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深吸一口气,膝盖微微弯曲,单膝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
“嘿,吕大爷,您要是愿意留我这条小命,那我以后就是您的人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当然了,您要是看我不顺眼,想直接送我上西天,我也没啥好说的,动手吧,我绝不眨一下眼!”
吕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他慢悠悠地说道:“你确定你没有给王建博那小子通风报信吧?”
关河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除了路上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你干掉了我的四个手下,顺便问了下你的来头,之后我可啥都没说。
刚才为了活命,我可是拼了老命想去干掉他,可惜啊,那小子警觉性太高……”
吕玄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行吧,既然你也尽力了,那我这回就先饶你一命。不过你得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你这条命可就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我的!
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哪怕我让你去跳悬崖,你也得二话不说往下跳!”
关河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连忙点头哈腰:“是,是,从这一刻起,吕大爷,哦不,林先生,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主人!”
吕玄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关家人不是一向自视甚高吗,现在你去给我查查,王建博那小子到底躲哪儿去了,查到后立刻向我汇报。”
“遵命!”关河立正站好,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吕玄走到关河背后,双手轻轻一挥,啪啪几声脆响,关河体内的三阴断脉手瞬间被解开。
吕玄冷冷地说道:“你要是敢违背今天的誓言,我随时都能取走你的狗命。
你要是敢逃跑,哼,那就别怪我去关家大开杀戒,先取一个宗师的人头当利息!”
关河心里猛地一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今这个结果已经算是出乎意料的好了。
他自然不可能为了保全自己而连累整个关家。
更何况,吕玄可是一位前途无量的大宗师,不到三十岁就已经站在了武道的巅峰。
虽然给他当奴仆听起来有些掉价,但往好处想,这未尝不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至少,总比丢了性命强吧。
“您放心,我既然回来送死了,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关河拍着胸脯保证道。
吕玄再次挥了挥手:“留个电话,赶紧滚吧,有消息了再通知我。”
关河如蒙大赦,连忙拉着旁边的张鹰离开了别墅。
上了车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吩咐道:
“张鹰,快,把所有兄弟都叫回来,咱们得好好查查王建博那小子到底藏在哪儿。”
张鹰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探问道:“老大,这次咱们是动真格的吗?”
关河轻轻瞥了张鹰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平静的笑意:“在外头,我关河自然是响当当的二河堂堂主,风光无限。但在林先生面前嘛,嘿,我不过是个跑腿的小仆从。
他老人家一句话,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得去完成,至于结果嘛,那不是我这小角色该操心的,你们也别瞎琢磨,跟着做就对了!”
张鹰一听,立马恍然大悟,心里嘀咕着:
原来关河老大的意思是,跟吕玄不沾边的事儿,咱们该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但只要跟吕玄扯上关系,那就得唯命是从,不折不扣地执行,半点马虎不得!
“得嘞,老大,我明白了!”张鹰响亮地应了一声。
……
吕玄悠哉游哉地晃回楼上,笑眯眯地对李美娇说:“今晚你俩就挤一挤吧,我睡沙发就行。”
李美娇瞪大眼睛看着吕玄:“那接下来这事儿,咱们怎么收拾烂摊子?”
吕玄哈哈一笑,摆摆手:“虽然派了关河去查,但估摸着也是白搭,那家伙说不定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想抓他,难于上青天。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日后慢慢算账吧。”
吕玄顿了顿,又拍了拍李美娇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安心忙你的去。我猜王建博现在肯定是恨不得立马逃离临海,以后估摸着也不会再来烦你了。”
李美娇轻轻点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居然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吕玄心里头其实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但嘴上却不敢乱说。
回想起之前跟王建博的碰面,那时候王建博还算是克制,没对两人下手。怎么这次就突然变脸了呢?难道是因为自己跟左盈盈的事儿刺激到他了?
吕玄虽然不是王建博肚子里的蛔虫,但也能理解那种美好幻想破灭的滋味。
说不定王建博就是因为李美娇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崩塌了,才会气急败坏,想要毁了他们。
当然,也不排除这家伙想在彻底毁灭之前,先圆个梦啥的。
就像电影里那些变态杀手,一旦发现心爱的女人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就崩溃得要命,然后就开始琢磨着怎么毁了对方。
这么一想,吕玄心里头不禁有些微妙。如果真是这样,那王建博这次动手,反而是因为自己给刺激的。
“哎,时候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吕玄摇了摇头,离开了卧室,一头栽倒在客厅那宽大的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刚才,那帮家伙不请自来的时候,我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呢,手啊,说不定正悠闲地搭在沙发扶手上,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哎,你说说,要是他们没来搅局,说不定我和李美娇都已经“巫山云雨”了好几回,正式晋升为“法定夫妻”了呢!
现在呢,我却只能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跟只被抛弃的小猫似的,凄凉得很啊……你们这几个家伙,真是“死得其所”,不冤不冤!
“有啥事记得call我哦。”吕玄一边把李美娇和欧阳乐送到机场,一边把行李箱递给了李美娇,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还不忘叮嘱一句。
旁边的欧阳乐撇了撇嘴:“小子,你就别指望电话铃响了,咱去的地方,手机那就是个摆设,不过有我这老头子在,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
手机都不能用?吕玄心里那叫一个好奇,嘴上忍不住问道:“前辈,那这一去得多久啊?您给透露个大概时间,我也好有个数啊。”
欧阳乐瞅了一眼李美娇,犹豫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说:“这么说吧,我带她去,那可是为了件大好事。
要是她呆得久,那就说明事儿成了;要是失败了,嘿,用不了多久她就颠颠地跑回来了。
所以啊,她要是回来了,你乐呵乐呵;她要是不回来,你更得替她高兴了。”
吕玄一听,乐了:“总得有个大致范围吧,我好歹也是个准丈夫呢,总得心里有点谱啊。”
欧阳乐的眼神有点微妙:“要是失败了,十天半个月她就回来了;
要是成功了,短则俩月,长嘛,半年都有可能,时间这事儿,说不准。”
吕玄点了点头,也没再揪着不放,转头看向李美娇:“你安心去办事,老爷子这边,我罩着!”
李美娇一听可能得半年,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毕竟,她和吕玄可是有个“三月之约”呢。
要是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那还好说;要是回不来,这“三月之约”可不就泡汤了嘛。
“欧阳爷爷,能让我和吕玄单独说两句吗?”李美娇神色中带着几分犹豫。
欧阳乐一听,哈哈一笑:“行啊,我去那边入口等你。”
说完,便悠哉悠哉地晃到了前方。
李美娇看着欧阳乐的背影,神色更加犹豫了:“吕玄,我们之前的那个三月之约,眼瞅着就要到期了。
要是我回来了,那倒还好;要是回不来……”
“哎,要是短期内我回不来的话……”
吕玄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眼看着时间一点点逼近,这婚,到底是离还是不离呢?
虽然心里跟打翻了调料罐似的,但眼瞅着李美娇都已经站在机场大厅里了,吕玄总不能临时起意,来一句“要不咱先把婚离了,你再走?”吧?
他赶紧换了个温柔的语气:“没事儿的,你先去忙你的。老爷子不是说了吗,你能多待一阵子是好事儿,两个月到半年嘛,一眨眼就过去了。
等你回来,咱们再好好商量。”
李美娇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其实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吕玄心急火燎地要跟她分道扬镳。
说实在的,李美娇压根儿就不想离婚。
但那个三月之约,可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而且,她也知道吕玄外面可能有了心仪的女子。
要是自己不答应离婚,那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耍赖皮的人了?
这事儿,她可做不出来,毕竟她的自尊心可是杠杠的。
吕玄这一番话,就像是给她递了个台阶,让她能顺顺当当地下来,同时也让吕玄自己松了口气,毕竟不用再纠结那离还是不离的难题了。
李美娇轻轻点了点头:“嗯,那等我回来再说。不过,就像咱们之前说好的,你想干嘛就干嘛,不用顾虑我。离婚手续嘛,等我回来,咱们就办。”
李美娇心里还是有点儿过意不去,于是又把契约的事儿提了一嘴,算是给契约续了个命,但互不干涉的条款还是照旧。
她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违约,然后让吕玄傻乎乎地等自己啊。
说不定,吕玄心里的那个人,已经盼着这个三月之约早点儿过去了呢。
至于她和吕玄嘛,李美娇也不想多想了。
有些路,一开始走偏了,想要再回到正轨上,看着简单,实际上难如登天。
一切,就交给缘分吧。
想起昨天晚上,吕玄和自己都那样亲近了,李美娇原本都打算顺其自然地把自己交给吕玄了。
结果,却被别人硬生生地给打断了。
要是昨天晚上两人真成了,李美娇或许会把心里话都掏出来,把离婚的决定权交给吕玄。
但现在,两人之间那条线还没被打破,李美娇也就没勇气去提什么要求,更没脸去反悔了。
“嗯,回来再说。” 吕玄二话不说就爽快地应承了下来,心里头竟然还莫名地飘过一丝轻松的小风。
他不禁暗自嘀咕,哎呀,我这是咋的了?难道说,我还真舍不得离开李美娇这小妮子了?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一想到这儿,他的脑海里又闪过了赵丽娟的身影。赵丽娟啊赵丽娟,咱俩那事儿可咋办呢?
算了算了,吕玄拍了拍脑门,自己可是拍着胸脯跟赵丽娟保证过的,三月之约一到,必定给她一个交代。
李美娇在不在的,这承诺可不能打水漂。
回头啊,还是得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赵丽娟,这才叫爷们儿嘛!
未来的路咋走,能不能一块儿走下去,那都是后话了。但至少现在,咱得做到不撒谎、不隐瞒,对吧?
这么一想,吕玄心里那叫一个敞亮,整个人都通透了起来。
李美娇在一旁,瞅着吕玄那双清澈得能照出人影的眼睛,心里头一热,脚底下就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张开双臂就给了吕玄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你啊,吕玄,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吕玄笑着,伸手在李美娇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打趣道:“咱俩谁跟谁啊,两口子嘛,还分你我他?太见外了啊!”