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休息片刻后,花老怪花皓便要进洞。贺聪道:“洞内怕还会有其他猛兽,还是小心为好。”
此言才出,就听到陆雨一声尖叫。就见一只三足奇巨蛤蟆向洞口蹦蹦跳跳而来。它后足轻轻一蹬,便已跳到壁下洞口。那东西全身碧绿,形若蛤蟆,但却仅有三足。一足在前,两足在后,那只前足是当胸挺生,看去比两只后足,还要粗壮有力。
那物双目凶光,正一瞬不瞬的凝注壁下。它除了那只前爪坚硬如钢,仿佛颇具威力之外,最厉害的便是阔腮之中,所喷毒气。加之它身躯足有磨盘大小,两片阔腮,偶一掀动之间,便有成团白烟,向上喷起。
花老怪花皓看出这三足奇巨蛤蟆是个毒物,慢说让它冲进洞去,就是对洞内喷上几口毒气,洞中人也绝无生还。所以花老怪花皓一见这怪物有所行动,不禁心头大急。马上凝足内家真力,向那三足奇巨蛤蟆的脑门打去。
那三足奇巨蛤蟆,全神贯注壁下洞中,怎会想得到奇祸从天而降?这花老怪花皓手法也是奇准,加上他这无极气功的阴柔暗劲又十分了得。发功时凝聚真气,用阴柔暗劲先震后压。加上怪物又不及闪避抗拒,便在脑门之上,挨个正着。顿时‘波’一声响起处,漫空血雨纷飞
原来这只三足奇巨蛤蟆,形象虽颇凶恶,却颇为脆弱,并不禁打。
花老怪花皓不单把这怪物的脑门打裂,连它全身也都尽化血雨,爆散消失。
蓝癫子笑道:“花老怪身手果然非同凡想,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哈哈!现在看来蟒蛇已然毙命,三足奇巨蛤蟆也已被灭。按照常理来说,在这二种怪物的周遭,是不应该再有其他猛兽的。常言一山尚容不下二虎,更何况,这种世所罕见的怪物,其容身之处,又岂能让其他的兽类分享?又有哪种兽类敢和此等怪物争一席之地?所以此时洞内应该是安全的!”
于是四人准备向洞内进发,可刚要行进,突见一条人影在高达二三十丈的削壁顶端发出一声冷笑,接着人影电闪而出,而且是无声无息地靠近他四人。这让花老怪花皓和蓝癫子都大为需震惊。几人耳目都很灵敏,却无人能听到这人的声息。
细看这人,身材颇为滑稽,又矮又胖,宛若肉球,醉眼乜斜,全身上下,仍不断散发出酒气和一种恶臭。
而他一身油绿大氅,手中持着一柄铁青摺扇,鹰鼻如钩和那缺少一只右耳的形态,到让贺聪记忆犹新。尤其这人的一双乜斜醉眼之中,隐蕴其人之精芒,便知是武林高手。
这胖人出现后,他向贺聪看了两眼,也是十分惊呀。然后皱眉说道:“你这小儿怎地会在这里?这几个又是何人?”
贺聪本不想回答,可又不好不回答。于是装作无知的样子,嘿嘿一笑道:“我在这山里遇到他几人,我们相伴相随。其实我们都是过路人,结伴行走图个照应。”
那胖者虽有些不信,但也找不出疑点,但还是说道:“你们结伴而行,怎地会到这里?再说这蟒蛇和三足奇巨蛤蟆又是何人能将其杀死?我看你还是老实说来!”
贺聪愕然道:“这位大师,此话怎讲?”
矮胖者说道:“蟒蛇体型巨大凶猛无比,速度快如闪电,尤其它的血盆大口瞬间可吞食硕大猎物。如能杀死此蟒蛇之人,定不是普通凡人。再说那那只怪物三足蜍,身有剧毒,可是你这小儿所能杀之?我看你几人不是普通之人,也不是普通路人。而是武林中人,更是那寻宝之人。”说着身子已似球般向贺聪滚来。他手中顿时多了二把圆月弯刀,弯刀已向贺聪双足左右横扫过去。
贺聪防不胜防,本想抽刀可已是不及,不得已飞身弹跳起来,才躲过他的攻击。那想那矮胖者并不停留,似滚球又突然向陆雨攻去。滚球速度也是极快,陆雨丝毫无备,也只得像贺聪样子飞身弹跳起来,这才避过他这一击。
那想矮胖者如球似的滚的仍是不停,滚着、滚着又攻向花老怪花皓和蓝癫子。花老怪花皓和蓝癫子对视一下,二人同时向矮胖者踢去。矮胖者手中的弯刀如闪电般左右中横扫二人下盘,如稍有不慎便是血流成河。
那想花老怪花皓和蓝癫子二人双手相搭,到像那跷跷板似的。跷起之人攻那矮胖者上盘,
跷落之人脚却如跳绳样,不停地避开他的弯刀,同时又飞快的踢向他下盘。那矮胖者二把弯刀随快,却丝毫沾不到二人。反而被他二人几脚下去,踢的是晕头转向。
那矮胖者这时才看出这二人不是泛泛之辈,哪敢再与二人硬拼。于是立及跳将起来问道:“你二人究竟是何人?可报上名来!否则我邱七八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好你个穿地虎邱七八,你刀下不斩无名之辈,那你是什么之辈?我今天也不用刀斩你,我和蓝大侠就用脚踢死你,也让你死的不冤!”花老怪花皓说道。
蓝癫子笑道:“花老弟!说的好!何必再与他多言,我们就像踢球一样,再踢他个七八脚,非把他踢的像个穿地虫似的,也让他死的不冤!”
穿地虎邱七八听他二人此言,顿时吓得直冒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二位是蓝大侠和花大侠?难怪能杀死那蟒蛇和三足蜍,我穿地虎有眼无珠,冒犯二位!在下请罪告辞!不过二位大侠,不是在下有意相瞒,已有众多人紧随你们而来。二位大侠和二位小兄弟可要多保重。”说着那穿地虎邱七八就地一滚,便悄然离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穿地虎邱七八所言不假,片刻间就有数十个轻装黑衣大汉来临。十几个弓箭手和几十把明晃晃钢刀,立刻将洞前围住,并把四人朝洞内逼去。
四人知道此时硬拼不行,于是向洞内退去。洞内没有光,仿佛外面的太阳与这里永远绝缘。但洞内的人看外面却是一清二楚,外面的人想看里面却是一团漆黑。
这时,洞外的人已点燃十多支火把,开始向洞内逼进。火把发出的闪闪红光,已把洞内部分区域照亮。
这山洞内虽是不太大,却是极深。火把在洞内忽明忽暗,就像人在噩梦中一般。里面的人和要进入洞的人一样,都是小心翼翼。
十多个火把,和相随跟进的数十黑衣人。其中一黑衣人嫌行进太慢,于是抢过一火把,就急匆匆向洞内深处追赶。他才走出未多远,忽然!刀光一闪,血光乍现,半截手待火把的手臂凌空飞起,火把也随之在黑夜中熄失。
这样一来,进入洞内的黑衣人就不敢再冒然急进,这到给花老怪花皓和蓝癫子四人有了喘息机会。贺聪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人便有些来气,顺手又拣起一石块猛地甩了过去。那石块无巧不巧地正好砸中一持火把者,那人被砸,吓得是惊恐万状。火把掉地,人转身要向洞外跑去。他跑去没几步,到是被他们的头领将他打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情景,把追进洞来的人可吓的不轻,可也给花老怪花皓和蓝癫子他们四人有了可乘之机。于是四人快速拣起石块向追赶之人猛抛过去,砸的那些人是鬼哭狼嚎,狼狈不堪。
于是,黑衣人又令弓箭手向洞里狂射。弓箭手在明,花老怪花皓和蓝癫子他四人在暗,
而所射箭如何能伤到人?而四人又时不时地用石块回击,到是吓阻了黑衣人不敢冒然行进。
陆雨早已夺得一火把,四人这时反到有机会向洞内深处一步步的走去。只见入洞愈深,前面钟乳越多。四下林列璎络下垂,五光十色,光怪陆离,景物之奇丽,端的不可方物。
四人此刻心中有事,哪有心情观赏景物,在洞内不知怎么又转了几个弯,才来到一个洞口处。这洞口石顶逐渐高起,一道钟乳结成的樱略流苏,宛如天花宝幔一般,自洞顶垂下,被火光一映,只觉精光闪映,纫彩流田,眩人心目。
钟乳侧有一仅容人过的通道,四人又进入这洞内,没想到里面洞内竟有二具骷髅。二具骷髅俱垂手肃立,竟是靠在身后石壁之上。而在骷髅边散落着几块大小不等,金光灿灿的金块。
四人面面相觑,呆立半晌。贺聪这才说道:“啊!莫非这就是宝藏!”
“对!可能这几块金块就是所谓传闻中的宝藏!”花老怪花皓不由地哈哈大笑道。
蓝癫子在四周查看后也说道:“看来外面所传闻的宝藏,实质上就是这几块金块。”
花老怪花皓道:“不管怎样,所谓的宝藏我们已找到了。可我们又怎么出洞?我们不宜在此停留,要赶快出去为好!”
蓝癫子道:“我们已无回路,这可如何是好?”
贺聪看了看几人说道:“不如我们仍沿着洞往里走,说不定此洞还会另有出口。”
花老怪花皓道:“现在我们已无退路,也只能如此!”
于是四人把仅有的几块金砖收好,又继续往洞深处走去。可是越往里走,仿佛这洞越是逐渐升高。直走的洞内仿佛山穷水尽时,却已看到光亮。四人快行很快竟走到洞口处。
于是四人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完全被四周的情景所难住。这洞口处虽说不大,却在山的断崖处。断崖像刀割一样直上直下,而洞口离谷底至少有百丈。要想下到谷底,可是千难万难。
这洞口到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绝境之地,让四人心中充满了绝望。贺聪和陆雨趴在洞口
苦思着出去的办法,这时一阵风吹来,从绝壁悬崖上荡下的藤条被风一吹,摇晃着荡到洞口处。
这贺聪随即一把抓住那几根由山顶上荡下来的藤条,然后让陆雨抓住自已腰带,探身向山崖上望去。这一看心中大喜。忙对花老怪花皓和师傅蓝癫子说道:“师傅!我们有救了!这洞口距崖顶只有七八丈,我们完全可以抓住藤条攀登上去!”
于是把自已的想法说出。几人忙动手,把那几束藤条编成一整束。事不宜迟,贺聪先攀上藤条向山崖顶上攀去。到是不大一会儿,就传来贺聪攀登到崖顶的声音。之后,陆雨和蓝癫子也顺利攀登上去。花老怪花皓最后清整完洞口,才攀登上崖顶。然后让贺聪和陆雨把崖顶上的吊藤全部砍断,以绝后患。
上了崖顶,天空已是一轮夕阳红的象血,那红彩映照的空中朵云也变成了淡淡的红色。
四人一脸的风尘,也带着一丝疲惫,更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很快回到那湖边处。
想起昨晚和搬迁过来的村民,都住在这湖边临时搭的窝棚里。这些善良的村民都是那样纯朴和热情,更是忠诚和执信,和他们在一起感到很是舒心和快乐。尤其是那些无拘无束的孩子们,更是给人一种幸福的感觉。
四人快到湖边的居住处时,那里很是安静,静的好象失去了一种平时常有的状态。按说黄昏时是人声最嘈杂的时候,可是现在却静的出奇。
由于有人的到来,有些鸟展翅惊飞起来,但还是一片沉静。陆雨忍不住地,大声喊道:“爹,我回来了!”。
花老怪花皓也喊道:“老李头,李安兄弟!我们回来了!”
四人突然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并快速向那湖边窝棚处赶去。才赶到那附近处,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这湖边活活脱的就像一个人间地狱,一个屠宰场。
那些搭建的很清新淡美的木屋,如今都成了焦黑的木炭。地上隔三差五的,倒卧着肢体不全的尸体,残肢混合着血迹四处飞散。更惨绝人寰的是那些妇女们,只要稍微年轻些的,有些姿色的,千遍一律的,全身赤裸的仰卧着。一双双已无一丝生气,瞳孔已经蒙上一层白翳的眼睛。就那样瞪着天上,似乎要对着苍天怒斥着什么。
已经要干枯,微微泛起暗褐色的,飞溅四处的血迹,象是在给平时洁净的地面做一些点缀。有些处于低势的地上,还没有来得及凝固的鲜血,汇聚成了一条条的红色小溪。
空气中,一股浓重的让人窒息的血腥气,直往人的鼻孔里灌。风声回荡,就象是那些死去的村民们的灵息不散,在这凄惨的场景中徘徊着,滞留着,还在痛苦的呻吟着。
显然,从各种迹象来看,这里在不久之前遭到如此毁灭性的浩劫。
突然,眼角挂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带血丝的泪珠,一声颤巍巍的呻吟,一个沉沉的冷战。陆雨仿佛从恒远的时空中回到了现实。他狂奔着来到昨晚和父亲李安住过的木屋前。同样,也是倒塌的焦黑木炭状。手中拿着寻来的金块,掉在了地上。颤抖着双手,在坍塌的废墟中找寻着李安父亲。但是,有的只是烧焦的木炭。原本住在这已成焦碳废墟的木屋中的人呢?是失踪了,还是被烧成了尘灰?
对这样的情景,不说这些凶手杀人夺命,就是对那些能及时逃生的人,那些凶手也是不会放过。更加可能的是早在纵火焚屋前,父亲便已经遭到贼人们的毒手。
近乎疯狂的,一遍遍的,在那些平时溺爱自己,又把自己父子当成亲人般看待和照顾的,而如今只是一具具肢残身碎的村民们的遗体中,去找寻着李安父亲的踪影。
在找遍了所有的尸体后没有李安父亲的一丝影迹。陆雨强忍着一口涌至喉咙的鲜血,痛苦的咽了下去。
活见人,死有尸。而李安父亲就像空气中的水分一样,挥发的无影无踪。或许,真的都在那大火中,化为灰,化为尘了吧。
陆雨已经感觉不到眼泪的咸涩,或许,眼泪早已甘苦。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再也忍不住,由胸腔经喉咙涌出来的一口热血。那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陆雨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他自己呕出来的,还是那村中空气中的存留物。
只是,现在陆雨已经近乎麻木的感觉不到这些了,唯一剩下的,只有那滔天的怒意和杀意。他呢喃着,冷涩的话音象是冰珠子,口中不停地道:“到底是谁,是谁这样的残忍狠毒。怎么忍心对这与世无争的小村,这些和蔼朴素的村民们下此毒手。不过,不管是谁,也不管有着怎么样的强大,这一百多条人命,他们汇聚成溪流的鲜血,遭受的耻辱,我都会加倍的讨回来。你就等着天怒的惩罚降临吧。”
如血的夕阳早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天在不知不绝中陷入了黑暗,夜已来临。在湖边的一个小山丘上,花老怪花皓、蓝癫子、贺聪他们挖好的大坑,把一具具可以算是完整的尸体安静的并列在坑底。
陆雨把那一具具村民们的遗体,搬入挖好的大坑,并费了很大的工夫,把那些残肢拼合在了他们的主人身上。
直立在夜晚的寒风中,陆雨凝视着坑里的每一具遗体。就好像要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把这一张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充满着不甘,愤怒,甚至还带着对这尘世间无尽留恋的脸深深的印入脑海中。
风的声音,充束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丝空间,就像是在为这个惨遭血劫的小村落,为这些永远逝去生命的善良村民们悲叹着,深深的又低低的呜咽着。
一蓬蓬的土,渐渐的淹没了大坑,也逐渐的掩去了那曾经有着欢笑,快乐,幸福,而如今充满着痛苦和绝望,还带着一丝对尘世间的留恋的一张张的脸。或许,在那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中,有的只是幸福和快乐吧。
往日的欢声笑语,孩童们的嬉闹声,身边经常喊着自家孩儿的粗犷的,温柔的,慈祥却又苍老的声音,都随着一蓬蓬的土划上了休止符。
一个和谐,充满着爱的温馨小村,就此再也没有了它的踪迹。或许,也会残存着一丝气息--悲伤和愤怒的,不甘的,逝去的村民们的一丝不散的灵息。
夜色如墨,连那皓月,星辰也好似不忍见到这凄惨的场面而躲了起来。惟有那冷彻心扉的风呼呼的吹着。
心好似已然麻木,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唯有那因蛇血而呈暗红色的双眼,依旧充束着冷冽的杀气。也只有从那杀气中,才能感觉出陆雨对坟墓中村民们的依恋不舍,对于那凶手的憎恨和愤怒。
站于墓前,埋葬着全村一百多口人的墓前,一阵阵的寒风不时的吹起衣裳的一角。一丝比那风更幽冷,如阿鼻地狱中传来的声音,出自那紧抿着的双唇:“李安父亲,村里的各位叔伯亲婶们,别了,雨儿要走了。在这湖边,你们安睡在一起应当不会感觉孤单寂寞的。那杀害你们的凶手,纵然是存身于天之尽头,海之深处,我陆雨也会把他们带回来,用他们的鲜血灌溉你们的安眠之所。用他们丑陋的生命,来洗刷他们施加于你们身上的耻辱。”。
随李安父亲与这此里的村民不仅仅住过十多年,也付注了太多的感情,也有着太多快乐。那曾经充满着温馨,如今却是再无一丝生气的废墟。
不知什么时候,那冰冷的雨,开始慢慢地侵注下来。雨落在身上,任由那冰冷的雨水顺着额角,顺着发丝流下来。这一夜,四人都沉浸在悲愤中,当晨曦时
陆雨的双眼中,充满依恋。像要再一次在心中记下这个烙印,向着窝棚废墟,最后深深的凝视了片刻,才转身缓缓地与蓝癫子和贺聪告别后,与花老怪花皓离去,蓝癫子也带着贺聪游走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