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坐起身,双手紧紧抓住楼知府的衣袖,泣声道:“大人,紫菱不在乎名分,只要能在您身边,便心满意足。
这十几年,您是紫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如今您却要赶我走,紫菱该如何是好?”她的泪水不停地滑落,打湿了衣衫。
紫菱这一套都演了十几年前了,早于驾轻就熟,现在万里长城都到了最后一步了,紫菱绝不允许自己失败。
楼知府长叹一口气,缓缓转过头,看着紫菱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紫菱,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
我不能如此自私,耽误你的未来。找个老实人嫁了,好好过日子,才是你该有的归宿。
嫁妆我会为你准备丰厚的,足以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紫菱缓缓松开手,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泪水依旧不停地流淌。“大人,您真的决定了吗?”她的声音微弱,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楼知府咬了咬牙,坚定地点点头:“紫菱,这是最好的选择。”他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只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紫菱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良久,紫菱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用衣袖擦去脸上的泪水。
“既然大人心意已决,紫菱不敢强求。只是这十几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但却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
楼知府看着紫菱,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时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紫菱走到琴案前,再次坐了下来。她轻轻抚摸着琴弦,仿佛在与一位久违的老友告别。
“大人,让紫菱再为您弹奏一曲吧。”说罢,她手指轻动,一曲《长相思》从她指尖流淌而出。那琴声如泣如诉,饱含着紫菱对这段感情的眷恋与不舍。
楼知府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这熟悉又悲伤的旋律,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永远失去紫菱,这份刻骨铭心的感情,也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一曲终了,紫菱缓缓站起身,来到楼知府前面。紫菱脱下衣服,将楼知府搂在怀里:“大人,让紫菱在伺候大人一次吧!”
越是关键时候越是不能踏错,紫菱有很多姐妹都是最后一步踏错,被这些官僚发现后功亏一篑。
楼知府身子一僵,下意识想要推开紫菱,可目光触及她那满含深情与哀伤的眼眸,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楼知府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话语里满是无奈与挣扎。
紫菱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之色,而后缓缓闭上双眼,将头轻轻靠在楼知府的肩头。
她的双手在楼知府的后背轻柔地抚摸着,动作里满是眷恋与不舍。
房间里,烛火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紫菱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偶尔拂过楼知府的脸颊,带来丝丝痒意,却也勾起了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回忆。
“大人,还记得咱们初次相遇的那个夜晚吗?”紫菱轻声呢喃,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那时的我,不过是个初入这繁华之地的青涩丫头,而您,一袭长衫,风度翩翩,就那样走进了我的心房。”
楼知府的思绪也随之飘远,他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自然记得,那晚月色如水,你在台上抚琴,琴声悠扬,如天籁之音。”
紫菱嘴角泛起一抹浅笑,“从那之后,大人便常常来听我抚琴,还教我读书识字,给我讲外面的世界……那些日子,是紫菱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说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楼知府的手背上。
楼知府心中一痛,下意识地将紫菱搂得更紧。“紫菱……”他欲言又止,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紫菱抬起头,用手指轻轻堵住楼知府的唇,“大人,什么都别说了。就当是为了咱们过去的情分,让紫菱在这最后的时刻,好好陪着您。”
在这静谧的房间里,两人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之中,往昔的甜蜜与如今的悲伤交织在一起,让这份最后的相处变得愈发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楼知府缓缓松开紫菱,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似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刻在心底。
“紫菱,时候不早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
紫菱微微点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大人,您多保重。”
说罢,她转身,慢慢拾起地上的衣物,开始一件件穿戴起来。
楼知府望着紫菱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当紫菱踏出这扇门,一切都将成为过去,而他,只能带着这份回忆,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独自品味其中的苦涩与甜蜜。
紫菱穿戴整齐,转过身,深深地看了楼知府一眼,而后缓缓走向门口。她的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当她的手握住门把的那一刻,紫菱顿了顿,却并未回头,“大人,若有来生,紫菱还愿与您相遇。”说罢。
她轻轻拉开门,缓缓的地迈出了房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之中。
楼知府站在原地,久久未曾动弹。房间里,还残留着紫菱的气息,可她的人却已远去,只留下无尽的寂静与孤独,陪伴着楼知府,度过这漫长的夜晚 。
楼知府穿好衣服走到窗帘边上,看着漆黑一片的襄阳城,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缓缓的下楼。
老鸨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眼神却精明得如同夜里的猫头鹰,将楼知府的神色瞧得一清二楚。“大人留步,今儿个可是紫菱使小性子了,大人,奴家这就去罚她?”
楼知府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回来。我已许了紫菱嫁人,你把她的卖身契备好,莫要收她赎身钱,今晚便给她。”
老鸨一听,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肉痛与不甘,不过很快便又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大人,这紫菱可是咱太白楼的招牌,这么多年给咱楼里赚了不少银子呢。就这么白白放她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