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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禾苗神色冷厉迈出孙氏的院子,

却见孙老夫人、大舅妈和孙香草三人如三座山般横在眼前,把去路堵得死死的。

秦禾苗柳眉一竖,目光如刀扫过三人寒声说道:“看来你们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孙老夫人拐杖重重一跺,地面似都颤了颤,满脸怒容:“哼,秦禾苗,今儿做出这等忤逆之事,想拍拍屁股就走,哪有这般容易!”

大舅妈双手抱胸,撇着嘴附和:“就是你在长辈面前肆意撒野,不给个说法,别想踏出这门!”

孙香草躲在老夫人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尖着嗓子喊:“表弟,你得罪了我们孙家,往后有你好受的!”

秦禾苗满脸不屑,下巴一扬,“孙老夫人,您可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们孙家行事不地道,百般刁难,怎的倒成我辱了孙家?”

孙老夫人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拐杖“砰砰”地捣着地,

“哼,你在院里大闹一通,还敢嘴硬!我孙家在这地界也是有头有脸,你表姐即将嫁入伯爵府,那是何等荣光,

要是因你这撒泼行径传出去坏了名声,影响了婚事,你担得起责?不拿出赔偿,往后有你好受的!”

大舅妈在旁煽风点火,“婆婆说得对,这小子就是个没规矩的,今儿若不狠狠罚她,往后还不得骑到咱们孙家头上。”

孙香草假惺惺抹泪,“表弟呀,你怎能如此狠心,我一心盼着嫁入好人家,你却来搅和。”

秦禾苗怒目圆睁,一步跨前,吓得孙香草直往老夫人身后躲。

“少在这装可怜!你们孙家把我当软柿子捏,平日里那些腌臜手段我还没跟你们算账。想讹我赔偿,门儿都没有!

真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把你们那些丑事全抖落出去,

看伯爵府还愿不愿要你这表里不一的孙家女!”

孙老夫人手指哆嗦着指向秦禾苗,“你……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威胁我老婆子!”

双方气氛愈发紧张,似有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袭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一道威严男声仿若携着千钧之力,骤然炸响:“朕竟不知,朕大宋国威震四方的秦麒麟军统帅,

竟被你们这群后院腌臜、卑微低贱的妇道人家肆意为难,

好大的胆子!”

众人惊得头皮发麻,循声望去,只见帝九尊身着明黄龙袍,身姿笔挺如松,面庞冷峻似霜双眸仿若寒星,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自院门口阔步而来。

孙老夫人骇得腿一软,“扑通”跪地,

拐杖滚落一旁,抖如筛糠道:“陛……陛下,老身绝无冒犯之意,是这小子忤逆长辈,还望陛下明察。”

大舅妈脸色惨白如纸,跟着跪地,

磕头不迭,“陛下恕罪,都是误会,全因这秦禾苗蛮横无理,冲撞了长辈,我们不过想讨个说法。”

孙香草花容失色,哆哆嗦嗦地屈膝,泪珠子滚落娇声哭诉:“陛下,您可要为民女做主呀,表弟她向来乖张,搅得家里不得安宁。”

秦禾苗眼中闪过惊喜,快步走到帝九尊身侧,

昂首道:“陛下,她们平日里欺我、辱我,还妄图用莫须有的罪名拿捏我,哪有半分公正可言。”

帝九尊垂眸看向秦禾苗,目光瞬间柔和几分,抬手轻拍她肩头,以示安抚,

而后剑眉一凛,扫向地上众人,“哼,在朕眼皮底下玩这等低劣把戏,还敢恶人先告状。

朕的麒麟军统帅岂容你们诋毁刁难,今日你们若不给个交代,朕定不轻饶,砍了你们的头,也绝非戏言!”

言罢,龙袍一拂,周身气势更盛,直压得跪地几人噤若寒蝉。

帝九尊话落,孙老夫人膝行几步,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老泪纵横,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陛下,老身糊涂,千错万错都是老身的错,求陛下开恩呐,饶了老身这把老骨头。”

大舅妈哭天喊地,双手合十,

拼命作揖,“陛下,民妇一介妇人目光短浅,猪油蒙了心才会这般行事,往后定当改过自新,

日日诵经祈福为陛下祈愿,只求陛下高抬贵手,饶过民妇。”

孙香草扯着嗓子哀号,妆容被泪水冲花狼狈不堪,“陛下,民女年幼无知,被家人误导,绝不敢有意冒犯表弟与陛下呀,陛下慈悲,饶过民女这一回,民女愿为宫婢,赎今日之罪。”

帝九尊神色冷峻,俯视着跪地求饶的众人,

薄唇轻启:“此刻知道怕了,求朕开恩了,晚了!你们肆意欺凌忠良之后,视国法、君威如无物,当朕的话是耳旁风?”

秦禾苗站在一旁,看着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孙家人这般狼狈,

心中畅快,却也知帝九尊手握生杀大权,

适时出言:“陛下,他们固然可恶,但念在孙家是臣母亲的娘家,若能严惩其恶行,令其改过,也可彰显陛下宽厚仁德。”

帝九尊微微侧目,神色稍缓思量片刻后道:“哼,看在秦爱卿求情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孙家即日起闭门思过三月,若再有不法,定斩不饶!”

孙家人闻言,虽心有不甘,也只能磕头谢恩不迭。

孙香草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触及帝九尊那冷峻又英俊至极的面庞,

双颊瞬间浮上一抹红晕,羞怯与惧意交织在眼眸之中。

她咬着下唇,身子颤抖更甚,膝行向前一小步,娇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谢皇上开恩!”

她眼角眉梢尽是楚楚可怜之态,双手合十,不住地叩首,

额头轻触地面,“皇上您仁厚慈悲,心怀天下,小女愿进宫为奴为婢,望陛下恩准!”

帝九尊垂眸,冰冷目光扫向她,眉梢轻挑神色未改分毫,“哼!你也配!”

孙香草跪在地上,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将身前的地面洇湿了一片。

她双肩微微颤抖,看似满心悲戚楚楚可怜,实则那藏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

她低垂着头,旁人瞧不见她的神色,此刻那泪眼中,

帝九尊冷峻又英俊的面庞不住闪现。

原本只觉心上人——伯爵府那位公子,风度翩翩,能让她一颗芳心暗许,情思缱绻。

可今日得见圣上尊容,那剑眉星目鼻挺唇薄,周身散发的帝王威严与不凡气度,恰似神只降世,瞬间撞开了她心底一扇从未察觉的门。

她的心在胸腔里不受控地“扑通扑通”狂跳,像只莽撞的小鹿,

每一下跳动都似在耳旁擂鼓,羞意与倾慕沿着血脉奔涌,双颊热度攀升,烧得她耳根都泛起绯色,全然忘了自己仍身处险境。

帝九尊眉头紧皱,眉峰间似凝着千年霜雪,双眸满是厌恶,仿若看着什么腌臜之物,视线只在孙香草身上一掠,便迅速挪开。

他薄唇轻启,声音冷厉似冰碴:“守卫何在!”

一众守卫瞬间现身,单膝跪地候命。

帝九尊下巴一抬,手指向还在啜泣的孙香草,寒声道:“此女,见朕竟心存亵渎,妄图以媚态惑人,冒犯天威着实可恶,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正视听,让她知晓这皇权威严,容不得半分轻慢亵渎!”

孙香草闻言,哭声戛然而止,花容失色,

惊恐地瞪大双眼,“陛下,民女冤枉啊,民女绝无此意,只是……只是一时慌乱,求陛下开恩呐!”

她膝行几步,想要靠近帝九尊,却被守卫粗暴地拽住胳膊。

孙老夫人和大舅妈也慌了神,磕头磕得额头青紫,

“陛下,求您饶了香草这一回,她年幼不懂事,绝非有意冒犯陛下啊,求陛下开恩呐。”

可帝九尊负手而立,神色冷峻如铁,看都不再看她们一眼,摆明了不容求情。

守卫们便押着拼命挣扎、哭喊求饶的孙香草匆匆而去,

将她按在长凳上,不多时,“行刑!”护卫一声断喝,声若洪钟,回音在堂内嗡嗡震荡。

两根水火棍高高扬起,随着“啪”的一声闷响,第一棍重重落在她臀背,

孙香草“啊”的惨叫划破死寂,身子剧颤,泪与汗瞬间涌出。

板子落下的脆响和女子凄厉惨叫,远远传来。

院子里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拧出水来,孙香草瑟缩在地,发丝凌乱,衣衫褴褛且满是尘土,嘴角还挂着一抹淤青。

“住手!你们怎能这般狠心呐!”

孙老夫人嘶吼着扑上前,却被差役拦下,只能跺脚哭喊,“我苦命的孙女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她身子摇晃,手帕捂脸,泪水从指缝汩汩而流。

大舅妈也是满脸惊惶与心疼,眼眶通红,

一边推搡阻拦的人,一边叫嚷:“官爷,求您开开恩呐,定是有误会,咋能下这般重手,香草她向来乖巧,怎经得起这打呀!”

可护卫皆冷面无情,更不敢违背陛下的指令。

水火棍毫不留情地一下又一下落下,“啪啪啪”,每一声都伴随着孙香草的哀号、亲眷的悲泣。

“祖母,娘,救我……”

孙香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嘶力竭,

小脸惨白如纸,眼神满是恐惧与无助,柔弱身子在棍棒下抖成一团,看得人心如刀绞。

那二十棍,似漫长一个世纪,打完,

孙香草瘫倒在地,奄奄一息,孙老夫人与大舅妈挣脱阻拦,扑过去抱住她,哭声在院子里久久回荡。

帝九尊神色冷硬,对孙家人哭天喊地的求情仿若未闻,袍袖一拂,长腿一迈,径直走向秦禾苗。

他眸中寒意未消,却在望向秦禾苗时,添了几分关切大手一伸,稳稳扣住秦禾苗的手腕,

那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决然,却又莫名透着保护之意。

“跟朕回宫。”

低沉嗓音透着不容置疑,拉着秦禾苗便往外走。

身后,孙家人的哭嚎声渐远,直至被朱门隔绝,消散在风里。

夕阳自斑驳的树叶间洒下,碎金般铺在石板路上,

秦禾苗眉眼含笑,眼角眉梢尽是藏不住的欣喜,

她脚步轻快蹦到帝九尊身侧,仰起脸,眼眸亮晶晶盯着身旁男人,

脆生生道:“九尊,你来得真及时!谢谢你。”

那话语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由衷感激,像只欢快的雀儿,喜悦都要溢出来。

帝九尊本是一脸冷峻,可迎上她这眸光,神色瞬间柔和仿若坚冰遇暖阳,化作了绕指柔。

他停下脚步,抬手轻捋秦禾苗被风吹乱的发丝,宠溺在眼底流淌,声音低沉醇厚,仿若携着无尽深情:“你是我的女人,保护你是应该的。”

微风轻拂,带起衣袂飘飘,

周遭似都氤氲着缱绻温情,树叶沙沙作响,似在轻吟着这二人此刻的心语,

晚霞暖煦,烘得人心里满是融融暖意,将之前孙氏院落里剑拔弩张的阴霾清扫得一干二净。

夕阳似一团燃烧殆尽的火球,缓缓西沉,余晖给京城的街巷披上了一层暖橙色的薄纱,

秦禾苗与帝九尊并肩漫步于长街,身影在水泥路上被拉得斜长。

二人脚步悠悠,起初谁也未言语,默契地沉浸在这暮色温柔里,唯衣袂偶尔轻擦,发出细微摩挲声。

随着日光渐隐,街边朱红的灯笼,逐一点亮,像一串跃动的火苗,晕出朦胧光圈,映照着彼此脸庞。

秦禾苗仰头望了望那灯笼,轻笑道:“瞧,这京城的夜被灯一点,就有了别样的生气。”

帝九尊闻声侧首,目光凝在她浅笑的眉眼上,眸中柔光更甚:“再美的灯,也不及你此刻站在灯下,叫人移不开眼。”

秦禾苗双颊泛红,嗔怪地瞥他一眼,加快步伐前行,

帝九尊亦步亦趋,抬手为她挡开路边垂下的柳枝。

微风拂来,带着夜市小吃的烟火香气,混着淡淡花香,萦绕四周。

二人身影没入这渐浓夜色,伴着光影与笑语,一路向前,似要走进岁月最静好的画布里。

秦禾苗微微侧身,抬眸望向帝九尊,

双眸映着灯火波光潋滟,轻嗔道:“陛下,你不坐马车,这夜路走着倒教旁人看了去,失了皇家礼数。”

话虽这般说,嘴角那抹浅笑却如春花绽蕊,满是甜蜜。

帝九尊嘴角微勾,侧首凑近她耳畔,温热气息拂过,

声音低哑蛊惑:“与你同行,朕要那马车作甚,再说,如此方能自在些。”

说罢,大手悄然寻到她的手,十指紧扣,宽大袖袍簌簌垂下,恰似帷幕,将这私密之态掩得严实。

秦禾苗脸颊泛红,轻啐一声,“陛下就会哄人。”

脚下步子却更贴近他,两人身影融在夜色与灯影里,步步都似踩在暧昧弦上,街边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夫吆喝,倒成了这缱绻夜曲的别样和声。

两人的身影隐没在皇宫朱红的大门后,一路的并肩与私语,

让秦禾苗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未承想,肚子却在此时“咕咕”叫开了。那声响在静谧夜里格外清晰,

秦禾苗顿觉羞赧,脸颊瞬间滚烫,忙用双手捂住肚子,

嗔怪似的瞥向帝九尊,轻跺下脚道:“哎呀,都怪这肚子,这般不懂事,在陛下跟前出丑了。”

帝九尊先是一怔,旋即爽朗大笑,

那笑声驱散了残留的尴尬,他抬手环住秦禾苗肩头,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满是宠溺地说:“朕的小馋猫,这是饿坏了,怎不早言语。”

言罢,神色一凛,扬声传令:“来人呐,速去传膳,把御膳房拿手的好菜都呈上来,莫要饿着秦将军。”

太监们领命匆匆而去,秦禾苗埋首在帝九尊胸前,嘟囔着:“陛下,你这般着急,倒叫我更难为情了。”

帝九尊下巴轻抵她发顶,低笑道:“无妨,在朕这儿,可不能让你饿着肚子,且等会儿,美食即刻便来。”

不消片刻,御膳房的太监们鱼贯而入,

将一道道佳肴摆满了雕花圆桌,珍馐美馔琳琅满目,在烛火映照下,散发着勾人食欲的光泽,热气腾腾,香气氤氲在殿内。

帝九尊拉着秦禾苗在桌前落了座,

亲手为她递上象牙箸,柔声道:“今日你受了委屈,可得多吃些,补补精气神。”

秦禾苗浅笑颔首,目光扫过菜品,有肥而不腻的东坡肉,红亮油润,颤颤巍巍卧在盘中;

清蒸鲈鱼摆盘精致,鱼身划开数刀,淋上热油,葱花点缀,鲜香扑鼻;

还有那水晶虾饺,薄透面皮裹着粉嫩虾仁,惹人垂涎。

她刚夹起一块东坡肉,

帝九尊已将剥好的虾搁在她碟中,“这虾新鲜,你尝尝。”

秦禾苗咬了口肉,软糯入味,满足地眯眼,含糊说道:“陛下,这御膳房手艺当真绝妙,你也快吃呀。”

帝九尊但笑不语,看着她吃得香甜,自己才动筷,偶尔抬眸四目相对,情意缱绻,似有丝丝甜意融于这满桌佳肴间,比那珍馐滋味更甚。

吃到兴处,秦禾苗嘴角沾了粒饭,

帝九尊瞧见,忍俊不禁,伸手轻轻拭去指尖擦过她唇角,触感温热,

秦禾苗顿觉脸热心跳,嗔怪道:“陛下,你打趣我。”

帝九尊却一本正经:“朕怎舍得,只是见你这般可爱,情不自禁。”

殿中二人于满室馥郁、脉脉温情里,继续这温馨餐叙。

华灯璀璨,映照着满桌珍馐,殿内香气缭绕,丝丝缕缕皆似在编织着缱绻氛围。

帝九尊搁下玉箸,倾身凑近长臂轻舒,

将一箸嫩滑鱼片稳稳落入秦禾苗碟中,那鱼片莹白如玉,浸润在鲜香汤汁里,煞是诱人。

他目光紧锁秦禾苗,语气温柔道:“苗儿,你太瘦了!抱在怀里还是软乎乎舒服!”

声线低沉,恰似幽夜弦音,撩拨心弦。

秦禾苗抬眸,星眸撞进他满是关切宠溺的眼底,双颊泛起薄红,恰似天边云霞,

娇羞嗔怪道:“陛下,你这般,似是嫌弃我?!”

话虽如此,嘴角那抹浅笑却如春花绽蕊,甜意满溢。

帝九尊但笑不语,手指摩挲着玉杯目光不移,又夹起一块软糯糕点,

递至她唇边,“这是御膳房新做的,你尝尝甜了心思,以后不要冤枉我!我就是嫌弃自己也不会嫌弃苗儿!”

秦禾苗轻启朱唇,衔住糕点,

入口即化的香甜在舌尖散开,抬眼望他眸光盈盈,里头藏着的是与这甜糕相融的脉脉温情,

“哼~油嘴滑舌!”

四目相对间暧昧似轻烟,悠悠漫散在这餐桌之上。

灯火摇曳,饭毕的秦禾苗慵懒地倚在软榻上,玉手轻搭在榻沿秀眉微蹙,似还在为白日之事恼着。

帝九尊行至榻前,衣袂轻拂,俯身柔声道:“苗儿,用过膳去院子里消消食,莫要积了食伤了身子。”

秦禾苗轻哼一声,别过头,“陛下,我今日这口气可咽不下去,哪有心思消食。白日里那黑袍人,还敢围剿我着实嚣张!”

提及黑袍人,她眼眸燃起怒火,攥紧了拳头坐直身子,

看向帝九尊,“陛下,今晚咱们就去会一会辰王府,如何?

咱们精心钻研的阵法已然差不多了,此时动手正是良机,也能出了我这口恶气。”

帝九尊剑眉一扬,眼中闪过锐光,

思量片刻微微颔首,“苗儿所言极是,朕岂能容他们这般放肆,扰了你的安危。今晚,便依你所言直捣辰王府!”

言罢,他大手一伸握住秦禾苗的手,似在传递力量与决心,两人相视,眸中皆是无畏与果敢。

是夜,浓墨般的黑暗肆意泼洒,

将辰王府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唯几盏风灯在檐下晃悠,光影飘摇,似也困盹得厉害。

秦禾苗猫着腰,紧跟在帝九尊身后,

她素日灵动的眼眸此刻满是紧张,死死盯着前方那道高大身影,好似这般便能寻得心安。

帝九尊身形鬼魅,黑袍融于夜色,举手投足间唯有细微衣袂摩挲声,他熟稔地避开巡卫路线,

每一步都精准踩在暗处,偶尔回首眸光冷峻,示意秦禾苗噤声。

辰王府的朱墙在暗影里森然矗立,二人贴着墙根挪步,待巡卫脚步声渐远,才迅速穿过小径。

秦禾苗一路跟随到了内院月门处,却听转角传来更夫梆子声,

帝九尊眼疾手快,将她拽入身旁花丛,密叶簌簌掩住两人身影,

待人过去,才松开手,继续朝辰王府深处潜去,那藏着无数秘密与未知的幽处,正张着“大口”,静候他们。

辰王一个院落,

柳碧玉眉头一蹙,神色骤变,疾步闯入古驰所在密室急声喝道:“相公,有不速之客进了辰王府,动静虽小可瞒不过我!”

古驰霍然起身,手中书卷“啪”地落地,

瞪大双眼:“怎会?莫不是你族叔没杀掉那贼人?”

他边说边冲向墙边暗格,摸出信号烟火准备发出警示。

“不管是谁,此地不宜久留,速按计划召集众人撤往地穴城深处,极乐殿的杀手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会连累到辰儿!”

柳碧玉攥紧拳头,目光冷厉似刀。

“可就这么退了实在窝囊,我倒想会会这擅闯者!”

古驰满脸不甘,手中长剑蠢蠢欲动。

“糊涂!当下保全辰儿才是首要,万一来的是那晚高手!真对上,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别因意气误事!”

柳碧玉猛地拉开通往密道的机关石门,一股潮冷之气扑面而来。

古驰咬咬牙,终是点头,扯着嗓子冲外头喊:“所有人!别磨蹭撤往地穴城,快!”

脚步声纷杂沓来,柳碧玉与古驰断后,目光警惕扫向四周,隐入黑暗密道前,

还狠狠瞪了眼闯入者可能现身方向,低语道:“这笔账,迟早要算!”

“帝九尊你等着!本宫很快会与你见面~”

秦禾苗与帝九尊刚一踏入辰王府那庭院,脚下微光一闪,阵法瞬间启动,

四周景致如被打翻的颜料盘,混沌翻涌,幻化成迷障。

秦禾苗心下一惊,下意识攥紧帝九尊衣角,目光慌乱四扫,

只见浓雾滚滚,似有千军万马隐匿其中,隐隐绰绰的暗影不时呼啸而过,风声在耳畔凄厉嘶鸣。

“小心!”她声音发颤。

帝九尊神色冷峻,却镇定自若,他闭眼凝神片刻后猛地睁眼,眸光似电抬手祭出一道内力,化作金色丝线探入迷雾。

“此乃困灵幻阵,以虚幻扰人心神并锁人脚步,循着内力破绽方可破之。”

言罢,他拉着秦禾苗依着金线索引,侧身避过一道道仿若实质的幻影攻击。

秦禾苗受他感染,定了定神,调动自身灵力辅助,她眼眸轻阖口中念念有词,

须臾,周身泛起柔和光晕,与帝九尊内力呼应,迷雾中那些狰狞鬼脸、汹涌兽影触之即散。

二人步步紧逼阵眼方位,每遇阻碍,

帝九尊便挥掌震碎虚幻屏障,

秦禾苗则以巧力化解灵力漩涡,一番腾挪辗转,终寻到阵眼所在,

帝九尊聚力一击,光芒大绽,只听“咔嚓”一声,阵法如破碎琉璃,周遭一切恢复清朗,王府庭院重归眼前。

帝九尊与秦禾苗并肩闯出那诡异阵法,周身灵力余韵未消,衣袂还带着破阵时的猎猎之风。

可映入眼帘的辰王府,死寂一片,雕梁画栋下不见半个守卫,庭院廊道中空空荡荡,唯有风拂过落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秘密与警告。

两人目光交汇,刹那间,默契在这对视中流转。

帝九尊剑眉微挑,眼底闪过一丝疑虑,旋即化为笃定,侧头看向秦禾苗,轻点下颌。

秦禾苗心领神会,樱唇轻抿悄声说道:“走吧~他们都离开了。”

语毕,帝九尊袍袖一挥,周身气息隐匿,仿若融入暗夜,当先转身朝着来路疾行,脚步轻盈又迅疾如暗夜鬼魅。

秦禾苗紧随其后,她身形灵动,目光警惕扫着四周手中暗暗捏诀,谨防暗处突袭。

行至王府外墙,

帝九尊腾空而起,借力轻点屋檐几个起落便翻上墙头,

秦禾苗借力一跃,裙角飞扬,

帝九尊稳稳拉住她手腕,二人没入墙外暗影,不多时身影便消失在夜色深处,

皇宫朱红宫门在夜色下凝着庄重,

帝九尊与秦禾苗并肩跨过门槛,

他忽驻足,侧眸看向身旁秦禾苗,眉梢眼角凝着无奈与纵容,薄唇轻启:“这下你开心了吧?破了辰王府的阵法。”

秦禾苗脚步一顿,仰起脸双眸亮若星子嘴角梨涡浅现,

下巴一扬脆生生回道:“当然!那辰王府布下的阵法再刁钻,不也被咱们合力破了,我可还学到不少新招,往后再遇也定不怵!”

说着,她双手背在身后,身姿轻盈晃了晃,满是俏皮得意劲儿。

帝九尊轻哼一声,抬眸望向天边云霞似嗔似叹:“你这性子就爱涉险,下次可不准这般莽撞,若遇棘手难关,我未必次次都能护你周全。”

虽是责备话语,语气却柔缓,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怀。

秦禾苗吐了吐舌头,凑近一步,

扯着帝九尊衣袖轻摇:“知道啦,有你在我心里有数,不过下次再有好玩的事儿,你还得带着我呀。”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帝九尊转过身,目光穿透那朦胧光晕,深情脉脉地凝望着秦禾苗,眼眸恰似藏了整片璀璨星河,

声音低醇且温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许:

“苗儿,你哪天能穿一次女装给我看看吗?”

秦禾苗一怔,脸颊瞬间泛起薄红,恰似天边那抹羞涩晚霞,

抬眸撞上他炽热目光,心像被羽毛轻触,慌乱地别过头,

手指不自觉绞着衣角,嗔怪道:“你呀,平白无故提这作甚,我这男装行事多方便,穿女装……总归是麻烦。”

帝九尊嘴角噙笑并往前一步,指尖轻轻挑起秦禾苗下巴,

让她重新对上自己目光,气息轻拂她脸庞:“你身着男装已是俊俏非常,可我常想,女装的你该是怎样的娇俏动人,我盼着见一回,只给我一人看就好。”

秦禾苗被他目光烫得双颊滚烫,

心跳擂鼓般响在耳畔,犹豫片刻后,咬唇轻应:“罢了罢了,就依你这一回,不过不许笑我。”

帝九尊笑意绽满双眸,伸手握住她手,掌心温度相融,

两人身影在灯影摇曳中,满是旖旎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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