
“能带我去看看么?”
逃兵显然是不愿意的:“这……”
随后,李怀民抽刀架在了‘逃兵’的脖子上。
……
接着,李怀民跟着逃兵行了数十里。
终于看见了对方口中‘妖鼠’。
有些周身环绕着深邃紫雾的巨鼠在四处游荡。
这些巨鼠并不会主动对士兵发起攻击,只是成群结队,悄无声息地啃噬着士兵的遗骸。
然而,一旦有士兵对它们表露出敌意,或是试图阻止它们的进食,就会遭到鼠群的猛烈反击。
“这玩意……”
“不行,得快点上报给刺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