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正如你赞叹我一般，我同样对您的能力与一些让人意外的底牌而由衷钦佩，毕竟您是如此年轻，依照你如今位格，对比你灵魂的年岁，无异于一位掌握着成年人力量的幼童。
当真是未来不可估量......
但是你是否记得，我的分魂曾向你询问的问题？”
亚尔维斯收拢笑脸，一脸严肃：“当无可抵挡的灾难来临之时，只需牺牲一人，便能度过灾难；
反之，若是选择保护他，届时其余所有人，都会因此丧命，那么你会做出什么选择？”
不待瑞尔回答，亚尔维斯自顾自摇头：“很遗憾，瑞尔神父，你选择的是后者。
你以未知的手段，隔绝了虚空建立于你学生身上的锚点，这是保护了她，避免她作为虚空汇聚力量的容器以及童话世界的清算。
但虚空丧失了力量的宣泄口，于是这股无序而扭曲的力量，便会肆意于你想保护的小镇之中，爆发开去。
届时，所有镇民，都会真正化为无智的怪物，虚空的使徒，行走于人世的梦魇......
一切无法挽回...你能为你的选择而负责吗？
瑞尔，神，父？”
眼眸中倒映着跪坐于祭坛之前，虔诚祈祷的艾薇尔，瑞尔眼中闪过一丝柔和，转而坚定起来。
他回应道：“亚尔维斯先生，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瑞尔伸手一挥，一股云雾自他的袖口喷涌而出，于半空中凝聚为一面云镜。
镜中，缓缓出现画面：
一辆正在喷涌蒸汽，缓缓在铁轨之上行驶的蒸汽火车迎面而来，它的面前是两条分叉路口。
它将要通行的那条铁轨之上，横卧着无数被束缚、无法动弹的人。
另一条可以转向的铁轨之上，仅仅束缚着一个人。
“这是我们小镇之上，前些日子才铺设的蒸汽火车......”瑞尔解释道。
亚尔维斯摆了摆手，他看到云镜之中的画面的第一眼，就明白了瑞尔的意思。
毕竟作为皓月级别的黑巫师，无论是理解力还是领悟力都是超凡入圣一类的人物。
他看着云镜之中的画面，肯定地点了点头：“很好的复刻，简单易懂，与我所讲的如出一辙。”
“并非如出一辙，亚尔维斯。”瑞尔道。
亚尔维斯转头表示不解。
“灾难不可阻挡。”他上前一步，眼中微微泛光，竟让亚尔维斯无端产生一丝畏惧，“但蒸汽列车的悲剧却可以弥补。”
他再一挥手，云镜之中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许许多多的人自道路两旁突然涌现出来，他们分出一批人，跑去给那些受到束缚的人解除捆绑，无论是一人，还是多人。
余下的一批则是冲到蒸汽火车侧面，抛出手中的绳索，套在火车之上，试图减缓火车的速度。
火车略一减速，但拖着一众卯足力量的人，仍在前进。
不过此时，解除束缚的人站起身来，加入到了阻拦火车的行列之中。
他们或是抓紧绳索，或是立于火车头之前奋力推搡。
火车速度渐渐减缓。
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一个个前仆后继地，以人力截停火车。
终于，纵然煤炉中的煤炭依旧熊熊燃烧着，蒸汽如常不断喷吐，但火车却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也许不太准确，与客观的事实存在一定偏差，但这就是我的答案了。”瑞尔沉声道。
（这也是作者菌想告诉大家的，我所能想到的列车问题的也许是其中一种的解法，当然肯定是有诸多不当之处的，敬请谅解，毕竟我肚子里也没啥墨水，啥也不懂）
亚尔维斯摸了摸下巴，提出疑问：“好吧，也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既然救出来被束缚的人，那为何还要继续消耗力量阻拦火车？”
云镜画面的视角抬高：
铁轨向后延伸出去，铁轨之上，数不尽的人，依旧被束缚着，等待着火车碾轧的命运......
“恐怖的心智...瑞尔神父，这是我所能给予您的最高的评价。”亚尔维斯道。
他已然懂得了瑞尔的意思：
亚尔维斯口中是“不可阻挡的灾难”，但在瑞尔口中，成为了“缓慢行驶，能被人力截停的蒸汽火车”。
说明这位仅仅群星的某位神灵的信徒，确实有能力阻止虚空的入侵。
这可能吗？位格直抵皓月，亚尔维斯少有地出现了迷茫的情绪。
虽然同这位叫瑞尔的神父仅仅第一次见面，但摄取分魂的记忆，他认为瑞尔从不是一位无的放矢的人。
然而亚尔维斯所知晓的，虚空是等同世界的位格，甚至还要高上半级。
即便是传闻之中的曜日，在现世面前，也只是一个奴仆......
只有神灵，才有能力插足，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神眷者吗？亚尔维斯猜想。
他伸出手，皓月位格的黑魔法凝聚，一个蕴藏世界之力的魔法被他施展出来。
虚空大规模入侵，童话世界奋起反抗，对亚尔维斯这么一个主犯的压制随之减弱，让他得以勉强施展魔法。
【奥义·黑魔法·步咒】
一个深紫色的印记在瑞尔头顶闪烁，下一刻，他发觉自己无法移动了，哪怕是简单地迈出一步都难以做到。
要瑞尔说，童话世界的意识本能还是太过模糊，竟然还能让亚尔维斯施展出蕴藏世界之力的奥义。
“很抱歉我必须得阻止你。”亚尔维斯说道，“这也许是我们此生仅有的实现理想的机会，我必须竭尽我的所有，包括我的自尊。”
世界之力蕴藏的魔素，以一种瑞尔暂时无法理解的形式，搭建起奥义魔法的框架模型，略一感知，精神力就被其堪称海量的庞大构造消耗许多。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小学生看微积分一般，也许足够的天资聪颖可以理解，但绝非短时间便能解析完毕。
位格之隔，仅仅是组成魔法的魔素模型便相差如此之多，难怪寻常群星纵然再是天才，也没有与皓月争锋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