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苏南初掰着对方手,他把她抓到这里,她说什么了?
是人三分血气,还不让人逃跑了?
差点被耍是他蠢呗,关她何事,技不如人就得认。
“只允许你们卑鄙到用死人设圈套,还不许别人为了活命伸下胳膊腿吗?”
用阿纭算计她时就不说了,她也是蠢,竟然会信死人会复生。
这强词夺理又蛮横的模样,倒是激起来某男人一些不好的回忆。
闻言色变冷笑了一声:“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本宫倒要看你可以溜奸耍滑到什么时候。”
又一力度甩出去,苏南初趔趄几步,好不容易站稳。
一抬头就看见门口多了一些人。
“不是跑吗?”楚云翼冷哼一声。
“把她衣服给本宫扒了!”他给她留脸面,她不识抬举,那就都别想舒坦。
他倒要看看,沈璟之他有没有这个脸,要一个千人骑,万人蹋的残花败柳。
苏南初神情瞬间垮下来,下意识的捂住胸口,不是,她跑的,又不是她衣服跑的,扒她衣服做什么?
几人领命气势汹汹的走近,苏南初脸色又是惨白。
“楚云翼,你有完没完,不就是当初说了你几句,你犯得着这么小心眼,你还是不是男人。”
苏南初忍无可忍的喊了一句。
退无可退的缩到墙角,似乎意识到对方可能要玩真的,她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楚云翼脸色黑沉,他小心眼?他不是男人?这死女人那张嘴,可真能膈应人。
“脱!”冷声又下了一道令,态度厉声坚决。
苏南初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死气的恐惧。
此刻她也意识到,楚云翼跟沈璟之不同。
她的一些小脾气,小打小闹,可能会吸引到一直生活在死气沉沉皇宫里的沈璟之,但是绝对不会对处于权力中心,急于争夺权位的楚云翼激起任何波澜。
“等等…等等…”她不甘心的继续挣扎的,看着一个个高自己一头的壮汉,她咬死牙关。
“我好歹也是沈璟之的妃嫔,你敢碰我,沈璟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苏南初下着狠话,可是对方依旧肆无忌惮,状若无闻。
那些手下已经过来扯他衣服,苏南初更慌了,只能拼命的挣扎,护紧自己胸口,躲闪着他们的魔爪:“放开…别…楚云翼!”
“放开我,你不是想要威胁沈璟之吗?失去价值的我,可谁都威胁不了。”
楚云翼听见她这话,目光明显深了一瞬,随后依旧没有管眼前的乱局,只冷眼旁观站在一旁。
苏南初目光中的绝望更甚。
天呐,到底有没有人英雄救美啊!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惨的穿越者吗?
她简直就要哭了,沈璟之那小心眼,要是她真被人看了身子,哪怕这次她能跑出去,沈璟之也会杀了她…
绝望又恐惧淹没着她的情绪,忘记哭,也忘记思考。
清白对于她来讲比不得命重要,可是现在她丢了清白,也会死啊!
花瓶被碰倒在地,“啪”的一声碎在地上。
苏南初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样,迅速从在地上抢过瓷瓶碎片,放在自己的手腕上:“都别过来。”
“楚云翼,让他们都出去,不然我就自杀。”
楚云翼依旧没有管:“继续。”
苏南初再度惊慌,眸底已经透露出来绝望的死寂。
她咬牙加深力度,血迹淌下来,割腕的伤害还没传来,心里的压力已经压迫的神经喘不过气。
只是那些人依旧领命上来,苏南初眼睁睁看着他们将自己手里的瓷片轻易踢落,残暴不留情的手扯上自己的胸口…
“你们在干什么?”天籁之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来。
苏南初猛然抬头,外边又一个白色身影走进来。
“阿翼,你这是在做什么?”对方扫一圈面前的场景,温和的脸上不喜不怒道了一句。
苏南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爬起来往角落缩,连忙又将衣服扯好。
趁着对方有人扰乱他们动作,又慌乱从地上捡起一块瓷片颤抖握在手里,严阵以待的盯着那些人高马大的人影。
委屈又惨白的板着脸,瑟瑟发抖的咬唇怒视。
楚云翼看见来人,别开视线,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楚云璃走近,分辨清楚形势,不敢置信看向楚云翼又道:“你疯了?她是沈璟之的女人。”
“你把她逼死了,我们怎么出玥国。”现在玥国境内排查的这么严,要是再杀了沈璟之的女人,他们还怎么回去。
楚云翼鄙视的回头,冷呵:“死?”
“你看看她那哆嗦的手,她敢死吗?”
连个瓷片都握不住,还想要自杀?
楚云璃看过去一眼,果然瞧见女人目光颤了一瞬,有些被戳中心思的低了低头。
握着瓷片的手更紧了,挤压的手指有些泛白。
楚云璃脸上攀升怒气,敛着眸光,继续争论:“你别忘记自己的目的,你脏了她,还拿什么威胁沈璟之?”
楚云翼却反而来了劲,笑了一声:“你不说,我不说,她更不敢说,沈璟之从何知道?”
又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孩子都生了,沈璟之真就万事都能掌控在自己手心?
阴鸷的像是地狱爬出来的笑面虎,继续道:“这女人诡计多端,不握住她把柄,你来亲自盯着她吗?”
他就不信,她敢让沈璟之知道她曾经失过贞。
君王的骄傲与生俱来,站到那个位置,不管多么喜欢和爱,都绝对不允许对方有一丁点被玷污,那是对自己尊严的践踏。
到时候说不准一箭三雕。
既解了他心头之恨,又羞辱了沈璟之,还能让这个女人受胁迫为他卖命。
何乐而不为?
他这般想着,又冷哼了一声。
但是刚才被女人差点耍的团团转的怒火消退了几分,理智回来,他倒也没有继续强硬掣肘下去。
只看这场乱局片刻,甩袖跨出房门。
.........................
等到那人身影消失,楚云璃才把目光往身后扫了一眼,然后朝着地上人影走过去。
白衣银线浮绣,工艺很精艺,衣袍上一尘不染,步子稳健轻缓,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人。
苏南初警惕的看着他,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最后站稳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把手探过来,从她手上拿过去瓷片,又招呼下人拿过来了药和棉布。
苏南初猜不出来对方身份,她也不记得沈璟之有提过楚云翼身边还有一个这样的人。
目光里的狐疑不解一直未散,聚精会神的盯着对方上药的动作。
“放心,沈璟之过来之前,他不会再动你。”男人轻轻用棉布缠住女人纤细的手腕,边垂目温和道。
他这个弟弟他很了解,刚才别看他闹得那么凶,其实也就是气头上,再加上手下人都是有眼力劲的。
没真敢出格。
苏南初把手腕收回去,捂着,听了这话,更担心了:“那要是沈璟之不会过来呢?”
苏南初默了片刻,抬起头又蹙眉道:“他是君,我只是他后宫里一个女人,他有四十多个女人…”
“他要是不过来,我怎么办…”
要死吗?
楚云璃目光蒙着一层纱,似乎泛着淡蓝色的光,看着看着对方,最后扶着膝盖起身:“四十多个女人,也只把你带在了身边,不试试,怎么知道?”
苏南初脸色更加惨白:“可是…可是…”
她结巴了两下,又僵硬的问出来一个问题:“可是,若是你是他,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过来吗?”
虽然她还不知道羽国太子到底找沈璟之做什么。
但是两国之间无小事,沈璟之那么看重他的天下,他拼了这么大的命才得来的天下,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去糟践。
楚云璃听见这话,果然也僵了,因为他得出来的答案也是:不会。
他垂首,思绪飘远片刻,又飘回来,最后看着此时走投无路,却仍想要为自己谋几分出路的女人,道:“若你真是废棋,服下药,过来做我婢女。”
他可以留她一命,就当也是在救当初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他。
同是无辜人,惺惺相惜罢了。
“那你说话算话。”她怎么那么不信呢,他虽然穿的人模狗样,但是看上去性子软软的,能有话语权吗?
服药不服药不重要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现在先活下去再说。
“嗯。”楚云璃应了一声:“算数。”
然后又吩咐人给她拿来衣裳,让她去换。
苏南初踌躇了半天,总算相信了他,好歹也算个希望,总好过毫无指望的强。
而这次逃跑也是有代价的,刚换完衣服,她就被塞了一颗药丸。
听说叫什么什么肠散,只有他们有解药,她要是敢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吃饭的时候他们也难得叫上了她。
真好,还怕她饿死呢?
这是饭吃不完了,想起来她了?
苏南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下就使劲干饭,吃完才有力气,逃!
楚云翼眼神也很可怕,比沈璟之还可怕,苏南初真是服了他们了,一个个模样那么好看,非得多余俩眼珠子。
吃饭的时候对方一看过来,苏南初就吓的扒拉饭,边扒拉饭边伸着俩眼珠怯生生瞪过去。
然后就看见对方实在对她吃相忍无可忍的别过脸,重重的噎下一口气。
苏南初把头塞进碗里,鄙视的无声冷哼,死娘们,怂货!
不敢跟沈璟之硬杠,在这跟她耍威风。
“啪!”把碗当成楚云翼重重摔在桌子上,然后又拿起来旁边一碗接着吃。
死娘炮,不给她饭吃!
饿了一天一夜了知道不?
这一场交锋,双方也算都有收获吧。
苏南初看出来对方在沈璟之没过来之前,不会让她死。
楚云翼也一样看出来这女人不敢死,也害怕死,惜命的很,干脆把迷药换成了牵制的毒药。
.............
城郊客栈,地道里追着追着,突然追到了坍塌之处。
上官堇紧跟其后,一夜未眠,此时他却精神振奋,对把那女人抓回来这件事势在必得。
“将军,这里被人炸了,路已经堵上了。”
下人火急火燎的汇报完,退向两侧。
看这坍塌的范围,想要将路清理出来,怕是需要不少时间。
上官堇从人群里走出来,目光看向土堆,扫视一圈,正准备让人安排清理。
突然目光注意到了什么,他往回走的脚步又顿住,跨了回来。
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来一根状若羽毛似的物件。
羽国皇室的传音鸟!
三国鼎立,各有所长。
玥国机关术。
羽国御兽。
璃月国用药。
而这泛着蓝光的羽毛,就是羽国皇室用于传音,从不外界的御鸟…
这东西,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几回,后来回到京都,倒是有几年没瞧见过了。
糟了!
他目光一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顿时反应过来:“走,回程!”
.............
另一边路上,马蹄一声接着一声奔腾而过,惊扰的树上飞鸟群散。
沈璟之正在飙马…
一路狂奔。
后边侍卫追的脸红心跳,马累,人也累。
甩马鞭甩的胳膊累。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马速慢了下来。
男人下了马,就这么走在街上。
原本他们回程应该避开这种人多街道的,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何,皇上偏偏选择了这条路线。
后边跟着的人看见沈璟之下马,也纷纷都跟着下来,远远的随在身后。
人声鼎沸,笑容洋溢,民风淳朴,小贩叫卖…
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可是身边却没了那个叽叽喳喳的人影。
沈璟之扬着眸子看向四周,他以前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从来没有真正注意过这些人在做什么,喊什么。
可是今天…他只觉得恍若如梦。
他脚步慢慢走着,也是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回忆如潮水般翻涌,记忆中的人脸也像是犹在眼前一样清晰。
他也不知道走去了哪里,只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到处走…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处吸引,瞳孔瞬间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