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岳作为先锋,毫不犹豫的率领五百人出城,大刀指向敌将:“来将通名!”
这还通什么名啊,都是老相识了。
心中这么想,礼数还是要有的,那名敌将抱拳震声道:“第四军团偏将,纪朗!”
夏侯岳也回礼道:“严西郡,夏侯岳。”
通名报姓,一人挺枪,一人擎刀,战至一处,双方士卒同时击鼓助威。
纪朗与夏侯岳都是真武学院出身,算起来还得叫他一声师兄,所习武艺相差不大,斗起来虽令人眼花缭乱,却谁都奈何不了对方。
其实纪朗心中一直有股不忿,夏侯岳修为明明比自己高不了多少,只因比自己早学几年便能跻身八骁骑之列,根本不公平。
两马来回交错,兵刃撞击之音不绝于耳,宋风冷冷注视,疑声道:“他们是在跳舞?”
二人根本没有使用强劲的真武技能,纯粹借用马匹的速度冲杀,每次交手都瞬间掠过,而后拨马回转再来。
这样打下去人没事,马匹却得累个半死。
胡金彪瞪着大眼怒声道:“这家伙行不行,我去替他算了。”
海杰微微一笑:“别急,再等会。”
正在此时,场中突然发生变化,只见两马交错之际,纪朗手掌一滑,长枪失手落地,夏侯岳的大刀却横扫而来。
危急时刻,纪朗身躯平躺,堪堪躲过这刀,而后顾不得捡起兵器了,转头就跑。
夏侯岳哪肯放他离开,两腿夹紧马腹奋力追赶。
就在即将追上之际,纪朗突然回头,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金弓,看准夏侯岳面门便射。
原来长枪滑落只是假象,纪朗真正擅长的是弓箭。
可惜同为正规军将领,夏侯岳其他再熟悉不过了。
哗啦!
一道水墙凭空出现,挂着真气的金箭在水墙缓冲下力道锐减,待射至夏侯岳身前,被其直接攥在手中。
“雕虫小技。”夏侯岳怪笑一声,手掌真气凝聚在箭身,看准他的后背抛射而出。
唰——砰!
这一箭正中纪朗后心,一声惨叫传来,当场落马。
趴伏在地的纪朗疼的龇牙咧嘴,刚要爬起身,却见夏侯岳的大刀已凌空劈下。
“拿命来!”
“哈!”纪朗也顾不得保留真气了,大喝一声爆发浑身真气,周身金光闪耀,化出数十道金锥,向着夏侯岳便射。
后者仍旧不为所动,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大刀仍旧劈落。
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甚至都未能影响其丝毫,金锥入体,只荡起阵阵水花。
咔嚓!
大刀落地,尸首分离。
原来冲到纪朗跟前的只是一道水系化身,夏侯岳的本体仍在远处观望呢。
分身消散,化作水浪带动着纪朗的头颅来到身前,夏侯岳拿在手中高高举起:“下一个!”
“吼——”首阵胜,阵阵胜,严西军齐齐呐喊,擂鼓的士兵都快把鼓面锤破了。
宋风皱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原来是在寻找机会一击毙命。”
“自然如此。”海杰笑着解释道:“敢上阵斗将的,真武都不会差,如果胡乱释放真武技能,待真气耗尽,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首战得胜,王廷军又接连派出三名将领,却连纪朗都不如,只数个回合便被夏侯岳一一斩杀。
看着士气高涨的众人,海杰敲了敲宋风肩头:“可以出军了。”
宋风听罢拔出龙吟剑,高声道:“三军听令,随我出击!枭首一人者赐酒肉十斤!”
城门大开,宋风、章义、胡金彪三名悍将奔涌而出,身后五千步兵紧紧跟随。
“列阵!”
龙昭一声令下,调度军扛着一人多高的盾牌来到阵前,二人共架一盾,众骑兵则拿起弓箭,连续射击。
夏侯岳第一个冲杀而来,马匹腾空,想要飞跃盾阵,却见盾牌缝隙刺出无数长枪,将其马匹捅出一道道鲜红窟窿。
后者无奈,只得踏着马的尸体跃往空中,而后大刀挥舞开来,接连释放十余道水浪,拦截空中箭雨。
海杰在城头看得真切,高举令旗:“射箭!瞄准敌方后军!”
城墙居高临下,箭矢的威力更添三分,王廷军不得已架盾抵挡,箭阵的威力锐减。
就在双方箭雨交错之际,宋风率领的步兵已杀到阵前。
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严西军一个个嗷嗷乱叫,看敌方骑兵的眼神不像是看人,倒像是看猎物,不顾生死的扑了上来。
只听噗嗤声响不断,严西军以肉身硬撞盾阵,被长枪捅穿的同时死死抱住盾牌,双眼猩红,用尽体内最后的力气怒吼不止。
“闪开!”
眼看无法突破,胡金彪大喊一声,两把短枪化作两道金光,直挺挺刺入盾阵,真气加持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接连穿透数名骑兵方才落地。
长枪触地的瞬间金光大放,真气爆裂四方,顿时引起一片慌乱。
砰!
胡金彪散发真气包裹周身,庞大的身躯猛然撞击盾牌,顿时将数名士兵击飞出去,而后迈开两条大腿,如同蛮牛一般横冲直撞,直到拾取双枪方才停住脚步。
此时已至敌军腹地,周围骑兵纷纷挺起长枪刺来,后者毫不惊慌,两杆枪舞成两朵金花,交手之处无一人可挡。
借着他冲开的道路,大批严西军杀了进来,与骑兵战至一处。
另一边,宋风凌空飞行,子午剑气化出数十柄虚剑,以真气牵引着在敌军中四处游窜,骑兵的铁甲在利刃之下如同豆腐一般被纷纷斩碎。
战场,是没有慈悲可言的,甚至都没有思考的时间。
步伐稍慢,犹豫一秒,就会被身后的同袍踩踏而死,还得落个怯战的罪名,只能前进,不能回头!
此时的战场已成为修罗炼狱,残肢断臂铺满一地,地面鲜血混杂着泥泞,士兵们脚底都开始打滑,怒吼声、哀嚎声四起。
身在空中的宋风一边操控虚剑一边观察,摇头不已。
龙昭的骑兵只是原地据守,根本没有发挥骑兵该有的速度优势,却能够凭借精良的铠甲长枪稳占上风,往往需要牺牲四五名士兵才能砍翻一名骑兵。
明明严西军是进攻方,冲的最凶,阵地也在往前推进,却是最亏的一方。
这仗不能打下去了!
就在宋风准备下令撤军之际,一道悠扬的口哨声响起。
回头望去,两队骑兵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分左右冲进严西军阵营,连撞带刺,如入无人之境。
不好!宋风大急,震声道:“回撤!回撤!”
此时想撤已经来不及了,大军深入,哪能轻易撤得开?两条腿的步兵又怎么能甩开骑兵的掩杀?
正在这时,第三队骑兵出现在严西军后方,没有堵截撤退的士兵,而是趁着护城河吊桥放下,城门大开之际,直接冲入城中。
宋风眼尖的很,早已察觉,冷汗都下来了。
让他们这么直挺挺冲杀进去,来一个内外接应,后果无法想象。
难道这第一仗就要丢失清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