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又转身看了杨康一眼,面色阴沉,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愤懑。
丘处机盯着杨康,冷哼一声,道:“你这个孽徒,还有脸来?莫不是专程来看为师笑话的?”
杨康心中一紧,赶忙上前几步,赔笑说道:“师父说的哪儿话,弟子也是重阳宫门人,何来笑话说。”
丘处机冷冷说道:“不敢当,师父王重阳一生抗金,不想弟子却教出一个金国皇帝,夺了大宋江山,死后无颜面对师父。”
杨康接着说道:“夏商周,秦两汉,天下就没有长盛不衰的王朝,师父何必介怀!金国也好,宋国也好,不都是华夏一族。”
杨康作为一个穿越者,也不认为自己建立的铁桶江山就能万世一系。
只要自己能够推动社会发展,提升底层社会生活水平,就算是成功了。
所以杨康大力推动科技发展,提高粮食产量,推动全民教育。
丘处机听闻杨康之言,怒目圆睁,手指杨康,气得浑身发抖:“一派胡言!你巧舌如簧,竟妄图歪曲是非。
华夏虽有诸族,然宋乃正统,金国犯我疆土,杀戮百姓,恶行累累,你身为宋人,却助纣为虐,还敢妄言天下?”
马钰微微摇头,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康儿,你虽有些想法,却走错了路。
抗金非为争一朝一姓之天下,乃为百姓免遭战乱之苦,保我华夏礼义廉耻之传承。
你如今登上帝位,看似有所作为,实则根基不正,又怎能服众?”
郝大通也忍不住开口,痛心疾首道:“你可知否,因你攻宋,多少宋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此举,与那奸佞何异?”
杨康反驳道:“天下一统,日后纷争自然就少了,如今天下一统,令出一门,自然就没有今日金攻宋,明日宋攻金了。”
刘处玄长叹一声,道:“我等向来以天下苍生为念,你既已做出此等选择,便需承担后果。不要再用那些似是而非的言语为自己开脱。”
杨康一脸傲然,昂首说道:“朕既得皇天护佑,富有天下,自然会好好治理天下。
如今朕大力推动科技,兴修水利,粮食产量逐年递增,百姓得以饱腹。
推行全民教育,让寒门子弟亦有出头之日,如此种种,难道不是为天下苍生着想?”
丘处机怒极反笑:“荒谬!你以血腥征伐夺得天下,这累累白骨铸就的皇位,谈何皇天护佑?
你所谓的治理,不过是在涂炭生灵之后的补救,又怎能掩盖你犯下的罪孽?”
王处一目光如炬,直视杨康道:“即便你推行诸多举措,可百姓心中的伤痛又岂是一时能抚平?因你挑起的战火,无数家庭支离破碎,这等仇恨,如何能轻易消散?”
杨康眉头紧皱,语气稍缓:“可若不如此,天下纷争何时能休?
只有大一统,才能集中力量发展,让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马钰神情严肃,缓缓说道:“负责?你可知,这天下百姓要的不仅是富足,更是安宁与尊严。
你以金人的身份统治中原,百姓心中始终有隔阂,这隐患不除,谈何长治久安?”
杨康陷入短暂沉默,随后抬起头,目光坚定:“朕会以实际行动消除百姓的疑虑,时间会证明朕的选择是正确的。
朕会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让天下万民都为生活在朕的治下而感到骄傲。”
孙不二柳眉倒竖,斥道:“你这是执迷不悟!空有一番说辞,却不知民心已失。若不尽快悔悟,必将自食恶果!”
郝大通痛心疾首地补充道:“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可百姓真正想要的,是在自己的土地上,不被外族欺压,能安安稳稳地生活。你此举,违背了天下大义,又怎能赢得民心?”
杨康心中懊恼:一群从来没有治理过一城一地之人,说什么民心,这群人在重阳宫里面早已不知道外界变化。
自己还是着相了,难道自己还是很在意在丘处机眼里形象?
杨康目光炯炯,振声道:“女真人祖先肃慎人曾经会盟于大禹王,大禹王分封北幽州于女真人,同为华夏九州子民,如何就成了外人?
自上古以来,华夏大地民族交融,分分合合,又岂是一成不变?如今朕一统天下,正是顺应这融合的大势。”
丘处机气得胡须乱颤,指着杨康大声驳斥到:“休要狡辩!即便女真祖上与华夏有渊源,也应该是汉人为正统,女真人为附庸,岂是几句牵强附会之语就能开脱!”
马钰微微摇头,神色沉痛:“康儿,你虽有一统之心,却用错了方法。百姓眼中,谁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谁便是明主。
可你以战火为先导,让无数人陷入水深火热,这已失了民心。即便女真有华夏渊源,你这等行径,也难让百姓信服。”
杨康眉头深锁,语气急切:“但如今木已成舟,朕已君临天下,当务之急是让天下百姓共享太平。
朕推行新政,发展工商,改善民生,假以时日,定能让百姓忘却前嫌,看到这大一统的好处。”
王处一冷笑一声:“谈何容易!百姓心中创伤非一日可愈,你以为几句承诺,几项新政,就能抹去他们亲眼目睹的杀戮与痛苦?
这天下,非你一人之天下,是万民之天下,你若不能以仁德服众,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杨康沉默片刻,握紧拳头道:“朕意已决,哪怕前路荆棘满布,朕也要走出一条让天下昌盛之路。
待到那时,天下百姓富足安乐,四海归心,诸位师叔师伯便知朕今日之举并非鲁莽。”
马钰望着杨康,眼中满是无奈与惋惜:“但愿你能早日迷途知返,否则,这天下苍生不知还要承受多少苦难。”说罢,他缓缓转身,神色黯然。
丘处机面色如霜,眼中满是决绝,厉声道:“你走吧!从今往后,不许再以重阳宫门人自居。你所作所为,已背离了我全真教的教义,辱没了重阳宫的名声。”
杨康身躯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似有不甘,又似有些许失落。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丘处机见状,心中愈发悲愤,仰天叹道:“想我重阳宫,向来秉持正义,心怀天下,为百姓谋福祉,可你却倒行逆施,陷万民于水火,以后不必来重阳宫。”丘处机背身而立,不再见杨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