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这几次的意外,现在遇到这种事,予欢要镇定得多。
她一边随着文脂躲避,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异样情况。
果然,不止那几名乔装打扮的男子,从侧面又窜出来几人。
予欢登时出言提醒:“这边!”
一时间,予欢身边的几人都被来人给缠住了。
予欢的面色凝重了几分,明显是有计划而来,那到底是谁主使?
她紧紧地握着手腕的银镯,目光警惕至极。
就在这时,果然一道黑影向着她这边扑了过来。
来人蒙面,本就是黄昏,目光所及一切都那么的朦胧,更是难以分辨。
“主子!”文脂惊呼一声,当即要挡在予欢身前。
对方见此,鹰爪般的手变成了拳,凶狠地就对着文脂的心口砸来。
予欢面色一变,若那拳头砸中文脂,文脂必然没命,予欢用力一把将文脂给拽到了一边。
文脂被予欢这全力的一甩,一脸懵地往旁边扑去……
对方一拳砸空,也不在意文脂,直接伸手又要来捉予欢。
予欢看得清楚,对方似乎要将她捉走,并非是要她的命!
“夫人!”
“夫人!”
临安和如影几人发现了,急急一声。
就在这时,突然冲上来一人,对着那蒙面人就劈出一掌。
蒙面人也没料到自己会一连失手,但却发了怒,一把抽出了后背的长剑,对着那人劈刺过去。
予欢连忙去扶文脂,两个人尽量往墙边靠,紧张地观察着眼前境况。
好在,临安他们很快就解决了几个后,过去帮如云如影。
两人也顿时减轻了压力。
忽然传来一道男人的闷哼和长剑入肉的声音。
“啊……”文脂顿时惊呼了声,随即连忙捂住了嘴。
是那个帮忙的男人,被刺了一剑。
正好临安等人也听到了动静,齐齐扑了过来。
那人似乎意识到没办法了,呼哨了声,其余的两人毫不恋战地趁着昏暗光线撤退了。
临安和临风交换了一个眼色,当即悄然跟了上去。
夜色渐深,陆逸尘和如云和如影才从房里出来。
见予欢站在院子里,陆逸尘便上前对予欢道:“那人若是今晚能醒,命就能保住了。”
予欢之前也看到了,那人伤在腹部,流了很多血。
她虽不懂医术,可这就危险得很。
予欢说了声有劳,然后请陆逸尘进花厅吃点东西。
陆逸尘看了她一眼,想着也不知她有受到惊吓,动了胎气,便跟着进去了。
他是被临安跟踪完了后,将陆逸尘请回来给自家夫人看诊的。
不想夫人却立即让陆逸尘给厢房里的那名男子治伤。
陆逸尘为予欢看了诊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夫人胎相很稳,但也大意不得。”
予欢称谢过后,当即对他道:“我已经让文脂给你做了吃食,委屈逸尘过去吃些。”
陆逸尘的确饿了,他才下值,就被临安给拎来了。
文脂听到动静,便端着托盘出来了,“陆太医请。”
檐下的两盏灯笼,笼罩着不算大的院落,女子头上绑着绣着杜鹃花的帕子,腰身系着围裙,将她那张秀气的脸渲染得别样俏丽。
陆逸尘听见了自己心头的怦然。
他如水般的温润的眸子有些痴了。
文脂见他站在原地没动,不由满是疑惑地唤了声:“陆太医?”
陆逸尘忽然回神,耳根一热,再不敢去看文脂,他匆匆进了偏厅。
予欢并未注意到陆逸尘和文脂那边,而是在问临安,“查出什么来了?”
临安严肃道:“对方很警惕也很狡猾,我跟踪上去后就被他们发现了,钻进了巷子里后便四下分散开去了。
我便转回头去查验尸体,根据留下的尸体推断都是些江湖上不入流之辈,便令人盯住了青楼和赌坊。”
予欢的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继续。”
临安道:“我知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平时隐匿在青楼或是赌坊这种下九流的地方,专为一般后宅妇人做些腌臜事,我推断能如此憎恨夫人的,大抵跑不过那两个去。”
临安说完不由抬眼看了自家夫人一眼,见她眯了下眸子,似是有了数。
果然,予欢淡声道:“是杜氏!”
临安颔首:“是,所以,我便让我们的人又去盯住杜氏了,果然,杜氏身边的心腹嬷嬷悄悄出了后门。
很快,就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出现了,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便分开了。
那人回了赌坊,属下已经让人盯住了。九成是杜氏指使,还请夫人定夺,不知是将杜氏捉来质问?还是杀了?”
“质问?用不着这么麻烦,至于杀了?”予欢叹了口气:“别总是打打杀杀的太血腥!”
临安也暗叹,夫人还是太心慈了!
下一瞬就听予欢声音凉凉的道:“既然杜氏那么喜欢与九流之人交往,那就让整个夏京人都见识见识好了,知道如何做吗?”
临安惊讶抬眼,“让整个夏京的人都见识见识?”
怎么见识?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吧?
予欢目光冷肃的看着临安,“你想的没错!”
临安有些汗颜地道:“属下知道。”
予欢又道:“可知道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什么来路?”
临安道:“我进去查看过,是个面生的,面相有些特殊,更像是外邦人,也许是走商的?
不过除了他的手有些薄茧外,可以断定家境不错,平时应是养尊处优的,其余并没有可疑之处。”
他眼珠微转了下,试探道:“夫人,这件事真的不用禀给二爷吗?”
没法子,他担心啊,发生这种事不禀了二爷,过后二爷定会找后账。
可夫人也不是好哄骗的,若是敢违逆或是阳奉阴违,那他就别想得到夫人的信任和重用不说,夫人有事定会另寻他人,若出了什么事,那后果不是二爷找后账那么简单了。
两其相害取其轻,他还不如选夫人,有夫人护着,二爷的后账也可大可小了。
予欢却摇了摇头,她有自己的思量,现在能与裴梓隽少见面,便少见面为宜。
虽说临安是裴梓隽的心腹,如今裴梓隽将临安派给自己,等于是将人还给了自己。
她将临安带回来,亲自调教过,就是看中临安的机灵识趣,不会擅作主张。
而其他人有临安镇着,便也自觉地只听临安的吩咐。
所以予欢才更愿意信任他些,“想来你也希望二爷好,二爷好了,你们才会更好。
你应清楚,如今二爷前途要紧,这点小事若都要拿去扰二爷,那只能证明你们太没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