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予辰走近至门口时,林苏也已经衣冠整洁的站在卧室的门口,她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但是一看到慕予辰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她也忍不住暗自感到好笑。
她双手抱臂的靠在门上,她也想知道,这个点儿来找死的人是谁。
于是慕予辰在那一声声急促的门铃响声中,打开了公寓的门。
而迎接他的,则是一声欢呼:“Surprise,Venbien!”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有些阴柔的染着黄发的男人,他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看起来有些稚气,但是细细看去,那眉间浅浅的褶皱又显出了岁月的痕迹。
慕予辰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黄毛,有些愣,他扶着门把手,却一言不发。
但是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黄毛便自来熟的窜进了公寓。
于是他很眼尖的发现了倚靠在卧室门边的林苏。
“哈!Venbien,这位漂亮的小姐是你的老婆吧。”那黄毛似乎很新鲜的模样,他指着林苏,然后开心的大叫。
林苏看出了慕予辰那幽深的眼神里很明显的忍耐值达到了极限,于是她淡淡一笑,然后上前:“呵,这位……黄毛兄。”
那位黄毛兄很明显的被林苏这动听的声音给麻痹了,他亮晶晶的眼睛在林苏上上下下扫了个遍,然后更加的亮了。
“叫我Jack吧,可爱的小姐。”黄毛兄急于献着殷情,却没有发现某人那黑的不能再黑的俊脸。
“陆芳,你闹够了没?”慕予辰那凉透了的声音突然便响了起来。
而这话一出,黄毛兄彻底的不淡定了:“靠,慕予辰你丫的,再叫老子陆芳,老子就跟你拼了。”
林苏听到这一口标准的B市话,她忍不住轻咳,呵,原来会说人话啊,假洋鬼子。
然后下一秒,林苏便听到了一声更歹毒的话,出自于她家老公之口:“陆芳,你爹妈给你取这么个名字,你就得学着贤良淑德一点,别糟蹋了一个好名儿。”
林苏忍不住的扶额,为陆芳黄毛兄默哀,看来这黄毛儿是真的触了慕予辰的眉头,要不然他不会一再提起别人的不快。
“不要闹了阿辰。”林苏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来打圆场,不过她也压根儿不给那黄毛好脸色,不过轻轻瞥了他一眼,然后默默无闻的走开了。
晚上十分,天已经完完全全的黑了下来,B市的深夜。
而林苏和慕予辰都没有睡,他们正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某不自觉的黄毛吃着香喷喷的面条。
而那吃着面条的某人似乎很满足,他一边大口的吸着林苏亲手做的面条,一边咕咕囔囔的:“饿死老子了,靠!”
林苏满头黑线,她瞥头,面无表情的哼了慕予辰一眼:“能问你,这位黄毛兄到底是谁吗?”
慕予辰也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粗鄙”的黄毛,以及他“粗鄙”的吃面方法。
然后对于认识他这件事,他感觉很丢脸,他摇摇头:“不认识……”
但是“识”字的话音未落,那黄毛便已经解决掉了一碗面条,非常不自觉的挤在了林苏和慕予辰的中间,一头黄发风中凌乱。
然后他打了一个响亮的嗝之后,便喜滋滋的看着林苏:“漂亮嫂子,别听慕予辰这个王八蛋瞎说,我跟他是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呢,在部队里,我们还睡过一张床呢……”他那欲语还休的羞涩的模样,让林苏看的有点呆,纵使见过奇葩无数,却也还是被雷到了。
“陆芳,你是不是皮痒痒了?”慕予辰在一旁,口气风凉,一张脸黑如锅底。
而被称作陆芳的黄毛明显还是没反应过来他有多么不受待见,于是他又顶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用一个自认为最迷人,最能够激起人的同情心的表情默默的看着慕予辰和林苏。
林苏被这种目光“凌辱”出一身的鸡皮疙瘩,而慕予辰则是毫不留情的对着那张漂亮的像个姑娘的脸就是一巴掌:“有屁快放,少恶心我!”
陆芳似乎早就习惯了慕予辰这种“以暴制暴”的对待方法。
他也不生气,只要目的达到了,就一切好说。
“那个,就是,我老爹老娘还不知道我从美国回来了呢……”陆芳结结巴巴的说着,丝毫不像刚才那般放纵的模样。
“什么意思?”慕予辰斜睨的蔑视着那惨不忍睹的黄毛,嘴上却是奈着性子问着。
林苏不语,她选择保持沉默,因为语言不通。
“就是,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住在你们家啊?你都不知道老子……我找到你们家费了多少劲儿,被B市的黑的坑掉了所有的路费……”他委屈的说道,然后磨磨蹭蹭的蹭到慕予辰旁边,极其狗腿的哼哼到:“好不好嘛?阿辰……”
林苏看着慕予辰那一脸黑线的模样,却忍不住好笑,这陆芳,虽不知道是谁,却也能够看得出来,是慕予辰亲近的人,若非亲近,慕予辰不会容忍谦让他这许多。
“留下来吧,我去给你收拾客房。”林苏未等慕予辰答应,便直接替他做了决定,想来总会不能让他露宿街头吧。
而那陆芳听到这话,马上变脸,再也不鸟慕予辰,而是转眼屁颠颠的跟在林苏的身后,殷勤的喊到:“漂亮嫂子,我帮你啊!”
深夜里,陆芳已经在客房里睡下,林苏和慕予辰也已经洗完了澡,窝在了床上。
林苏的好奇心第一次被勾了起来,同样的问题,她破天荒的问了第二遍:“阿辰,陆芳跟你只是发小吗?”
慕予辰听到林苏这明显的带着好奇心的问题,忍不住弯嘴微微一笑,林苏开始对他的生活圈子感兴趣了,这感觉怎么想怎么好。
“是发小,不过也是救命恩人。”慕予辰没有保留的开口,便让林苏有些惊讶。
她所知道的,慕予辰涉险,可能就是八年前范勻开枪的那一次。
于是心中有了疑问,她便也开口问了。
“是八年前的事情吗?”林苏沉吟半响,然后开口问道。
“八年前,如果不是陆芳背着我一路从丛林里跑到了边境的救助站,我可能早就死了,而那个时候他只有十八岁,而丛林离救助站足足五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