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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读书 >  眀姝 >   第82章 尝试走出

刚到了门口要踏进去唤名字的功夫。屋内却先一步传来碗掉落在地上摔碎发出的声响,随后又是不断的剧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便是季雯紧张又恐慌的声音叫道:“姑娘!”

“你这又是何苦呢?明知如此多想憋在心里只会害了自己。”

“近日咳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你若是心里有何不痛快都可以说出来,为何要憋在心里这样折磨自己?”

苏晚瑾只感觉嘴里不断的传出一股铁锈的味道,又愣愣的盯着蓝色的手帕被染红,拿帕子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又忍不住红了眼,就连说话都带着喘息声音极其细小道:“我明明一直有在好好吃药用饭,为何还是如此。”

“难不成这就是我的命不成?”

“就连老天也不想让我如此好好的过下去?这就是我的报应吗?”

季雯连忙拿过她手里的帕子,这一刻已是再也憋不住一般用袖子擦了眼角的泪又强忍着语气道:姑娘,你是一个福泽深厚之人,不会如此的。”

“改明儿我在去寺里为你拜拜,你不要如此想。”

苏晚瑾听到这里又忍不住用袖子抹了抹泪,缓慢的摇头,回想起自己上半辈子为了赚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只要是上头安排的事情都是百分百完美的达成,手里已经不知道取了多少条人的性命。

“你不懂的,季雯,我如今如此下场,必定是赎罪来了,才遭如此报应。”

“要赎罪便拿我的命赎罪去好了,为何还要连累到我爹如此……”

“姑娘,你糊涂了啊,你帮了如此多人怎么会让你赎罪呢.........”

“莫要在说这些话了”

季雯看着她眼里不断的划出泪水,同时一边劝说着又开始擦着泪来。

微微转头便见千面狐已站在门口处,季雯的眼泪突然便憋了回去,想要赶紧将手帕藏起来,他却先一步夺过了那手帕打开一看问道:“要不是我今天突然来,季雯,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季雯听到这里能明显的感觉到千面狐微怒的容颜,眼睁睁的看着苏晚瑾的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只是忍不住落泪没有回应。

苏晚瑾转而又拿起床头处干净的白色手帕将嘴角的血擦干净后才缓慢的开口道:“是我不让季雯说的,有什么气冲我撒便是了。”

季雯蹲下身子将碎碗一一拾起来的同时又道:“姑娘的药还没有喝呢,我重新去煎一份。”

看着她离开后,千面狐心里便觉得气愤,但是在看到苏晚瑾那副毫无血色,眼下乌青乌唇的模样后便也再也气不起来了,反而又坐在床边整理着那一头凌乱的乌发,语气哽咽起来:“苏晚瑾,你明明知道这样子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开一些。”

苏晚瑾拍开了他的手,又忍不住拿着手帕咳嗽起来,随后一边哭一边心疲力竭道:“我原以为我看开了,可是心里这个结始终放不下。”

“我也很想看开,可是我没有那么无情到能这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千面狐听到她发话,看着她痛苦的神色。手里紧紧的拽着手帕,这一刻她也没有憎恨任何人,只是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究竟要怎么做?”

“我要如何做才能让你好受一些?”

千面狐发问道,那双明媚的桃花眼这一刻已无往日的意气风发,只剩下痛苦不堪,薄唇说着却不断的颤抖,语气充满了渴求。

求眼前的人给自己一个满分的答案,自己能试的手段都已经试了,已经没有任何了。

看着千面狐这副模样,那颓废的身姿,心里便觉得那个侠肝义胆,英姿潇酒,表面轻浮嘻嘻哈哈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便知道若是千面狐知道自己的实际情况,定会如此,所以一直让季雯不要过多去透露,自己折磨自己也就罢了,却还到要连带着千面狐一起受折磨。

“算算日子,药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得动身去四方城了。”

苏晚瑾止住了哭,拉开了身上的被褥便作势要下地起身,还来完全站稳便直接跌倒在千面狐的怀里。

千面狐便知道会如此一番,已然先一步伸手接住了她,这一刻才稍怒了几分问道:“你现在这个状态如何去四方城?”

“你心里还不自知吗?”

苏晚瑾深吸了一口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强撑着站起了身子继续道:“正因为知道我自己身子的情况,所以我不能在坐以待毙下去了。”

“我必须要快点去四方城,把毒解了。”

看着她这副倔强不自知的模样,千面狐心里便觉得更生气,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她,同时将她抱了起来,再一次放回了床上,认真的告诫起来:“你现在这个状态是不可能去四方城的。”

“苏晚瑾,以前我总是什么都听你的,总是惯着你,但是这一刻你必须要听我的。”

“否则即便是让你困死在这里,我也不可能带你去或者是让你去四方城的。”

苏晚瑾听到这里,又看着千面狐那副威胁力满满的表情,眼里难得黯淡无光浮现一抹阴冷,便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明知道千面狐的话没有问题,但那满腹的委屈再一次忍不住涌上心头来,:“那我该如何?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我努力想将这些事抛之脑后,可是越是如此便越不能释怀。”

“你告诉我啊,千面狐我应该如何做?”

千面狐这才褪去了刚才那副威压的神色,又赶忙着坐过去安抚她起来带着歉意道歉起来:“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一时着急才这样说的。”

“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没事的,既然忘不掉,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开就好了。”

“我去想办法,你先歇着,到时候我寻到了法子,我在来看你好吗?”

他一边说着又紧紧的抱着苏晚瑾,轻拍着她的背部,语气极其轻柔生怕再一次吓到身前的人一番。

“姑娘,快些喝药吧,已经好了。”

季雯一边说着走进屋内,千面狐端过那碗药后便开始一勺一勺的吹凉后,极其小心的递到了嘴边同时又努力浮现出一抹笑道:“来,把药喝了。”

“还是说你怕药苦?”

“这么大个人了还怕吃苦药,说出去别人也只会笑话死,还会混个孩子气的称号。”

看着他恢复了以往狡猾又轻佻的笑容,苏晚瑾微微愣住,便觉得这句话好熟悉,猛然想起来自己与千面狐第一次出城的时候嫌吴老制的药苦的要命,满是抗拒不想服用,他便对自己这样说的。

她想到这里,回想起最初一起出城经历的种种,一起打打闹闹,便也忍不住勉强笑了笑同时将药一一喝了下去又缓缓开口道:“那次,我想要偷看。”

“你那一指弹的我的额头怪痛的,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

千面狐一边喂她服用药又笑道:“毕竟某人总是以一副长辈自称,却想要作弊,我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了。”

“你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手段依旧那番精明狡猾。”

“正常情况下,谁能想到两只手里都有东西呢。”

苏晚瑾听到这里,想起往事带着莫名怀念的语气侃侃而谈起来。

“诶,这可不怪我,我可没有不让你猜两只手都有。”

见这招似乎有一些起效,他心里欣喜万分,同时又面露狡猾的笑继续说起来。“哦,对了,那夜那位巧儿姑娘与蒋华相认后,便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还了债后,父女俩便在伍余城落脚了。”

他们开了一家花铺,那生意倒也不错,昨天还差人送了许多墨菊过来。”

“都已经摆在中庭好好养着呢,等一下要不要去看看?”

“这次的墨菊个头也大了许多。”

苏晚瑾听到这里稍稍感到欣慰,心里又怎么不明白必定是千面狐暗中出手帮忙将白琼带出来了,否则谁会愿意就此放过一棵活生生的摇钱树呢。

“好。”

苏晚瑾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却也足以让在场的两人都不禁露出欣喜的笑。

季雯赶忙着一边走出去同时又继续道:“那我现在去准备一下,为姑娘您梳洗一番。”

“也该好好出去走走,透一下气了,要不然在屋里又该憋坏了。”

看着她老老实实的将那一碗药都喝光后,便将药勺放回了碗里,这一刻心里也才松了一口气,季雯这时便已经将衣物拿了进来,身后又跟着年纪约15-16岁的姑娘,性子明显活泼许多。

两人明显带着稍稍期待的表情跟在季雯身后,余光又小心翼翼不断的往千面狐与苏晚瑾这边瞥来,心里自然也是不禁感叹好似天生一对,可是只可惜这姑娘病殃殃的,气色不好着实让人看了心疼。

“昨日刚好将新裁好的衣服送过来,姑娘快试试。”

“这些料子可都是上用的妆缎与杂色缎做的,如此才能符合的上您的气质。”

“您还年轻,也该穿着漂亮一些,不似我呀,已是容颜色衰可还真称不起这颜色了。”

季雯笑吟吟的说着的同时又迈进屋来,身后的两位侍女也抱着红木托盘,上面摆放着折叠好的衣物。

苏晚瑾却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几眼便将视线挪开无心去细赏却也是回了一声好,随后那三人便将衣物一一摆放进了屏风内,又过去搀扶服侍苏晚瑾起身。

“那我在屋外等你。”

他一边说着便起身先一步退出了屋内,看着那道离开的身影后她才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三人便替她开始穿着那一层层的衣物起来,或许是三人一起的原因,那衣物一下子便穿好又坐到铜镜前开始为她梳妆打扮起来。

“你们两个看着好小啊。”

听苏晚瑾发问,季雯又朝两人看了一眼,其中一位侍女随即笑吟吟答起来:“我们都已过及笄之年,不算如此了。”

“院里有一个和鸢妹妹她才13岁呢,不过干起活来可比那些小厮还要麻利。”

“所以你们两个,总是把自己的活丢给和鸢姑娘干?”

季雯听到这里开口问道,却也只是一句无心的玩笑问话。

另一位侍女听到这里赶忙着回道“冤枉啊,季雯姐姐,我们哪敢啊。”

“是啊,季雯姐姐,话不可以乱说,我们可是一直老老实实做着自己分内之事的。”

看着那两人委屈巴巴又小心谨慎的神色,苏晚瑾便知道季雯又是拿这种话来吓小姑娘来,忍不住笑了随后继续道:“好了,季雯姑娘,每次都如此。”

“难怪她们都怕你,倒也是有理由的。”

季雯听到这里倒也不在意继续笑道:“没事,只有怕才会敬畏,否则少爷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怎么能让这些人信服呢。”

“那倒也是。”

苏晚瑾却也觉得有理,想起自己与千面狐一起离开,估计那段时间季雯也不好过吧,毕竟自己本是一个管家的,突然便又要被人拉去打理铺子的生意还要打理府中事务肯定也是头都大了。

见她总算出来后,千面狐悬着的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朝她走近了几分细细看了几眼后笑着赞赏起来:“很适合你。”

此刻已是晌午,接连着阴天在今日总算微微晴了,金灿灿的阳光洒下让人莫名的感觉一抹暖意。

千面狐刻意放慢了脚步同时又扶着她在府院里慢悠悠散步起来,下人见了两人都纷纷自觉的绕路而行,生怕打扰了这一番好时光。

与苏府不同,前院这里基本种植的都以松树为主,盆景松也是样样不同,待慢慢到了中庭那里果真已经摆放了不少墨菊,同时又插种着竹林,风微微一吹,那竹叶便会发动沙沙作响的声音,极其的悦耳。

而中庭又则是阳光倾洒而下,久违的晒晒太阳对于苏晚瑾来说这一刻倒也觉得惬意许多。

千面狐指了指那一大片竹林从而又继续道:“一直觉得中庭空落落的,便让人挖了塘栽了竹子。”

“竹菊相搭却也不错,你觉得如何?”

但是却也只是暂时惬意很快便也褪了去,她微微抬眼看了看,就如同应付性的敷衍一般淡淡道:“确有几分意境。”

此刻她身上依旧着了那一身外衫桃粉大袖,水蓝色的披帛,内交领则是嫩芽绿色衣裙,头上别着浅紫色的小花朵紧促成的绢花头饰同时又吊着长度不一致的银白色流苏。

算上那白纱披风斗篷也足足着了五层有余,脸上擦着淡淡的胭脂与口脂,就宛如秋色之中一抹春樱一般让人挪不开眼。

看着她虽然已经出来但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心不在焉的样子,千面狐虽觉得难受不已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继续问道:“你若是如此喜欢墨菊,等一下我让人做一些绢花头饰,你看怎么样?”

苏晚瑾点了点头,心里和脑袋已是一片空白,她只能这样子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别的,很快又淡淡的开口道:“站久了感觉有些累了……”

“好,那我让人把椅子搬过来,我陪你在这里晒晒太阳,看看这景色也挺好的。”

千面狐再一次点了点头笑着说完的功夫,那一旁的侍女便走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较年轻一点小厮抬着一张较宽的躺椅放置在了中庭,同时又放置了一张茶桌。

上面摆放着茶水与点心,那热茶还散发着腾腾热气。

苏晚瑾就这样半躺式的靠在千面狐的怀中,目光呆滞的盯着那池里的鲤鱼时不时跃出水面,又听着风吹动竹叶的声音。

千面狐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良久又似叹气一般开口道:“还记得那夜在客栈,我也是一直这样抱着你。”

“只有这样你才敢安心的闭眼歇会。”

苏晚瑾微愣苦笑答道:“是啊,毕竟我还是挺怕一事无成就死了。”

“不会的,只要是你想做到的,我会帮你的,还有泷鸦他也会帮你的。”

千面狐犹豫了一番,还是点出了这个名字,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哪怕是一瞬间也好。

但遗憾的是苏晚瑾依旧保持的很平淡无奇发问起来:“看样子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了吗?”

“既然可以心平气和的叫对方的名字了。”

千面狐听到她的发问又赶忙摇了摇头同时又认真开口道:“我会杀了他。”

苏晚瑾这一刻才微微愣住,抬头看向千面狐,此刻他眼里充满的怒与杀气,明显不是开玩笑的,那笑也散了去。

“为什么?”

看她脸上难得浮现出了一抹微惊的神色,千面狐心里便觉得更不爽起来,又对上她的视线道:“即便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与你有染,我也想手刃了他。”

“如果那时他不打包票会好生照看着你,我也不会轻信他,直接离开。”

“原来你一直在意的是这个吗?”

“我如今情况早已不在意这些,你要是杀他的话,就先杀我吧。”

“是我捅伤了他,害他差点死去。”

“本就是我欠他的。”

苏晚瑾听到这里眼里稍稍暗了几分,很快又被他拥紧了一些语气充满了自责与愧疚:“我当然不是在乎这个。”

“我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如果当时继续与你们一起,也不会发展成如此局面。”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之前在茶楼看你一直吃那个牡丹酥,我让人买来了。”

“快尝一下。”

千面狐说到这里又露出那一抹宠溺的笑,同时又将桌上一碟牡丹酥拿到了眼前,苏晚瑾看了一眼伸手拿了一块品尝起来。

以前她总是觉得这里做的点心甜死人,兑茶水喝却也刚刚好,如今在品尝倒也尝不到那股甜味了,入了嘴里也没有丝毫的味道,无论是喝药还是吃饭吃什么都没有味,就如同嚼蜡一般。

也不知道是心绪不好导致如此,还是中毒严重已经开始影响到味蕾了,很快她便摇了摇头表示已经够了:“才用过饭还没有消化完,不吃了。”

“好吧,你要是想吃了就说一声,我帮你拿过来,除了你不喜欢的抹茶其余都有,想吃什么直说便是。”

千面狐说着又将那一碟点心摆回了桌子上,同时又将她拥紧了一些,同时又拉了拉盖在身上的真皮层白色毛毯。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抹茶?”

苏晚瑾开口问道。

“很简单啊,那次在茶楼你直接把抹茶排除在外了,一下子便能猜出来不是吗?”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太聪明了,像我如此了解你又长得如此好看的人,你可找不到第二个了。”

“你就知足吧。”

千面狐回道,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同时挑了挑眉看向坏里的人。

这一刻苏晚瑾又觉得以前那个千面狐似乎又回来了,但听到他这些极度自恋的话语还是忍不住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同时道:“如果某人能改改那油嘴滑舌的性子倒也会让人感觉可信一些。”

“雇主永远都是老大,老大让改我必改,再也不油嘴滑舌成不成?”

千面狐说着,突然就明白了,或许自己偶尔耍耍无赖,脸皮厚点似乎也能逗笑她一番。

“你以前在外闯荡应该有不少风流史吧?”

“可有让你印象深刻的人或者事情呢?”

怀着好奇的心,苏晚瑾忍不住发问起来,鼻息之间满是那股秋桂的味道,不浓不谈却也刚刚好。

但这种问题对于千面狐来说却如同严刑拷打的死亡发问一般,他顿时有一些强撑的笑了笑,毕竟顾忌自己之前的身份还真有一些不好说。

特别还是提到风流史这三个字。

他微低头随后扶额陷入思绪起来,看着他这副模样苏晚瑾便知道他此刻心里是如何了。又稍稍冷笑了一番淡淡开口道:“太多了?说不出来了?”

千面狐赶紧猛的摇了摇头解释起来:“不是不是,虽然在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可能确实是个风流贼。”

“但是现在我对你可真真切切一心一意,绝无他想。”

看着他这副紧张求生欲极强的模样,苏晚瑾却觉得很有趣似乎又觉得还不够刁难一番又故作不明白的回道:“是吗?那你走了以后那段时间,我便不知了。”

“我发誓,我若是真如此若是死了,也会变成一个奇丑无比的王八!”

“我替你赎。”

听着他这些莫名其妙又无厘头的发誓的话语,苏晚瑾赶紧止住了声摇了摇头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在说什么呢?”

“我指的是你的那位师傅。”

“若不是他带你出来,恐怕你也将在这钟府被你爹控制到死吧。”

心里却也没想到千面狐既然把自己刚才的话都听了进去,不禁心里又有一些凉薄起来。

“倒也不必为了我如此这番,我自己做错的事情,我自己承担便是。”

“没事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等你身子好了,我们便仗剑天涯,四海为家,惩恶扬善,把功德都积累起来。”

千面狐开口说着,她心里却不禁有一些恍惚起来,自己从来不信这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话语,但是如今真到这种时刻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了。

苏晚瑾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或许是经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让她莫名的不得不信了吧。

“我突然想起来,难怪你扮女相如此出神入化,可是因为早年经常厮混花街柳巷之中而学出来的?”

千面狐对她露出稍稍惊讶的表情,又夸大化一般的赞赏起来:“不亏是苏大小姐,依旧如此聪明。”

听着他这种毫无意义的吹捧,苏晚瑾便觉得无语至极,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微怒道:“少来阴阳怪气我。”

“别啊,我说的可都是真情实意之话。”

他摇了摇头表情显得急切的回道。

“我师傅他的确是第一个帮助我如此之深的人。”

“而你是第二个。”

“可惜那次事件他离开后便遭人偷袭杀害,我几番打听无果,未寻到他的遗骸,便也只能先立了碑,放上他的信物。”

听着千面狐语气稍稍有些沉重的说着,微微抬头仰望着天,睫毛微颤,那线条分明的下颚线一展而出,同时说话之间那突出的喉结也跟着微微滚动,不知不觉便会被吸引其中。

“既是你师傅,你这个做弟子到未得他真传,采花途中可有人妻。”

看着千面狐迷人的五官在被发问后,突然展现出窘迫与尴尬之色,就连脸都微红不已,苏晚瑾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发现你,倒是很喜欢打趣我的黑历史的?”

见她发笑,千面狐也跟着挑眉一笑,意味深长的开口问道。

“因为只有如此,你那副油嘴滑舌的嘴脸才会收敛几分。”

苏晚瑾笑道。

小谈了几句用了晚饭后,千面狐便送她回了屋里,走前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番开口问道:“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或者想玩的?”

季雯替她整理好被褥先出了房屋,许是喝了药的缘故她的困意便来的很快,迷糊之中又回了一句:“倒是没有。”

说完便直接沉沉的睡了去,千面狐站在床前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有些无奈的一笑,又伸手如同对待一件易碎品又似残花一般极其小心的将苏晚瑾额前的发理至两侧。

感受到那有一些冰冷的脸蛋,肌肤依旧那般细腻柔软,很快那神色凝重起来,眼中稍暗,幽深感与占有欲也随之而来。

坐在床前良久才微微俯身往那冰凉的额头轻啄而下,才依依不舍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面后又把床纱放下来整理好后才走出了内室。

季雯看他刚出来手上还拿着那一张毛毯,又看此刻夜色已深则提醒道:“我守着呢,少爷你放心回房歌歇吧。”

千面狐将毛毯拿了过来,又有一些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后面我看着吧,季雯还是麻烦专心帮我看着商铺那边的生意以及府里上下大小事务。”

“亲自守在她身边我倒也放心一些。”

他开口答道,神色却显得淡定从容,就如同吩咐一件事务给下属一般,指腹轻摩着那张雪白的毛毯细细的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身形笔形站着也高出季雯一个肩膀,却也莫名的给入一种极其稳重感。

见他如此季雯便也只能回了一声好后,便直接出了屋同时再一次关上了门。

一看是季雯走出来,较年轻的侍女顿时别有深意又贼兮兮的笑起来开口小声问道:“季雯姐姐,怎么今晚你不守夜了?”

“钟大少爷在里面守着吗?”

看着她年纪小对这种事情却极奇八卦的模样,同时又往屋外走了走温柔训斥起来:“不该好奇的少打听。”

“少爷吩咐阿彪的事情可有办妥?”

“来消息了吗?”

待女点了点头笑道:“已经找到了,就等少爷行动咯。”

“那就好,嘴巴可给我捂严实点,听到了没?”

“要是有半点走漏风声,拿你们试问。”

季雯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转身便打算要走,很快便转身回来警告起来。

侍女赶忙看点了点头。接下来接连几日便时不时会有侍女来找苏晚瑾聊天,照顾起居。

见那两个侍女正在帮苏晚瑾梳妆,她又发笑的走了进来很是热情笑道:“苏姑娘,可好了没?”

“那后院的很多种类的花草都开了,不如一起去剪一些回来插花如何?”

循着那一道声音望去,季雯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一身上下穿着显得端庄就连发都全部盘了上去,相比之下她身旁的侍女则显得娇小水灵许多,一双鹿眼似的眨巴着,肉嘟哪的粉眉,脸上的稚气未脱。

“忘记跟您说了,这位就是之前这两个丫头说的和鸢妹妹。”

只见和鸢稍稍一笑便显得极其可爱,那声音都显得甜道:“苏姑娘,快些吧。”

“都等着您呢。”

苏晚瑾抬眼看了看她那副真诚的笑,心里倒想婉拒,毕竟自己对插花不怎么了解,同时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此刻另外两个侍女已经帮忙梳洗好了后又满意的笑了笑看了看铜镜中的苏晚瑾夸赞起来。

季雯见苏晚瑾欲想婉拒之意又赶忙着开口笑道:“和鸢,你是不是都已经整理好了?”

和鸢点了点头又继续笑味眯的开口道:“我起了一大早将院子里的花都裁剪了一些下来,已经摆放在厅堂之中了。”

“苏姑娘快随我们一起去吧,趁着花新鲜,插好后倒也可以送人。”

见这群人明显很是兴奋期待的样子,就连身后两位侍女都如此期待的看着自己,苏晚瑾便也不太好扫兴点了点头便被和鸢抓着往厅堂中而去。

苏晚瑾微微愣了愣,看着这些人如此活泼开朗,心里也莫名的被带动起来。

那些小厮见和鸢没大没小乐呵呵的模样,又见她拉着苏晚瑾小跑的还想说一些什么,但还是赶紧让开了一条路。

季雯跟在后面连忙提醒起来:“和鸢,慢点跑,苏姑娘可没有你如此好精气神。”

她身后同时又跟着两位侍女见状跟着笑吟吟起来。

随着季雯的提醒,和鸢才连忙反应过来,放慢了脚步速度又带着关心回头问道:“苏姑娘,可觉得累?”

“可否要歇会,毕竟你可是钟少爷最珍贵的客人,若是累到了你,我可要被挨罚了。”

苏晚瑾淡笑一抹又摇了摇头回道:“没事,年轻活泼好动倒也正常。”

“姑娘,你真的是又在说胡话了,您不是也才19吗?”

季雯听到这里又跟上前笑吟吟的打趣起来。

她的打趣却让苏晚瑾在这一刻陷入了沉思起来。

见她突然不在笑,恍惚迷离的模样,和鸢有一些小心翼翼的凑上前:“怎么了吗?”

“是我们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

只见苏晚瑾又笑了笑摇了摇头有一些自言自语的呢喃起来:“没,我只是觉得原来我才19岁。”

她心里莫名的有一些迷茫起来了,不知道是在这里待的太久的缘故,又或者是所有人都唤自己苏晚瑾的缘故,逐渐的已经被感化被同步,思绪也莫名的多愁善感起来。

“是啊,您还年轻的很,不必装成如此老成的模样。”

季雯一边说着的同时又拿出手绢擦了擦她的脸,很是细心的照顾,对于此刻的苏晚瑾来说却如同一个长姐一般。

如果仔细按日子推算的话,季雯是钟府待的最久的侍女,如今却也应该将近30了,但却是一直未嫁人,这一生的扑在钟府上,也难怪千面狐会如此信任她。

到了厅堂后,那长桌上已经摆放满品种不一的鲜花与搭配的绿叶,同时又放着许多花瓶任人挑选的感觉。

她玉白的素手随意的轻轻捏起光滑木桌上的秋桂微微低眸看了一眼,那一股桂香味便扑鼻而来。

见她拿着花枝,季雯抱着一只玉色的花瓶同时另一手拿着一把小小的剪刀走了过来:“苏姑娘,插秋桂的话这只花瓶如何?”

看着季雯抱着那只玉色透底的花瓶,又细细观赏了那只花瓶,那花瓶纹路清晰,一看便也能值不少钱,回想起那些路人的对钟府的评价忍不住开口问起来:“都说钟府珍珠如土金如铁。”

“这花瓶看着便值不少钱,不知可是真的?”

季雯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尴尬的一笑将花瓶放回了桌上语气谦虚谨慎不已:“倒也不至于如此。”“不过是辈辈相传积累下来的财富罢了,如今那些铺子生意倒也一般,也是一直在啃老底了。”

“唯一能稍稍赚点的渠道,便也是时不时运给京城那些妇人和姑娘家了。”

“季雯姑娘你不必如此恐慌的模样,我也只是好奇问问罢了。”

见她这副模样,苏晚瑾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平时都是看她吓唬那些府里的小厮与丫鬟,如今却被自己一句无心的间话便如此。

“苏姑娘真的是.....“

“算了,你就当玩玩也无事的,也可稍稍打发打发时间。”

“你看那三个丫头。”

季雯说着指了指早已经正在专注挑选桌上的花朵的和鸢三人同时又专注往花瓶之中搭配起来。

听是打发时间,苏晚瑾便也直接开始专心的挑选起来,毕竟确实也总比每天无所事事渡过也好,也该找一些事情来转移自己注意力。

刚回到府中的千面狐四处张望了一番,见他张望,小厮便也知道他在寻何人直接先一步上前开口道:“苏姑娘刚刚被季雯姑娘带去后院厅堂去了。”

听她居然往后院去了,便也直接快步直接绕过前庭,中庭后到了后院的庭院而去。

入了庭中的花园还未继续深入几步,那密密麻麻的丛林之中,一抹青衫的身影便一晃而过,同时又在秋色的丛林添上一抹绿意。

不紧不慢的步伐与微微屈身细细观察的模样,那一张秀外慧中的脸此刻难得展现一抹认真专注的神色,同时手中又抓着裁剪下来的植物。

紧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连带着枝头上的鸟儿鸣叫受惊一般飞离了有一些干枯的枝头。

苏晚瑾站直了身子回头看了看脚步声的来源,看清楚那人后又一心扑在眼前那一片片植物之中:“走路总算有点脚步声了?”

千面狐先一步捡起鹅卵石小路上摆放的小篮子,那抹风姿依旧如故朝她走近开口问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这一片地方,已经很久没有打理了,都是杂草丛生了。”

“正因为杂草多,这里没什么人,倒也图个安静。”

“刚好看看是否有喜欢的,剪了回去插花瓶里面,钟公子莫不是介意吧?”

苏晚瑾说着将手里的植物放进了篮子里,又带着稍稍打趣的意思。

看着她性子难得开始打趣起来,精气神明显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后,千面狐到觉得果然让几个稍稍年轻活泼的丫鬟经常围在她身边倒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千面狐听到她的称呼微愣,有一些无奈轻叹口气开口问道:“看样子,这个已经是你的口头禅了?”

苏晚瑾那一双柳叶眉微挑,嫣然一笑并没有回应,两人在这片地方一边散步感受着这份宁静的同时时不时又蹲下身子细细打量着这些植物。

千面狐看了看这篮子里面的植物,倒也算是常见却不明白她为何没有一枝花都来剪下来,基本都是以树叶为主。

比如什么栾树果,酸浆果,干枯发黄的橡树叶,柔丽丝等等,其中又有几个是他不常见过的,长相怪异又奇特。

“你在这里翻了多久了?”

走在前方的苏晚瑾听他发问依旧不停下手里的事同时回道:“没多久,不过这一片地方不去特意打理也挺好的。”

“像进了森林一般,总是能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植物。”

“本来我是想让人打理一下这片地方的,听你这样说便放着吧,只要不长到过路区就行了。”

两人逛完了这片未打理的区城,苏晚瑾则又很仔细的观摩着每一株植物,不一会儿那篮子里面也已是装了不少植物。

等再一次到了后院的厅堂之中时,三人看着一人出去两人回来忍不住相识笑了笑,季雯先一步上前迎了上去又看了看那篮子里面的植物有一些疑惑,但很快便抛开这个疑惑关心的问道:“苏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在不回来和鸢可要动身去寻你了。”

和鸢赶忙着也跟着迎了上来笑着问道:“姑娘一个人出去,回来却是两个人。”

“难不成表面说着想一个人静静,实则是想与少爷单独相处不成?”

听她这句话打趣的话,苏晚瑾赶忙着摇了摇头辩解起来:“我确实是打算一人出去看看,碰巧遇上罢了。”

“哦~”

看着那四人意味深长的发笑,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声好,她便觉得莫名有一些尴尬起来,同时又感觉脸上发烫不已。

转而拿出篮子里面的植物用细绳子一把把捆绑起来放置在桌上。

她们基本是说完的功夫便纷纷自觉有序的迈着轻步伐退出了厅堂之中。

一直站在旁边带笑看戏的千面狐这一刻才走上前帮忙将植物归类整理好递给她的同时又问道:“你要做什么?”

“风干它们,这样就永远不会枯萎了。”

“嗯?那几人跑哪去了。”

苏晚瑾瞥了他一眼答道,很快又注意到厅堂之中出奇的安静,有一些疑惑起来。

“拿插好的花瓶去摆放了吧。”

千面狐假装不自知的答道。

“后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去吗?”

苏晚瑾听到这里手里的动作稍停,又抬头看了看脸上依然笑嘻嘻的千面狐便总觉得有什么大坑一番秒驳回道:“不去,除非你说清楚去哪,去做什么我便考虑考虑。”

“啊?具体还不能告诉你。”

这一刻千面狐有些傻了眼,心里还以为她会如往常一样答应,没想到居然拒绝了。

“那你若是不说,那我自然不去。”

苏晚瑾道,表情语气都显得很从容淡定。

“到时候你去了就知道了。”

“白天你就肯去了吗?”

“突然在意这些干嘛?”

“难不成你害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不成。”

千面狐这一句问话下来,让苏晚瑾的淡定顿时崩塌一地,说不顾忌还真不是,毕竟晚上,还是两个人一起,在加上他这句问话。

她想要把这种奇怪的氛围打破的同时又干咳了一声瞪了过去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我只是想早些歇息而已。”

“那就去一会,去看看就行了,很快的。”

“到时候你要是真的累了我抱你回来,你也可以歇息。”

这种话对于一个毫不知情的苏晚瑾来说,反而怎么听都觉得非常的怪,同时又不明白这千面狐又在打什么注意。

他说着的同时那脸上的笑完全不散,反而多添了几分,便更让人觉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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